371.偶然間，她們心中泛起漣漪

    五月十九日，星期四，又一次「春物」的收錄日。

    自星期天完成直播後，村上悠少見地在家好好休息了兩天，中間除了偶爾在「東京聲優窮遊羣」發兩句話，或者出門買點東西以外，就是在家看書或者看漫畫。

    當然，偶爾也和中野愛衣一起看看節目打發一下時間。

    至於星期三的「搖曳露營」收錄，村上悠如今只記得他照舊請參與人員吃了一頓高級便當。記憶中的其它部分被他選擇性遺忘了，只有晚上回家以後經歷的部分才算清晰。

    比如中野愛衣要求村上悠給她做按摩，除了肩部以外還有腿部、足部，村上悠大致覺得中野愛衣肌膚的觸感還是很不錯的，讓他很是有一番回味。

    如果不是中野愛衣覺得足夠了，擔心村上悠按摩時間太長會影響到第二天的「春物」收錄，村上悠說不定還能再進行一個小時的按摩，反正以他的「肉體改造LV.4」，一個小時完全不在話下。

    另外就是佐倉鈴音在Line上發消息，要求村上悠星期四早上來櫻花莊用車載她和東山奈奈到「春物」的收錄場地去。

    當時佐倉小姐的消息是私下發的，而當村上悠還沒來得及回答時，東山奈奈就在櫻花莊的羣聊裏發了一模一樣的信息。

    還好剛剛享受完村上按摩流程的中野愛衣整個人還處於比較舒適而有些出神的狀態，也就此答應了東山奈奈的要求。

    再往後，就是稀鬆平常的洗漱休息，並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事。

    在腦海中簡單回憶了一下昨晚發生的事情，村上悠同中野愛衣道別，踏出了家門。今天中野愛衣也有收錄工作，倒不用擔心午飯的問題，只需要傍晚回來準備晚餐就行。

    於是村上悠悠哉遊哉地選擇了用乘電車的方式踩着點趕到了櫻花莊，迎來了佐倉小姐的埋怨：“村上！現在都早上八點半了！你是怕我們不遲到特意踩在這個時間點來的嘛！”

    “上次來得早但趕到收錄場地的原因？難道不是因爲幫你們做早餐嗎？半個小時的時間用來趕到錄音棚足夠了。”村上悠看着惡狠狠瞪着他的佐倉小姐，解釋了一句。

    況且，他也並不討厭才踩着點到的感覺。甚至在他前世看的書裏，還有人爲了踩着點趕到，特意看着手錶在門外等五分鐘，然後才進門的事。

    如果有機會，他其實也想試一試。可惜現在聲優以及社長的工作並不允許他這樣做。

    “鈴音，不要怪村上君了，他這不是來了嘛！”東山奈奈從身後摟住佐倉小姐的腰肢，左右搖晃起來。

    “我是卡着點來的，再浪費時間就真要遲到了。”村上悠看着眼前兩個動作親暱的女孩，提醒了一句。

    “村上你先走！”佐倉小姐扒開東山奈奈在她腰上的雙手，將車鑰匙丟給了村上悠。

    ……

    到達錄音棚的時間果然如村上悠所說，沒有遲到，甚至還早了一點，八點五十四。

    依照之前過來的老規矩，佐倉小姐和東山奈奈提前進去，村上悠等五分鐘以後再進入。

    於是這次就沒有各種各樣打量的眼光，佐倉小姐和東山奈奈也只假裝村上悠及時趕到錄音棚，簡單打了個招呼。

    倒是早見紗織一如既往，以雪之下雪乃的口吻問候：“早上好，村上君。今天你差一點就要遲到了。”

    大概是在指責他爲什麼這麼廢柴，不會早五分鐘來到錄音現場。

    對此，村上悠嚴重懷疑，如果自己八點五十五趕到現場，早見紗織會要求他八點五十趕到現場，直到自己比她更早趕到現場爲止。

    「春物」的第十二集內容比較簡單，用一句話來描述，就是「做完巧克力以後的悵然若失」。

    對臺本內容已經牢記在心的村上悠拿着並沒有什麼用的臺本，站在最邊角的一根麥克風前，等待着音響監督宣佈開始。

    面前的熒幕上出現了比企谷八幡所在班級裏下課後的樣子。

    他一個人坐在座位上整理着自己的包，旁觀着一羣人在教室中後部討論巧克力的問題。然後，以爲由比濱結衣不用和他一起前往「侍奉部」的八幡獨自提包出門，直至後方的由比濱結衣追了上來。

    “幹嘛先走了嘛！”東山結衣臉色不渝地看着他，語氣裏有些埋怨。

    “你又沒說要一起走。”比企谷悠身體輕微前傾，辯解了一句。

    “我還以爲你是在等我呢。”她低下頭，聲音比原來小了一些，“我看hikki你在教室裏多待了一會兒。”

    兩人在走廊上邊交談，邊走向侍奉部。

    “回想過去會讓人後悔到想死，展望未來又會抑鬱不安，這麼一排除，只有當下才稱得上幸福。”村上悠說着和自己觀點不怎麼相同的臺詞，如同比企谷八幡一樣擺出了一副死人臉。

    “果然還是很消極！”由比濱結衣的聲音充滿了對八幡人生態度無處安放的吐槽，“你時不時就說這種話。”東山結衣鼓起了腮幫子，似乎對比企谷悠很是不滿，生起了悶氣。

    佐倉小姐在側後方看着村上悠的死人臉，眼角彎彎，笑意盈盈。

    “我說，最近你什麼時候有空？”比企谷八幡發出了少見的疑似邀請。

    由比濱結衣陡然停步，說話有些斷斷續續起來：“嗯……那個，大概……基本上，有空是有空的。”

    她望着眼前侍奉部的門，神情黯淡了下去：“我……我考慮一下。”

    村上悠用眼角餘光瞥向東山奈奈，發現她似乎也沉浸其中的樣子。

    實際上，由比濱結衣的聲線比東山奈奈平常說話時還要高和清脆，大概是這個年紀的少女的特性。村上悠一直以爲東山奈奈不會被帶成體驗派，然而他現在悲哀的發現，自己身邊的三位女主役居然都或多或少成爲了體驗派。

    打開侍奉部的門，東山結衣用好像沒受到影響一樣的清亮聲音打了招呼，比企谷悠跟在後面進了門。

    “前輩，你慢死了！”佐倉小姐甜的甚至有些發膩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大概是在他用餘光瞥向東山奈奈的時候，佐倉小姐跨步上前，佔住了他右邊的位置。

    “所以說，爲什麼你會在這裏。”比企谷悠的聲音中有着一絲嫌棄。

    “對了前輩，我就隨便問問，你喜歡吃甜食嗎？”一色彩羽沒有管比企谷八幡有些嫌棄的口吻，提起了另一個話題。

    村上悠看着眼前的熒幕，總感覺佐倉小姐其實是在向他發問。

    “葉山的話，大概你送他什麼都會高高興興的吃下去。”比企谷八幡洞悉了一色彩羽的意圖，直接回答道。

    雖然不知道這意圖內是否還包着另一層意圖。

    “不過，隼人說過他不收巧克力哦！”由比濱結衣提醒了一句。

    “欸，爲什麼！”佐倉小姐的聲音突然高了八度，聽起來像是順坡而下。

    “當然是因爲會引起糾紛啊。”早見雪乃回答道，解釋了她曾經經歷過的場景。

    “那，這次就送給前輩算了。”佐倉小姐的語氣中帶着去不掉的嫌棄，聲音比起開始時甜的發膩「正常」了許多，“前輩，你喜歡吃甜食嗎？”

    “你這問題太奇怪了吧。”比企谷八幡對一色彩羽的問題提出了疑問。

    “hikki他，很喜歡吃甜食哦！”彷彿炫耀一般，東山結衣迫不及待地接話。

    “確實呢。”雪之下雪乃附和道。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是你們兩個一起回答，但這樣正好！”佐倉小姐像是有些鬱悶的樣子。

    確定了一色彩羽要自行製作巧克力後，比企谷悠忍不住挖苦了一句：“啊，義理巧克力啊。”

    “前輩是不是從來沒收到過巧克力？”佐倉小姐嘴角帶笑，似乎對能問出這樣的問題十分開心的樣子。

    然後東山結衣就打破了她的疑問：“收到過的，對吧？”

    意指自己曾經送過八幡巧克力的由比濱結衣埋下了頭，結果聽到了預想之外的回答：“是啊，因爲我有小町啊。”

    得知比企谷八幡曾經從小町處拿過巧克力的佐倉彩羽得出一個結論：“原來，前輩只喜歡比你小的人啊。”

    佐倉小姐和東山奈奈雖然和村上悠是同期，但論年齡還是小了一點。

    “才沒有這件事，說到底，你是四月出生的，我們實際上年齡相差不到一年，我沒感覺你比我小很多。”比企谷悠立刻咳嗽了一聲，否定了佐倉小姐的說法。

    一色彩羽的表情有些驚訝。

    “怎麼了？”比企谷悠問道。

    “沒什麼，就是有點意外。”一色彩羽的臉龐帶上了一絲紅暈。

    不過佐倉小姐的表情倒是和熒幕上的角色不太相符。

    村上悠大致上明白了什麼叫做一半體驗派一半演技派，同時對佐倉小姐的表情產生了疑問。

    不過收錄過程中並沒有時間讓他解惑。

    由比濱結衣的表情中透露出慌亂和震驚：“好可怕，爲什麼你會知道她的生日？hikki真噁心，真的好噁心。”

    村上悠並不擔心如果自己知道了佐倉小姐的生日，又在東山奈奈面前故作無事地說出後會得到相似的待遇。

    倒是平常處理事情的時候，可能會多一個拖着他大腿，甚至拖他後腿的東山奈奈也說不定。

    ……

    結束了收錄環節，村上悠只是和早見紗織簡單討論了一下唱片公司的事宜，就載着佐倉小姐和東山奈奈回了櫻花莊。

    路上，佐倉小姐的表情似乎不是很好，東山奈奈也沒有幫村上悠忙的意向。無奈之下，村上悠找了個地方先把車停下，準備解決一下車裏的問題。

    “佐倉，東山？”眼看車停下了，兩人都沒有開口的意思，村上悠只能自己打破僵局。

    “沒什麼，村上你開車就行了。”佐倉小姐抱着雙臂，目光直視前方。

    東山奈奈看着窗外，沒有說話。

    忍受着車裏壓抑的氣氛回到櫻花莊，村上悠第一時間把佐倉小姐拉到了院子裏，東山奈奈則自己一個人進了屋內。

    直視着佐倉小姐的雙眼，村上悠沒有說話，並且在記憶力搜尋可能出現的問題。

    幾秒鐘之內，他就想到了問題所在：“佐倉，你喜歡吃甜品嗎？”

    佐倉小姐氣笑了：“我一直喜歡吃甜品，怎麼了？”

    “具體類型呢？”

    “你就當我什麼甜品都喜歡吃好了！”

    “那明年一月二十九日你想吃什麼？”

    佐倉小姐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的？”

    “問志伸小姐的。”

    “胡說，我媽媽怎麼會告訴你這個！”

    “她私下發消息給我的。”

    佐倉小姐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不可能！”

    “就是這樣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志伸小姐。”村上悠心情明朗了很多，大概是找到了佐倉小姐心情不好的根源。

    接着，佐倉小姐就衝到自己房間裏去了。

    看着佐倉小姐消失的背影，村上悠把東山奈奈從屋裏拉出來，問了同樣的問題。

    東山奈奈並沒有吃他這一套：“村上君，三月十一日已經過去了，你準備怎麼辦？”

    “唔……”

    “村上君，把你的手機給我。”

    “你要手機做什麼？”

    “把手機給我，我就當作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了。”

    村上悠只好摸出手機交給了東山奈奈。

    東山奈奈在屏幕上打出了幾個數字，然後她背過了身。

    “愛衣，我是奈奈！今天要來櫻花莊吃晚飯嗎？村上君剛剛把我和鈴音送到櫻花莊。”看着東山奈奈將手機放到耳邊，不過幾秒鐘，村上悠就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嗯嗯，好的好的，我這就告訴村上君。”東山奈奈轉回身，掛斷了電話。

    村上悠長嘆了一口氣，收起手機，沒有管東山奈奈，直接向屋裏走去。

    “等一下，村上君！我還沒有原諒你呢！”東山奈奈跟在他身後提醒道。

    “原諒不原諒都隨便了！我現在就去準備材料，今天不許來偷吃！”

    房間裏，佐倉鈴音正躺在牀上，看着自己發給志伸小姐的消息，時不時把手機抱在懷裏左右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