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塵篇 第一章 追兇1

    避塵界，陌上年，清河境內，青雲集市，喧囂不絕，熱鬧非凡。

    小攤販吆聲喝不絕：“新鮮出爐大炊餅，熱熱乎乎暖人心，酥脆可口又帶勁，入味下肚沒毛病。”

    彼時，一渾身包裹嚴實的黑衣人緩步走來：“來一個炊餅。”聲音略帶沙啞，...

    看不清其面容，體身修長八尺有餘，氣息沉穩內斂，仿有無窮力量藏於體內。可接餅付賬時，皮包手骨猶如枯骨幹木一般，端是滲人。

    譁譁譁，噠噠噠，黑雲壓城，集市騷亂一氣，各自匆忙打包回家避雨。

    獨黑衣人漫步於街道，漂泊大雨，隨風而動，隨刃而行。

    一道銀光閃現，一銀箭驟然於腹背攻於黑衣人，紅光乍現，銀箭歸於虛無。

    一羣白袍，白冠，白靴之人，現露於屋檐之上。

    爲首之人，溫聞爾雅，眉目清秀，又略帶硬朗。

    除爲首之人，其餘人皆面露震驚之色。衆人皆知，莊主實力，如若上人出世，或可挫其鋒芒，上人之下，鮮有人可對起平手。

    且武器的材質，乃天外隕石，莊內鑄器大師合七七四十九天鍛鑄而出，削鐵如泥，吹毛斷發，無物不破，所過之處銀光炸破，遂命名銀光箭矢。

    可此人卻瞬間將其化爲虛無，可見其實力。

    爲首之人：“荊無寒，你出身名門世家，卻屠盡清河四村，那可全都是毫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啊，你所爲何？？？”

    荊無寒黑袍之下紅光隱現，略帶沙啞的嗓音回道：“想殺便殺，與你何幹。”

    爲首之人面色鐵青，清秀面孔略顯猙獰：“你……”

    沉凝片刻，說到：“你們都回莊吧！”

    白衣人：“莊主？”

    莊主：“回莊，告訴小涯，實力未到不得報仇。”

    莊主：“荊無寒，拼死一戰。”

    銀光乍蹦，黑雲青雨之下，你來我往，如影隨行，無蹤無跡。

    刀劍聲逝，莊主屍現，了無生息，血雨腥風，隨風而散。

    可荊無寒並未停止殺戮，災難與恐懼迅速籠罩了整個集市，哭喊一片。半刻後，已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荊無寒手持一血紅之劍立於高樓之上，口中唸唸有詞，血紅之劍緩緩懸於平胸之面，劍尖離人，劍柄近人。

    “凝！”

    只見集市血河，鬼魂，邪祟……皆爭先恐後地涌向赤紅之劍，讓其吞噬，用以溫養血劍自身，仿若視其爲帝王一般。

    劍紅之色已入骨髓，持續散發着妖逸，邪魅氣息。

    如此幾個時辰，吞噬完畢，劍之全貌遂顯露而出，劍長約莫二尺七寸，通體血紅紋路，劍身劍柄相接之處刻有二字——傾血。

    若是讓諸界之人得知此消息，恐又是一陣腥風血雨。

    據傳傾血劍鍛造出世之時，自成其靈，天現兇性，可噬人，噬魂，噬血，吞噬萬物。

    一時之間無人可降，遂廣召天下義士，稱若可降服，此劍贈於之。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天下英傑皆匯聚於天劍山，仍無一人降下此劍。

    嘗試降服之人皆被其反噬，後竟自行飛離，沿途之處伏屍百萬，不知所蹤，因此被世人稱爲絕世兇劍。十年已逝，現不知何由被荊無寒所持。

    雨逝，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夜未央，樂未殤。

    集市大街，血河中心，一身穿白陌長袍，體身修長，八尺有餘，俊郎瓜臉，書生意氣，頭冠絲巾皆白陌，負手而立，正與荊無寒遙遙相對。

    陌衣人以溫和，磁性，如沐春風的語調開口道：“無寒，你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麼啊？濫殺無辜，極兇極惡，知道有多少人想拿你人頭領取獎賞，正邪兩道人人欲除之而後快。如此行事，當誅！”

    陌衣人雖如此言論，卻未有絲毫動作。

    荊無寒擡起頭，血紅之眸，滲人骨髓，乾枯之手拿掉衣袍，面容消瘦蒼白，嘴脣發紫，血衣玉袍，格外顯眼，反差甚大。

    陌衣人凝視於荊無寒，目露追憶：

    “當年爲求大道，浪跡天涯，半道五人相遇，情投意合，遂於寒淵之下，水寒之谷五結義，從此共求大道。”

    “無寒年齡最幼，方爲五弟，性子雖說因家境之由，略顯孤傲，但卻心存善良之心。”

    “若說濫殺無辜，以他那傲嬌的性子，做出這種事，估計比殺了他還難受。一別五年，不至於此……”

    還未等其思慮緣由，荊無寒，已至身前。

    陌衣人反應極速，瞬間展開所持之扇，柄長兩寸，身長兩尺，通體白陌玉龍之紋，扇葉之間刻有陌上人如玉五字，名爲海棠。

    以對傾血之劍，兩相接觸，聲碎刺耳，火光四射。

    陌衣人一個迴旋轉身，泄去劍攻之力。荊無寒迅速回收此力，手臂發力一旋，劍轉，自右向左，橫掃而出，再次攻向陌衣人。

    陌衣之人，收扇格擋，閃移於屋頂。

    血劍隨現於前，陌衣人運功御氣，陌色氣罩抵擋下傾血劍氣之勢。

    荊無寒再次加大攻勢，兩人具是提升功力，兩相接迎，肉眼已追不上其速。

    只見一團陌色流光與一團血色流光，你追我趕，你趕我追，彼此互攻，反覆無常，如此持續。

    一紅一陌，籠罩着整個集市山谷，房屋之貌不時洞穿塌陷，駭人聽聞。

    三天三夜後，集市房屋，樓閣具是廢墟，荊無寒已現氣力不足之相，只待倒下。而陌衣人卻依然雲淡風輕。

    此時荊無寒用略帶沙啞的語氣說到：“三哥，爲降此劍，我以精血餵養其三年，已與此劍心神一體。

    可惜此劍兇性太甚，我神志早已模糊不清，遲早會受兇劍所控，殺了我吧，否則苟活於世，不如身死道消。”

    陌衣人：“說什麼傻話，有三哥在，有什麼是止不住的。”

    “無寒，聽着，當年你負氣一走了之，雲兒卻早已懷有身孕，現已誕下龍鳳雙胎，一子一女。”

    “這十年苦苦尋你，從未間斷，你還要棄她於不顧麼，若是如此，不認你這兄弟也罷。”

    荊無寒：“三哥，你，你說雲兒，有了身孕，我，我……”

    話音未落，荊無寒已昏迷過去。陌衣人將荊無寒帶到山上一石涯水平石壁處安置後，悄然離開。

    此時，正魔兩道人馬，皆於此彙集而來，旨在維護江湖規矩，討伐荊無寒。

    緣由當然是荊無寒肆無忌憚的濫殺無辜。

    江湖中人，有死有傷，在所難免，可是荊無寒，沿途所過四大村落盡皆被屠，共計十萬餘人。

    魔道一脈，雖修魔道，除少數極惡之徒外，都自覺遵循江湖規矩，不做違背天道之事，雖修非常道，但行正義事。

    因此江湖中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若有濫殺無辜，弒殺成性，罪孽深重者，必共伐之。

    半刻後，一道流光閃現，黑袍，黑龍條紋，體身近八尺，腰佩長劍，面容公正，硬朗，約四十不惑之人，落於此地。

    見荊無寒正平躺於石壁之上，遂施法向山下傳音到：“諸位，荊無寒在此，看情況，已是強弩之末。”正欲提劍刺向荊無寒。

    一陌袍青年，氣質亦仙亦儒，負手而立，秀髮垂落其腰，掩住其視線，止住黑袍人動作。

    黑袍人自報家門：“在下柳家，柳元慶。敢問閣下何人。”

    同時心中暗道：“元慶自幼跟隨家父行走江湖，奇人異事，各派掌門，皆有所聞，自認膽識過人，可在此人面前，卻如此焦躁不安，毫無強者之風。

    即使是面見門主，也未曾這般失態，恐怕只有門內那位才能與之相佐，莫非是大陸哪位上人蒞臨。”

    陌衣人：“在下閒散修士，陌雲涯。”

    話罷，隨即一羣人馬，各類服飾，整齊有度，四君，兩顏，顯現於陌雲涯眼前。黑袍服飾之人皆匯於柳元慶身後，奉其地位。

    其餘服飾，白，紅，青，紫，黃，一一排開，呈包圍之勢。五位領軍人物皆是感受到陌雲涯勢大斃人，已可與各大上人相爭。遂相互傳音，幾番商討，柳元慶代爲發言。

    道：“閣下，荊無寒濫殺無辜，罪列深重，理應由正魔世三大道途，秉天處理，還請閣下放行。”

    陌雲涯：“荊無寒做了什麼，我不清楚，不過荊無寒爲我五弟，待我問及緣由後，定會做出交代，今日誰也帶不走他。”

    隨即氣場全開，陌衣飄飄，水陌仙氣隨風而逝。

    柳雲龍：“結陣，六脈雲霄，紅正朱焰，青去心絃，黃玄爲盾，紫衣爲攻，黑白轉極，結。”

    紅，青，黃，紫，氣注雲霄，黑白太極呈接雲白，氣勢驚人，浩瀚如海。可六氣之勢與水陌仙勢相接之時，瞬間即破。

    六勢之人，除六領頭人外，唯有一女子，冷豔冰霜，輕鬆應對。其餘之人盡皆吐血，實力不濟者，已昏迷不醒，稍強一點的也是互相攙扶席地而坐。

    女子踏步上前，凝視於陌雲涯，片刻，天寒地凍，冷若冰霜，雪花飄飄，拔劍而刺，寒冰襲去。

    玉尺一撥，劍附寒冰，消融而去，加勢正撥，女子身退五尺有餘。

    冷豔女子蓄勢再攻，如此反覆無常，皆被陌雲涯隨意撥回。女子已明，簡單招式在他手下弱如草芥，牙嘴一咬，遂使出宗門第一劍訣——天霜劍訣，外加獨門絕技——易水寒。

    此刻，方圓百里，天寒地凍，陌雲涯，陌勢展開，隨意撥回寒勢，頃刻即滅寒威。

    片刻，女子緊盯陌雲涯，目露驚駭，她曾有幸見過祖輩上人對決，即便是上人，也未曾有過此等威勢，或許是自身所見上人並未施展多少實力吧。

    緊隨着癱坐於地，擡頭仰視，凝望，此人面容潔白無瑕，書生意氣，風華絕代，可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