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暗潮

    飯後，任青山帶兩人去的地方就在獵人公會對面，燈紅酒綠俱樂部幾個字變化着色彩、不停的輪換着各種語言，圍着一棟圓形建築閃動轉圈。

    俱樂部的玻璃門上方掛着兩排七彩風鈴，叮咚亂響。

    剛剛過了午飯時間，還太早，俱樂部裏沒有客人，穿着蓬蓬紗裙的機器人服務員正在往所有能放花瓶的地方擺放一束束鮮豔巨大的花束。

    飽和度爆表的各種色彩，濃郁的花香，讓姜河有一種受到攻擊的感覺。

    曼曼乾脆直接的打起了噴嚏。

    “看看！看看誰來了！親愛的小任！咱們有多久沒見面了？”

    吧檯裏，一個又高又胖、閃光亮麗的男人彷彿踩着輪子一般飛快的滑過來。

    姜河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擋在曼曼面前。

    “去年夏天剛見過面。”任青山敏捷的一個側步，避過了亮麗胖子的擁抱。

    “真是漫長的秋季，漫長的思念啊。”亮麗胖子一個旋身，張開胳膊對着任青山。

    姜河看着胖子兩隻腳，果然是輪子。

    曼曼看着滑的飛快的胖子，眼睛都瞪大了。

    外面的世界真是太有趣了！

    “這是你的？你的？”胖子猛一個旋身，看看姜河，再看看曼曼，猛的旋身回去，對着任青山轉着手。

    “我帶他們來挑鎧甲。”任青山沒答胖子的問話，看向姜河和曼曼介紹道：“這是秋老闆，自由地最好的設備供應商。”

    “南宮聯邦極其輻射範圍內最好，武器供應商。”秋老闆認真糾正道：“來吧！”

    秋老闆飛快的滑到吧檯後面，酒櫃移開，秋老闆先進去，姜河和曼曼跟着任青山進了電梯。

    電梯下降的極快。

    五六分鍾之後，電梯停下，秋老闆滑出，一團漆黑中，一點光亮從秋老闆開始往前照亮。

    光亮擴展的極快，幾個人面前顯現出一個極其廣大卻空無一物的空間。

    “鎧甲？”秋老闆看向任青山確認道。

    “軟銀的東西都拿出來看看。”任青山道。

    秋老闆打了個響指，“軟銀。”

    一套套軟銀鎧甲，一件件軟銀武器，以及各種軟銀做成的各種用途的東西從空間盡頭的黑暗中飛快的滑過來，排成整齊的一排排。

    “怎麼這麼多？”任青山愕然看着三四十件舊貨鎧甲。

    “獸潮的事你不知道？”秋老闆比任青山更驚訝。

    “我聽說了，可這？”任青山指着那些鎧甲。

    他上次來的時候，鎧甲還不一定有現貨，也就隔了半年，就出來這麼多鎧甲。

    一副鎧甲擺在這裏，就意味着至少有一名獵獸人失去了生命。

    “玉夏星域的事兒你沒聽說？”秋老闆看着那些鎧甲，有些傷感。

    這些鎧甲從前的主人幾乎都來過他這間俱樂部。

    “聽說遷移了？”

    “玉蓮星沒來得及遷移，玉蓮星覆滅後，夏爾星出了天價，徵召獵獸團和星艦，保護遷移。

    “聽說遷移到七八成的時候，星獸到了，就一隻，是一對翅膀，這些都是那一戰之後送到我這兒的。”秋老闆嘆了口氣。

    收到這些鎧甲那天，他心情不好，關門喝了一天酒。

    “那對翅膀呢？”任青山問道。

    “好好兒的，大約還在玉夏星域。去看鎧甲吧。”秋老闆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收了話題。

    任青山回頭，姜河正專注的聽他和秋老闆說話，曼曼則兩眼放光的一個個看着那些鎧甲。

    “自己先去挑挑看看。”任青山示意姜河和曼曼。

    “好！”曼曼衝上去，姜河跟上。

    看着姜河和曼曼挨個看起了鎧甲，任青山問道：“星獸不能躍遷，至少像一對翅膀這種還沒有躍遷的能力，怎麼會出現在玉夏星域？你聽說什麼了？”

    “你打算管這閒事？”秋老闆衝姜河和曼曼擡了擡下巴，“這兩個是誰？”

    任青山沒說話。

    “你告訴我這兩個是誰，我告訴你我聽說了什麼。”秋老闆斜着任青山。

    “我老家最後一批遣散出去的孩子，董翠帶大的。”任青山沉默片刻，答道。

    “董翠呢？”秋老闆立刻問道。

    “這個用什麼換？”任青山問道。

    秋老闆瞪着任青山，呸了一口，“你可真不要臉！有個青章的小道消息，沒什麼用，但你肯定想知道。”

    “死了，死在付懷遠手裏。”任青山答道。

    秋老闆呆滯了片刻，悵然若失，“她一直以爲她會死在星獸手裏。”

    “那對翅膀？”任青山打斷了秋老闆的悵然。

    “先說青章那個小道消息，青章那位艦隊元帥，突破了。”秋老闆看着任青山。

    任青山意外的脫口問道：“真突破了？”

    “嗯。”秋老闆十分肯定。

    任青山呆怔了片刻，肩膀微微下垂。

    秋老闆拍了拍任青山的肩膀，“那對翅膀，肯定是被人運過去的。”秋老闆重音咬着人字。

    “什麼目的？”任青山問道。

    “不知道，還看不出來。”秋老闆臉色陰沉。

    “等看出來的時候就來不及了。”任青山看着在鎧甲之間猶豫不定的姜河和曼曼，“我去看看。”

    任青山很快就替姜河和曼曼挑好了鎧甲和軟銀武器，都是新手最常用的基本款。

    任青山又替自己挑了一副簡陋的軟銀鎧甲，和一根足有兩百米長的軟銀鞭，以及秋老闆庫存的所有款式的軟銀小暗器。

    秋老闆的送貨機器人將東西送往星艦，任青山付了一大筆星鑽，隨口問道：“有個叫什麼猛禽獵獸團的，聽說過嗎？”

    “他們常來，最近生意不錯，都打算換艘山海維修廠改裝的星艦了。”秋老闆撇着嘴。

    “他們在哪兒做生意？”任青山漫不經心的問道。

    “怎麼，你想去搶他們的生意？他們那點小生意能入得了你的眼？”秋老闆笑道。

    任青山指了指姜河和曼曼。

    “給他們練手是不錯，昨天他們一羣人在這兒樂到半夜，聽說要去小鬆星一帶。對了，說是有人在小鬆星旁邊那片隕石羣裏撿到過流金，最近往那邊去的獵獸團挺多。”秋老闆道。

    那些獵人在他這兒喝酒聊天時說的話，他統統默然爲他們是在廣而告之，既然廣而告之了，那就都是八卦，不算消息。

    任青山拒絕了秋老闆喝一杯的邀請，帶着姜河和曼曼回到星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