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國破山河在 第二十五章 血染白衣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冬日溫黃酒字數:4249更新時間:24/06/27 11:25:36
    “噗!”

    在冥絕的一刀重劈之下,唐雪月終是不敵,被震退到了屋子裏,一口鮮血隨即吐出。

    唐雪月強忍着疼痛,從地上站起身來,將李山河死死地護在身後,眼睛卻是冷冷地盯着朝屋子裏緩緩走來的冥絕。

    “龍象境的修爲,燕王可真是不惜血本!”唐雪月冷冷地說道。

    冥絕緩步走進屋子,不屑地持刀,注視着受傷的唐雪月:“炎龍堂的影主,秋霜!你果然機敏,居然已經猜到了我們的身份。不過,對於即將赴死之人,我冥絕並不打算隱瞞什麼。”

    “山河,我會拖住他,你趁機逃走!”唐雪月轉身對李山河囑咐道。

    “雪月姐!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我已經長大了,我們一起並肩作戰!”李山河緊握着手中的木劍,冷冷地盯着冥絕。

    “今夜你們一個人都走不掉,這裏便是你們的葬身之地。”冥絕冷笑道。

    隨後冥絕緩緩走上前,看着李山河手中的木劍,露出了玩味的眼神,不禁戲謔道:“殿下,實話告訴你,十六年前,炎月王朝的天子,也就是你的父皇,就是死於我的刀下。”

    聽到這番話,李山河緊握手中木劍,情緒失控地大喊道:“可惡!我要殺了你!”

    “山河!不要衝動!”唐雪月來不及阻止,李山河已經施展輕功,揮劍向冥絕發動攻擊。

    “很好!”冥絕手持雙刀,迎接李山河的劍鋒,彷彿早有準備。

    李山河飽含憤怒,動作猛烈而凌厲,帶着一股不甘和憤怒的怒火在劍刃中蔓延。而冥絕則沉穩冷靜,每一次揮刀都恰到好處,宛如舞動的黑翼。

    “砰!”

    劍與刀的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山河,小心!”另一邊,唐雪月衝上前,試圖保護住李山河,卻被其他黑衣人緊緊圍住。

    冥絕眼睜睜地看着李山河在他面前陷入狂躁的狀態,彷彿對此感到十分享受:“殿下,你的氣概與你父皇如出一轍,可惜你恐怕無法有機會報仇了,因爲你即將會在我的手中喪命!”

    “哈哈!”屋內傳來冥絕無盡的嘲笑聲。

    “啪!”

    緊接着,冥絕的一刀將李山河手中的木劍劈斷。

    “殿下,請你命盡於此!”冥絕冷哼一聲,毫不留情地運勢發出一刀,直接朝李山河砍去。

    似乎這一刻,這位冥絕的殺手,已經不準備陪這位殿下繼續玩下去了。

    李山河之前被冥絕逼退,身形不穩,岌岌可危,此刻根本來不及躲避冥絕這一刀的兇猛襲擊。

    冥絕的這一刀如利刃般劃破空氣,刀勢猶如狂風暴雨般席捲而至,迅猛而無情。血色的光芒閃爍間,李山河只能無奈地迎接這致命的一刀。

    “呼!”

    伴隨着一聲震耳欲聾的破空聲,刀光瞬間貫穿了李山河的防線,帶起一陣凜冽的寒意。他無力抵擋這股巨大的力量,身體猛然顫抖。

    就在緊要關頭,一名女子突然閃現而過,迅如閃電,連舉起劍來都來不及,而是直接推開了李山河,以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冥絕的攻擊。

    當李山河再次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令他瞠目結舌。唐雪月身前的刀鋒穿透,鮮血瞬間染紅了她身上的潔白長袍。

    在這一刻,時間彷彿凝固,死亡的氣息瀰漫在空中。唐雪月艱難地呼吸着最後一口氣,冥絕的斬擊將她徹底擊倒,生命的火焰在她眼中逐漸熄滅。

    “雪月姐!”李山河痛苦地高呼,滾爬着站起身,接住了唐雪月緩緩倒下的身體。

    “哼,不自量力!”冥絕冷哼一聲,再次握起手中的刀,準備結束這一切。

    銀色的彎刀在冥絕的手上閃耀,向李山河猛砍而去。而李山河在目睹自己最親愛的人,受了如此致命一擊後,已經心神失守,對生死早已漠不關心。

    “砰!”

    就在冥絕的刀刃即將接觸李山河的脖頸之際,一柄長劍一劍擋開。

    “你該死!”

    出現在冥絕面前的,是剛剛還在院子裏激戰的沈翰飛。看着唐雪月受傷,沈翰飛在陸齊光的幫助下,奮不顧身地衝破了十數人的包圍,來到了唐雪月的身旁。

    “哦?看來你對這位白衣女子頗有深情?”冥絕帶着些許玩味地說道。對於冥絕來說,眼前的沈翰飛不過是自尋死路罷了。

    沈翰飛的目光掃過身後奄奄一息的唐雪月,眼中閃爍着兇光,緊握手中的長劍,毫不猶豫地向冥絕劈砍而去。

    “我要將你碎屍萬段!”他厲聲喝道,劍芒如電,劍勢如山,帶着堅定的決心和憤怒。

    “哼,既然你這麼想送死,那我就成全你!”冥絕冷靜地應對,目光中流露出堅決和嘲諷。雙刀緊握,毫不畏懼地迎接沈翰飛的猛砍。

    “天雷訣!”

    短暫的瞬間,劍氣如虹,雷鳴般刺耳,雷霆之力注入劍中,向冥絕猛烈揮去。

    面對沈翰飛的拼死一搏,冥絕絲毫不敢有絲毫大意,展現出他龍象境的修爲。

    下一刻,冥絕的身軀堅不可摧,手中的兩柄彎刀變得力量無限,每一刀都幾乎媲美龍象之力,近乎無敵。

    “狂刀訣!”

    只見冥絕揮刀而出,刀氣澎湃而鋒利,蘊含着濃烈的殺意和銳利的刃芒,彷彿要將眼前的沈翰飛撕成碎片。

    當兩人的武器碰撞在一起時,劍鋒與刀刃相交,激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劍光與刀芒瞬間糾纏,四處迸發出火花和能量波動。

    他們的身影交織在一起,一步步逼近死亡的邊緣。武器的碰撞帶來劇烈的衝擊,整個房間都彷彿在顫抖。每一次攻擊中都蘊含着濃烈的殺意和堅定的決心,雙方力求將對方擊敗。

    血液與汗水交織,肌肉充斥着力量的爆發,他們以生命爲代價,展開最慘烈的搏鬥。

    而在沈翰飛與冥絕的生死較量之時,院子裏同樣響起了刺耳的刀劍交擊聲,血肉橫飛,肢體四處飄散,令人驚恐的戰鬥場面無法置信。

    爲了讓沈翰飛得以闖進屋內,陸齊光奮不顧身地爲他師兄殺出了一條血路,最終自己也深陷了無數敵人的包圍中。

    “是你?”陸齊光手握染滿鮮血的長劍,面無表情地望着眼前的那個男人。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前段時間的大夏一品堂三幫主星狼,然而此刻陸齊光卻無暇顧及背後的來龍去脈。

    星狼一把扯下被陸齊光割破的黑色面罩,冷笑道:“既然你已經發現了,那就準備迎接死亡吧!”

    “無論你們是誰!今日即便要以我的性命爲代價,也絕不容許你們傷害我徒兒!”陸齊光的眼中閃過一抹殺氣。

    “滄海乾坤!”

    陸齊光一劍揮下,劍氣如同一波波涌動的海浪,蓄勢如虹,威壓蒼天,彷彿奔騰的大海席捲大地,其威勢之磅礴,能夠輕易摧枯拉朽。

    “不好!這一招威力竟然如此強大!”站在最前方的星狼頓時停住了腳步,但他已經來不及了。

    “啊!”

    僅僅一瞬間,院子裏響徹着狼嚎,黑衣人們紛紛捂住頭痛哭,而最前面的星狼則被震飛出去,重重地撞在土牆上。

    伴隨着陸齊光一劍震退數十人,他的真氣也耗盡了,他的道袍已然破舊不堪,鮮血從破洞處緩緩流淌。對於崑崙派的鎮派武學《滄海乾坤》,同時也是崑崙派傳世的至高無上武學,陸齊光雖能勉強將這一招成功施展出來,但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下一刻,他便緩緩地倒在血泊中,昏厥之時還仍不捨地望着在戰鬥中的沈翰飛和癱坐在地上的李山河:“師兄、山河,是我沒用,還是未能保護住你們……”

    “山河,你不要哭,雪月姐從來沒有求過你,只是希望你能夠答應我一件事。”唐雪月有些吃力地說道。

    “雪月姐!你說,我都答應,我都答應你!”李山河泣不成聲。

    唐雪月臉色蒼白,微微一笑,艱難地說道:“炎龍堂的冬雪是我的妹妹,還請殿下你務必照顧她……”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說完,這位身着被鮮血染紅的長袍的白衣女子,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在最後的瞬間,她不捨地凝望着那個還在爲她浴血奮戰的男人,似乎充滿了遺憾和不甘。

    手中的銀色長劍輕靈地落在地面上,有力地敲擊着李山河的心臟,如同無盡的迴音。

    “雪月姐!”李山河痛苦地抱着懷中的女子,發狂地呼喊,他的眼中充滿了血紅的淚光。

    “雪月姐,山河都和你說了,不要叫我殿下,你爲什麼就是不聽呢……”李山河,目光呆滯,陷入了無盡的悲傷之中。

    ……

    而在另一邊,房間內的戰鬥也逐漸平息下來。

    滿身鮮血的冥絕,艱難地倚靠在屋門上,用手捂住那不斷涌出鮮血的傷口,難以置信地望着那個男人的背影,嘶啞地喊道:“你竟然突破了龍象境……”

    緊接着,冥絕緩緩倒在了血泊之中,彷彿死亡的陰影將他籠罩。若不是冥過於自負,或許他不會命喪崑崙山。而這個曾在十六年前刺殺了炎月王朝天子的殺手,現在企圖再次奪走那個男人孩子的性命,這名殺手的生命也終於畫上了句號。

    沈翰飛放下手中的長劍,他傷痛的身軀,緩緩向着唐雪月走去。鮮紅的血液在地上蔓延出一道道悽慘的痕跡,如同一條悲壯的路。

    那昔日裏意氣風發的身影,竟在此刻顯得如此孤寂。

    每一步似乎承載了所有痛苦和傷痕,他忍受着身體的劇痛,卻依然堅定地前行。扭曲的面容流露出無盡的疲憊和淒涼,他的靈魂彷彿也沉浸在一片陰霾之中。

    唐雪月靜靜地躺在李山河的懷裏,凝視着他走近的身影,眼角早已滑落悲傷的淚水,只是此刻,她再也無法看到這位走向她的男子的面容。

    鮮血漸漸浸溼了沈翰飛的衣袍,殘留的痛楚將他的身體如同枯萎的花朵般蔫兒下去。

    他的腳步變得越來越虛弱,他的呼吸變得微弱而沉悶,但他卻沒有停下腳步。每一步都在消磨着他最後的力量,每一滴鮮血都在見證着他的頑強。

    終於,他的腳步來到了唐雪月的面前,他面容蒼白,雙脣乾裂。雖然傷痛的折磨已將他折磨至極限,但他身上散發出的堅定和決絕卻讓人爲之動容。

    沈翰飛悲傷地伸出手,彷彿要觸摸她的容顏,然而這一切都變得那麼無力。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彷彿即將相擁,卻又永遠無法觸碰到一起。

    然而,他的腳步漸漸停頓,身體無力地開始傾倒。鮮血的流淌停止,他倒在了唐雪月的懷抱中,生命的脈搏也漸漸消散。

    “唐姑娘,翰飛我,終於能夠和你在一起了!翰飛,知足了……”沈翰飛看着身邊的唐雪月,釋然一笑,永遠地定格在了這一刻。

    “師伯!”李山河緊緊抱着沈翰飛,將他們倆擁入懷裏,淚水無聲地滑落。

    他凝望着那漸漸閉上的雙眸,似乎世界已沉浸在絕望的寂靜之中。

    ……

    自聽到姜老的呼喊聲起,玉衡子和冷沐風便從長老居一路飛奔而來。剛一踏入院子外,慘烈的場景便映入眼簾。

    滿地散佈着無聲的悲傷,生命的光芒早已離開,只剩下無力倒下的屍體鋪陳開來。視野中盡是靜默的肢體,彷彿是殘忍的畫卷,將凋零和寂寞永久地展現在眼前。

    數百株五彩斑斕的藥草上,幾乎沒有一片葉子倖免於血跡的染污。

    “沐風,看來我們來遲了!”看着院子裏這幅慘烈景象,玉衡子的心頭一震!

    “齊光!”冷沐風朝着躺在院子裏的陸齊光快速奔去,這一刻在這位中年男子的臉上,似乎有怒氣衝上心頭。

    “翰飛!”片刻之後,從屋內傳來一聲歇斯底里的呼喊。

    這個夜晚,註定成爲崑崙派歷史上最爲悲痛的一幕,一片悲傷的陰雲籠罩着崑崙山。

    ……

    賀蘭關往西八十裏處,有一位騎馬飛馳的黑衣女子,她的心突然一顫。

    “發生了什麼事,冬雪?”一位身背巨大劍匣的黑袍男子淡然問道。

    “回稟堂主,不知爲何,我的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似乎在這一刻很難過。”黑衣女子,握了握手中的長槍,有些擔憂道。

    “過了前面這座龍門鎮,就是崑崙山了,我們抓緊時間!”黑袍男子淡淡地說道。

    “嗯,堂主。”黑衣女子輕聲回道。

    “駕!”

    在微亮的天色下,一隊人浩浩蕩蕩地策馬奔向崑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