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只有思想在，身體不在

    貝格曼把時間定在了週三，是因爲週三是一線隊集合日期。

    職業聯賽有間歇期。

    除了夏季、冬季，像是學生寒暑假一樣的間歇期以外，聯賽進行過程中，也會遇到‘國際比賽日’。

    ‘國際比賽日’，是國際足聯規定各個國家隊之間進行友誼賽的時間，在國際足球比賽日中，足球俱樂部必須對國家隊的用人毫無干涉，保證國家隊用人無憂，並必須將場地介於賽事主辦地。

    對於德乙聯賽的球隊，國際比賽日就等於是假期，因爲隊內少有球員能進入國家隊。

    聖保利也是其中之一。

    過去的連續四輪聯賽，聖保利都沒有能贏球，四戰兩平兩負，只拿到了可憐的兩個積分，貝格曼對成績相當憂愁，但還是給隊員們放了假，讓他們享受下閒暇的假期，也許重新集合就會有好的狀態。

    週三這天。

    聖保利全體球員，再次集合在一起。

    貝格曼讓助理教練帶着熱身後，沒有佈置什麼細緻的訓練，而是讓他們自由活動，等待訓練賽的到來，三三、兩兩的球員也討論起來--

    “聽說是要和青年隊打比賽！”

    “爲什麼？”

    “受傷的太多了！教練大概想補充下陣容。”

    “青年隊有好苗子嗎？”

    “真有意思。和青年隊比賽，我都開始期待了，就讓那羣傢伙見識下，什麼才是真正的職業隊伍！”

    ————

    聖保利青年隊訓練場。

    全體球員集合在一起，弗洛爾站在正中央，也正說起訓練賽，“有個好消息告訴大家，我們要和一線隊進行一場訓練賽。”

    “這是我和貝格曼先生一起商議決定的，主角是你們，所有人，這場訓練賽會很正規，你們必須要當做正式比賽去踢。”

    弗洛爾耐心的說着，“這是難得的機會，大概你們中，沒人不想進入一線隊，踢正規的職業聯賽，真正站在球迷、媒體面前。你們要抓住機會，貝格曼先生，會仔細注意每個人的表現！”

    “如果能表現好……”

    弗洛爾沒有繼續說下去，前面的內容也足夠球員腦補了。

    表現好，就能進入一線隊！

    每一個青年隊球員，夢想都是去踢職業聯賽，能被看中選入一線隊，就有機會參加德乙聯賽，等於和夢想無限接近了。

    球員們熱情的討論起來--

    “和一線隊比賽啊！”

    “貝格曼先生會看比賽，只要表現好就能進入一線隊！”

    “也許我運氣好就被選中了！”

    “如果能踢上德乙聯賽，我的家人會爲我驕傲！”

    “……”

    甄少龍正和克魯澤站在一起，聽着克魯澤表達糾結，“和一線隊比賽啊！我希望能表現好。但我覺得，現在踢職業聯賽有點太早了，我還不到二十歲。”

    甄少龍撇撇嘴，“二十歲不早了。很多球星十八歲就能踢頂級聯賽，還有更年輕的。我能說出十個以上。”

    “我能說出二十個。”克魯澤翻了個白眼，“那有什麼用？他們是天才，真正的天才，但話說回來，德國少有人能很年輕就去踢職業聯賽。”

    “這倒是。”

    “你覺得我有機會嗎？”克魯澤想找個安慰。

    甄少龍點頭，“如果球隊裏，能有人進入一線隊，你肯定是排名第一，之後大概……大概是弗雷吧？”

    “你是在誇我嗎？”

    一個高聲調打斷了甄少龍的話，弗雷伯格滿臉笑容的走過來，“我聽到了，你說我能進入一線隊，不過你還談到了迪克特……”

    弗雷伯格看了克魯澤一眼，似乎是不想招惹他，繼續說道，“或許吧？我們是隊友，比較也沒意思，但不管誰能進一線隊，都不可能有你。”

    甄少龍抿着嘴角，有種揮拳的衝動。

    弗雷伯格繼續落井下石，“知道原因嗎？我並不討厭你，甄，是心裏話。”他的話音變得誠懇，“但事實是，弗洛爾先生，絕對不可能讓你出場的。”

    ————

    弗雷伯格說中了。

    青年隊的全體球員，都去了一線隊訓練場，到達後簡單做了熱身，就和一線隊進行訓練賽。

    弗洛爾排出的首發名單，並沒有甄少龍的名字，所以他只能坐在場邊，看着隊友們進行比賽。

    當觀衆的感覺不怎麼好。

    甄少龍不是非要進入一線隊，他身體的各方面能力還很差，年紀也只有十八歲，是隊內最小的球員之一，他還可以等上一、兩年。

    隨着一個個系統任務，外加堅持去健身提升，未來肯定能征戰職業賽場。

    不過，想想弗雷伯格，再想想弗洛爾，他還是感覺很不爽……

    非常不爽！

    那是最開始的想法。

    現在甄少龍寧願沒有出現在這裏。

    因爲……貝格曼。

    甄少龍還記得挖苦過貝格曼，說他太老、長的沒自己帥、沒有自己青春、沒有自己英俊瀟灑，反正是一堆貶低對方，讚揚自己的話。

    那不是美妙的回憶。

    他只希望繼續留在青年隊，最好能一直熬到貝格曼下課，再找機會進入一線隊，或者被交易去其他球隊，都是可以接受的。

    現在似乎躲不過了。

    “看不見我！”

    “認不出我！”

    “我只有思想在，身體不在……”甄少龍用力閉上眼祈禱着。

    那當然沒有用。

    貝格曼注意到了他，從開始就注意到了他，和弗洛爾的交談中，還特別指着這邊說了什麼。

    甄少龍知道肯定在說自己。

    貝格曼會怎麼做？

    “把我叫過去挖苦一頓？奚落一下？或者說……直接開除球隊？”

    這不是惡意揣測！

    換個角度去想，換做是自己被諷刺一通，找到機會也會報復吧？

    可能？

    肯定？

    甄少龍有點想象不出來，他不知道當主教練是什麼感覺，只能往最壞的方面去想。他覺得該早作打算，要不要聯繫其他俱樂部，準備去試訓一下？

    也許能在其他俱樂部找到機會。

    同時。

    貝格曼也在和弗洛爾談甄少龍，“馬裏烏斯，你爲什麼不讓那個亞洲小子試試呢？”

    弗洛爾立刻搖頭道，“你說甄？他身體太差，一碰就倒，根本沒辦法比賽。”說完還補充道，“在德北聯賽出場，他都沒有表現，一場比賽也碰不了幾次球，更別說現在出場了。”

    貝格曼奇怪道，“按照你所說的，他根本不可能進入青年隊，但他通過了試訓。”

    “他的技術還過得去。”弗洛爾解釋道。

    貝格曼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