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 紅顏知己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草原上01字數:2142更新時間:24/06/27 11:31:57
    ,精彩無彈窗免費!    朱商怔了一下,一貫眯着的眼睜了一瞬,他沒想到許諾會說如此挑釁的話。

    略微思索,輕哼一聲,道:“好啊!”正要邁步向前,一道身影閃入二人之間。

    還未來得及看清來人,威脅聲便傳入耳內:“再靠近她一寸,當心我剝了你這層好看的皮囊。”

    朱商面無表情地看着面前一尺處繃着臉的人,薄脣開啓,強調:“這不叫好皮囊,叫做面容俊美。”

    “臉皮真厚。”肖遠做出評價。

    許諾臉上樂開了花,因爲肖遠挺拔的背影便在她半臂前,近到伸手就能環住他的腰。

    她忍住心中歡喜,淡漠地問:“你怎麼來了。”

    肖遠原本一臉冷峻地和朱商對視,聽到許諾的聲音,立刻笑着轉身。

    見她頭上的玉冠有些歪,伸手扶正,用一種既關切又擔心的語氣道:“我不是怕你吃醋胡鬧嗎?”

    “誰吃你的醋啊,樓上有個人,可是等了你一整晚,你不上去?在這做什麼?”許諾語氣間滿滿的怨氣,卻不躲開肖遠的手。

    肖遠露出寵溺的表情,將許諾的手抓在手裏,按在自己心口,說:“還說沒吃醋?”

    朱商抄着手幽幽地說:“許六分明就是吃醋了,卻沒膽承認。三萬貫,就這麼一會兒,真是……浪費啊……”拿這三萬貫買兩個瓷瓶子也比買個**強。

    肖遠回過頭,看着這位才貌雙全、驕傲地如同孔雀一般的師叔,冷聲道:“要是捨不得這錢,你上去吧,別浪費了。”

    朱商皺起眉,露出嫌棄的表情,似乎在問:難道你眼中我是這樣的人?

    他哼哼了兩聲,甩了甩袖子便走了。

    與其看這兩人膩膩歪歪,他倒不如走了痛快。

    見朱商離去,許諾撓了撓肖遠的胸口,笑着問:“欣兒姑娘等了你一整晚,真的不上去同她說一聲?”

    肖遠任許諾擺弄,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只是說:“不去。”

    見肖遠不上鉤,許諾便不再套他,而是問:“你猜我來時帶了多少貫錢?”

    肖遠看了眼七月手中一直捧着的匣子,說:“早在你決定來晚香樓參加拍賣時,已經重金買下了這晚香樓,今日出再多的錢,到頭還是落回自己的口袋。既然你已經是這裏的東家,拿多少錢,都無所謂了。”

    近幾日二人雖沒有見面,肖遠卻將許諾的行蹤瞭解的一清二楚。

    許諾手沿着錦袍向下,挽住肖遠的胳膊,握住他的手,靠在他身上,道:“**並不知我是她的新東家,不過,如果我沒有來,而是王九郎贖走了欣兒的初夜,你會去救她嗎?”

    肖遠握緊許諾的手,看着她說道:“她若有性命之危,我定會救她,但如今,她安然無恙。這是她自己的選擇,被誰贖走,我不會插手。”

    許諾沒有再反問什麼,顯然是滿意肖遠的回答。

    “你知道離開的暗道嗎?帶我們走吧。”她今日重金贖了欣兒姑娘,外面一定有一堆人等着她出去,打探她的身份。

    肖遠有些吃驚,問:“沒有想好退路?如果我沒來,你準備怎麼走?”

    許諾攤了攤手,一副順其自然的模樣,說:“你若沒來,我自然要雲雨一番了。”

    肖遠聽到雲雨二字,莫名有些臉紅,爲了掩飾,只好問:“你們兩個女子,怎麼雲雨。”

    一旁的七月,更是羞地扭過頭去,娘子說話越發沒邊際了。

    許諾見到二人的反應,笑得合不攏嘴,說:“宮裏那些公公們怎麼做的,我就怎麼做。”

    “你小小年紀,怎能!哎……”肖遠被許諾羞地說不下話,只能喊七月讓她拿茶水過來。

    七月還處於蒙圈的狀態,公公們到底怎麼做的?拿着個空茶盞就走過來,說:“北江先生還不知這晚香樓是娘子的了,怕是要爲您的揮霍心痛一整夜。”

    許諾接過七月手中的茶盞,放在欄杆上,道:“他當初把那麼大的產業交給我時,眼皮都沒擡一下,可見錢財在他心中根本不重要,今晚那些心痛的模樣都是他裝出來的。不過他定然覺得我是亂花錢,不是合理的投資,雖然不會心痛,但八成會生氣。”

    ……

    朱商渾然不知自己被矇騙了,一個人百無聊賴地走在深夜的街道上,琢磨着明日如何向胡靈控訴許諾胡亂揮霍的行徑。

    汴京城沒有宵禁,他步行穿過三條街,在快到自己的宅子時,看到路邊竟有一個攤鋪還亮着燈。

    多看了一眼,卻發現正在收攤的人,是當年與他定過親的女子……

    紅顏知己,意氣風發。

    看到她穿着一身粗布衣,正利索地收拾着攤鋪上的鍋碗瓢盆,他只覺得陌生,他認識的她,從來不會做這些事。

    比同齡人衰老的面容,已全然看不出當年的影子。

    朱商停下腳步,緩步走過去,喚出她的名。

    “蘭娟,這麼晚,才收攤?”

    女人聽到朱商的聲音,擡起頭看到他關切而溫和的面容,驚地手足無措。

    目光只在他面上停了一刻便立即移開,慌亂地站不穩,焦慮地不知該說什麼。

    最終,她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才說:“啊?是北江先生?今日生意好,所以收的晚了些。”

    藉着昏暗的燈,朱商眯着眼看向她,發現她眼角多了些許紋路,曾經嫩白的雙手變得十分粗糙。

    三十歲都不到的她,如今竟是長了眼紋。

    這十年間,他們都經歷了太多事情。

    曾經因她而歡快,好似自己是這世上最幸運的人;曾經因爲她的離去,痛地心膽俱裂,捨棄大好前程;曾經爲她許下不再入汴京的誓言,不辭而別。

    如今重返汴京,十年前的事,無論如何地濃墨重彩,對他而言,已是過往雲煙。

    縱使當年痛的心膽俱裂,如今已全部放下。

    朱商知道她是高傲的人,不會接受別人的施捨,便點點頭,轉身離去。

    女子張了張口,卻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她望着朱商的背影,眼中含滿了淚水,忍着不讓眼淚落下。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她此生最開心的時日,而她卻背叛了他。

    如今遭受的這些,都是她該得的。

    直到朱商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她仍捨不得收回眼,眼淚如河堤破裂一般,再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