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接觸

類別:網遊競技 作者:陳的書字數:5477更新時間:24/06/27 11:30:07
    和阿貝多的交談核心似乎讓這位鍊金術大師的某個想法被擊中了,他有點不愉快了。

    大概就和他說的一樣,在人體實驗方面,盜匪和普通市民的身份其實是相似的。

    做這種實驗做多了,難免會對普通人產生蔑視,就好像大家完全是兩種生命一樣。

    羅摩暫時還沒有這種想法,講道理他也不認爲這算是一種關鍵。

    兩種生命和產生蔑視心態其實是不相關的,非要說生命等級,摩拉克斯這種魔神不比博士和人類之間的差距更大?

    也沒見摩拉克斯動不動就要把人類給摁在地上摩擦一頓,言談舉止動輒【這羣凡人能夠爲我的實驗獻出生命,這是他們的榮幸】的嘴臉。

    當然,羅摩還是暫停了實驗。

    並非是因爲阿貝多突如其來難以理解的情緒,而是因爲他沒錢了。

    “這裏不是須彌,想要實驗,各種物資收拾起來也費時費力。”

    羅摩低聲自語,“但我目前還需要繼續留在這裏學習······”

    阿貝多並不會因爲這點原因就放棄教學,但錢和資源的問題也是客觀事實。

    “又要找人合作啊······讓我想想,在蒙德里找一個蒙德之暗,那還是挺多的。”

    “但足夠黑暗的人,真的能夠在蒙德中找到麼·······”

    羅摩沉思。

    要找一個習慣性在黑暗處背鍋,並且有權有勢的人,蒙德當然是有的。

    迪盧克、凱亞這對兄弟就是最好的選擇。

    前者離開了騎士團,但仍舊以自己的方式活躍在蒙德城內,並且擁有成體系的情報系統,掌控着蒙德的酒業,天然就擁有大量的摩拉和資源。

    後者在騎士團也深受重視,琴給予了他不小的權力,能力在劇情之中也有描述。

    可以說,這對兄弟完全是被蒙德耽誤了。

    蒙德千百年來的自由風氣和法爾伽帶走的遠征軍,讓他們兩個的能力沒辦法完全發揮。

    畢竟,無論你想做什麼,當你發現自己天然就打不過對面的時候,很多事情就太難辦了。

    而更糟糕的地方是,只要對方打蒙德,你就不得不被牽扯去被動防禦。

    因爲大家都知道的,西風騎士團肯定打不過。

    教團打不過、愚人衆也打不過······誰都打不過的下場就是這樣了。

    羅摩第一時間想到的當然也是這兩兄弟。

    至少在蒙德,迪盧克永遠是各種合作的首選,就算不看實力純看人品,迪盧克也算是黑暗英雄,說話算話並且不會再契約上耍手段。

    琴也是很不錯的合作對象,但她的話,就正常合作挺好的。

    反而是一些不太好的走向,那還是得避開琴最好。

    “但就是說,他們兩個的道德底線,好像也挺高的。”

    羅摩低聲呢喃,“不過也差不多了,我的實驗並沒有遮掩的太好,琴現在偶沒有找上門,好像也已經是一個答案了。”

    在蒙德搞人體實驗,羅摩敢這麼做當然不是他以爲自己只拿盜寶團和愚人衆來做實驗,然後琴就會對自己感恩戴德了。

    他這麼做的原因是大不了被抓到的時候就賠償,然後發誓再也不在蒙德搞這些研究了。

    騎士團總不能拿他這個大賢者怎麼樣,充其量就是把他用各種手段送回須彌,順帶着向六賢者索要一批資源而已。

    到時候學完鍊金術就回老家,那裏照樣繼續研究,無非是耽誤一點時間而已,損失完全在可控範圍之內。

    也只是可控損失,所以才能夠冒險。

    琴現在都沒有找上門,搞不好已經沒有風險了。

    ···晨曦酒莊···

    森林冰火人·······凱亞請了個假,回到了酒莊裏看望自己的兄長。

    在騎士團的文件裏他肯定不會這麼寫,但批假的琴大概就是這麼認爲的。

    這對兄弟之間的關係稍有複雜,大概也是從克利普斯的死亡之後走向了崩盤,琴不知道內情,也不可能去探究內情。

    但他們兩個的關係其實並不算完全崩盤了,至少還保留着一定的兄弟情誼。

    此刻,迪盧克的辦公桌上擺放着相當一部分的文件和照片。

    “又是人體實驗?”凱亞隨手拿起了兩張,“嗯,還挺有底線的嘛,都是些盜寶團和愚人衆的人。”

    他看向了自己沉默的兄長,嘴裏調侃道:“難怪伱還有心情把我叫來,要是有一個無辜人,你現在就該提着刀上門拜訪了吧?”

    “琴現在都不知道,你是把騎士團的情報給截掉了。”迪盧克瞥了他一眼,“琴是不可能容忍這種事情的,對她來說,是盜寶團還是普通人都一樣。”

    反而是愚人衆,因爲不久之前的衝突,她雖然還是看不過去,但也不大可能爲了愚人衆出頭。

    這和軟弱無關。

    殺愚人衆的心,琴當然是有的。

    但除非是必要的爲了獲取情報的拷問,她大概也只會殺死對方,而不會考慮無端折磨。

    而人體實驗這種東西,也確實可以理解爲無端折磨。

    “哈,我們的這位新朋友可是須彌的大賢者,此外你也看到了,爲了救他,草之神親自駕臨蒙德。”凱亞收斂微笑,低聲說道,“真的讓琴知道了,其實反而不是什麼好事情。”

    “大賢者的身份已經很棘手了,目前的蒙德,沒有一個人和他地位對等。”

    地位都不對等,有些話說起來就挺麻煩的。

    “更何況,草之神也是真的站在他這邊。”

    迪盧克眼睛輕瞌,神色平靜:“羅摩在須彌就推動過多次人體實驗的相關研究,上一代的六賢者,都是他的研究素材。”

    “我們都能夠找到的情報,草之神不可能一無所知。”

    這並不是什麼祕密,羅摩也從未遮掩過自己對於阿扎爾他們的惡意。

    從任何一個角度來說,他都沒有寬恕阿扎爾的理由和必要性。

    和琴是一個性質,一件事情既然遮掩不住,那麼她們什麼都沒有做,選擇也就很明顯了。

    草之神是知情但默許,而琴不可能默許,所以她只能是被人截斷了情報來源。

    冰火人對視了一眼,面上的神色完全相同。

    確實是兄弟。

    “怎麼每一個人背後都有神明撐腰?我們自家的神明就習慣性地藏在酒莊裏喝酒呢?”凱亞抓了抓頭髮。

    遮掩住給琴的情報並不複雜。

    對方沒刻意掩飾但也沒有到處宣揚,那麼從騎士團的情報上截掉這部分就足夠了。

    而且眼下的蒙德內憂要比外患嚴重,在安柏被琴“處罰”暫時停職,優菈看到了努力毫無用處之後直接開擺,騎士團內部直接對接琴的人已經不多了。

    沒有人直接對接琴,請報上的遮掩自然輕鬆。

    此外,這種對外的偵察工作,一向都是偵察騎士小隊和遊擊小隊負責。

    但偵察騎士自從安柏的祖父離開之後就名存實亡了,所謂的小隊,實際上只有安柏一個人。

    遊擊小隊的情況只能說完美復刻,失去了優菈,剩下的小隊成員能力一般,幹不來什麼大活。

    偵察小隊名存實亡之後爲什麼不重新組建,這是琴她們應該考慮的事情,不過只看如今的情況,直接隸屬於琴的力量已經十分薄弱了。

    優菈在之前是琴的派系,不管她怎麼想,琴都是唯一一個會向她伸出援手的人。

    現在都沒有了。

    如果能夠解決掉麗莎的問題,琴就會被徹底架空。

    不過凱亞和迪盧克沒打算做到這種程度。

    目前的蒙德,誰在上面都是坐立難安,這是國家弱小事實被揭露之後的必然遭遇。

    再者,他們本來也很認可琴的能力和品行,怎麼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和琴奪權。

    “我有一點好奇,”凱亞突然說道,“如果我們這個時候掀起蒙德內亂,你說琴會不會妥協,然後拿出【法爾伽的命令】,指定你上位代理團長?”

    “你過界了。”迪盧克不爲所動。

    即使是玩笑話,這句話也過了。

    而且,他也看不上騎士團團長的職務。

    並非是權力的問題,只是西風騎士團已經讓迪盧克沒辦法升起任何的心氣了。

    他守護蒙德,更多的是因爲父親克利普斯,也是因爲他的姓氏。

    萊艮芬德屢受神恩,同時也是蒙德有名的權貴。

    這個國家,這個國家的神從未傷害過萊艮芬德,這個家族自然也不能背叛蒙德。

    勞倫斯在千年前走錯了道路。

    他們錯誤的以爲風神的自由就是完全不管事了,有關自由,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解釋。

    你是風神,你說要大家追求自由的,那我也有對自由的解釋權了?

    這就是我的自由!

    但沒什麼用處。

    蒙德的自由,顯然只能是巴巴託斯認定的自由。

    旁人沒有對於自由的解釋權,當勞倫斯想要爭奪何爲【自由】的最終解釋權的時候,風神甚至不屑於親自下場。

    然後勞倫斯就被吊起來打了。

    勞倫斯和貴族聯盟倒下之後,萊艮芬德和古恩希爾德因此而收益。

    在當年的動亂之中,他們沒有阻止勞倫斯,但也並沒有參與。

    以溫妮莎和溫迪的性子,只要你不參與,他們就不會追究。

    更何況溫妮莎起家之後這兩大貴族立刻轉投門戶,完全不在乎什麼貴族的尊嚴。

    不講面子是真的,但選擇也是正確的。

    萊艮芬德是蒙德的大貴族,即使是克利普斯吃的虧,也被算在了愚人衆的頭上。

    迪盧克對騎士團被滲透這件事情很是憤怒,卻也並不會牽扯到更多人身上。

    “哈哈,開個玩笑嘛。”凱亞笑着揭過,“相比較你,我想蒙德城的大家還是更支持琴上位。”

    “如果競爭對手是琴的話,就連我也不會選你。”

    “我需要你的支持?”迪盧克瞥了他一眼。

    確實爭不過琴。

    理論上說,蒙德的龍災對於代理團長來說是一場嚴重的政治災難。

    騎士團團長遠征,代理團長理政蒙德。

    她的失敗當然有她失敗的無奈和苦衷,但結果就是,在琴的手上蒙德遭遇了五百年來最慘重的損失,面子都被教團摁在地上摩擦了一遍。

    這個時候最好的選擇應當是把溫迪請出來,然後將風神迴歸蒙德的消息散播出去,進而安定人心。

    不然代理團長最好也得是引咎辭職,稍微差一點就成罪犯直接被卷下去了。

    可現任的代理團長是琴。

    蒙德人對琴的認可度太高了,高到了大多數人都認爲琴已經盡力了。

    也許結果並不好看,但至少琴應該是問心無愧的。

    一件事情出了問題,最該負責的那個人被大家承認了她已經問心無愧了,可事情做的糟糕,總還是得有人背鍋的。

    這個人,或者說背鍋俠是誰呢?

    有人扔給了推動遠征的法爾伽,有人扔給了西風騎士團。

    當然也有人認爲這就是琴的錯,但這部分人是最少的。

    蒙德城的輿論,凱亞和迪盧克他們都有能力引導一下,騎士團當然也有能力。

    在毫無引導的情況下,民衆將鍋扔給了誰,本質上就是一次用腳投票。

    琴是最少的這部分,顯然民衆知道琴是對他們最友善的一位領袖。

    友善並不意味着是最好的選擇,國王的才能需要更複雜的考量,不過這種場合,無論是迪盧克還是凱亞,他們都無法否認自己對琴的支持。

    這確實是一位很合格的領袖,她唯一的問題也不在自己,而在蒙德這個國家上。

    國家疲弱,就很難挺起腰桿。

    “好像又回到了這個問題上,”凱亞兩手一攤,“對愚人衆我們得考慮這個,對這位大賢者,我們就更得好好考慮了。”

    愚人衆是很強勢的組織,但女士只是執行官之一,她甚至不具備代表愚人衆的資格。

    第八席······太靠後了。

    而羅摩是須彌的大賢者,他有資格代表整個須彌,更別說草之神願意爲了他親赴蒙德。

    雙方在權位上的差距還是挺大的,也許【女士】能夠把羅摩吊起來打,但在權位這方面,還是羅摩更勝一籌。

    女士搞事情都只能唯唯諾諾,換成羅摩,其實是一樣的。

    “如果交手是一個麻煩,不如換一個方法,合作怎麼樣?”

    凱亞看向了迪盧克。

    人體實驗這種事情,他本人並沒有多少的情緒。

    但迪盧克······這不太好說。

    即使是兄弟,也會因爲各自的境遇走上不同的道路的。

    迪盧克沉默不語。

    “按照我們所能夠蒐集到的情報,這位羅摩閣下應該並不是沒辦法遮掩,大多數時候,他都是不屑於遮掩。”

    “當然,這裏是蒙德,並非是他的須彌。”

    凱亞笑眯眯地說道:“如果他有所顧慮的話,我們能夠探查到的情報,應當有一部分是他專門送給我們的。”

    這部分情報的作用肯定不是爲了讓他們意識到人體實驗的殘酷。

    也許殘酷吧,但羅摩想要表露的,是人體實驗所能夠帶來的價值。

    “你已經有選擇了。”迪盧克擡了擡眸子。

    “麗莎出使須彌的時候曾經給我們帶回來了一部分鍊金藥劑,琴不會沒有給你預留吧。”

    凱亞兩手一攤。

    “我以爲你不敢用。”兄長嗤笑一聲。

    “怎麼會,這是提供給整個須彌人的鍊金藥劑,”凱亞低聲說道,“他對所有的須彌人普及了給我們提供的這部分鍊金藥劑。”

    羅摩在很多須彌人的話語中,至多是獨斷專行,而不是愚蠢、殘暴之類的風評,就是因爲他確實給須彌人帶來了實質性的利益。

    鍊金藥劑,修改之後低價提供給普通人的鍊金道具······這些都是研究之中的副產物,稍微花費一些心力,就可以應用到普通人的生活之中。

    遺憾的是,鍊金術的大師通常不會關注普通人的生活。

    而那些普通的煉金術士,他們的水平通常只能夠養活自己。

    “他總不能把所有的須彌人當作實驗素材吧?”凱亞開了個玩笑,“如果這種實驗草之神都能夠容忍,那我們還能怎麼辦呢?”

    “鍊金術的大師只需要稍微修改一個順序,就能夠讓成品變成兩種截然不同的造物。”迪盧克微微頷首,“但他確實沒必要和蒙德做對手。”

    “風神肯定遮掩了某些消息,祂不想說,我們也沒有辦法逼迫他。”

    “但這個消息,一定包含了愚人衆所有行動的原因。”

    可惜他並不知道內情。

    這是愚人衆行動的因素,他們和蒙德有衝突的理由。

    這種理由是須彌和羅摩不具備的,沒有利益的衝突,這不像是羅摩會做出來的事情。

    至於說鍊金藥劑,確實是有效果的。

    能夠普及給民衆的,通常內部的研究只會更加深入,這一點迪盧克並不懷疑。

    所以,要試着和羅摩接觸一下麼?

    “這件事情不能夠讓琴知道,但肯定也瞞不了她多久。”迪盧克看向了凱亞,“除了騎士團,她還是古恩希爾德未來的主人。”

    “所以啊,在琴知道之前把事情敲定,讓這位大賢者回家還是乾脆地暫時隱身地下,琴就不會知道了。”凱亞微笑着說道。

    像是羅摩這麼自由的研究,遲早會暴露的。

    但轉移到地下,他們稍微遮掩,琴就很難發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