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售賣

    月上中天，陰雲微散。

    田歡意猶未盡的收功後，身上的鱗片似有舒張般，周身的肌肉猶如鋼鐵澆鑄般，龍尾揮動間，呼呼作響。

    現在田歡已經自如的使用這條龍尾進行攻擊了，就像是揮動胳膊拳頭般，一尾巴就能將腰粗的樹木抽斷。

    收功之後，田歡走向了婉娘，他琢磨着是不是也該教教婉娘練武，就是不知婉娘的資質如何，如果婉娘靈根優秀，能夠煉氣修行的話，教她練武是不是就有些不合適了。

    但如果婉娘資質太差，甚至連練武都不容易的話，又該怎麼辦？田歡將打着瞌睡的婉娘抱起，就像抱着個布娃娃般，婉娘睡眼朦朧的擡了擡頭，隨後就蜷縮在田歡的懷裏，比起布娃娃，或許更像是只乖巧的小寵物吧。

    “小歡...不要拋下我...”

    田歡聞言微愣，隨後伸手輕輕的撫摸婉娘的青絲，柔聲說道：“放心吧，我怎麼會拋棄婉娘呢？”

    “...拉鉤...”

    “好，拉鉤。”

    一隻纖細的手指和一根粗長的爪指勾在一起。

    “婉娘。”

    “嗯。”

    “明天我教你練武吧。”

    “好。”

    “那你睡吧。”

    “嗯。”

    田歡抱着婉娘，看着天上撥開陰雲的明月，忽然沒有了睡意，穿越重申以來，田歡幼年並非苦大仇深，也沒有什麼早早就定下了長生不死啊，稱雄世間的遠大目標。

    他更像是順江而下、隨遇而安的竹筏，但此刻，他忽然有了衝動與狂妄，或許都是月亮的錯吧，誰讓此刻的月亮這麼的溫柔。

    ‘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這衆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諸天神聖，都敬服於我。’

    中二無比的言語在胸膛沸騰，田歡忍不住哂笑了一聲，似是在自嘲，又似是真的感到振奮。

    人不中二枉少年嘛，又有言男兒到死是少年。

    ........

    被田歡任命爲什麼銷售主管的許深感到有些無奈，他真的不會做生意啊！

    東山縣下的大木鎮，熱鬧的集市上，一身藍色道服的許深將一捆獸皮攤開，然後便木然的等待問價。

    好在許深也不是真的笨蛋，他已經提前在茶館裏打聽過皮貨大致的價碼，倒不至於真的鬧出笑話。

    不過因爲田歡業務不熟練，又沒有趁手的傢伙，剝皮剝的過於粗暴，以至於品相上稍差了一些，按照市價賣的話，就難免會不好出手。

    一直到了下午，無奈的許深選擇了降價售賣，終於趕在集市結束前，將幾張獸皮都賣了出去。

    揣着銀兩和銅錢的許深又陷入了猶豫之中，要不要就此離開本地，想來那個妖怪也不可能追殺他，至於田歡手裏的祕籍，就當是賣給他了，反正許深已經將祕籍背的滾瓜爛熟。

    但....

    許深滿臉糾結的喝着茶，但這又違背了他的做人準則，即便心中一直有個聲音，告訴他與妖怪講什麼準則，那妖怪可是將他的祕籍給索走了。

    但同時又有另一個聲音說起那個妖怪雖然要走了他的祕籍，但畢竟也算是救了他的命，而且那妖怪看起來品行也不算壞，不可以貌取人。

    “罷了罷了，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終究不能被那妖怪給看扁了。”舒了口氣，許深將茶杯放下長嘆道。

    “客官，您...想吃點啥？”肩膀上搭着塊抹布的店小二再次過來，只不過眼神中已經帶上了幾分懷疑。

    這個衣着陳舊的道人自進店後，就只點了壺最便宜的粗茶，莫不是個窮鬼？若非這道人手旁放着柄劍，店小二說不得就要拿話擠兌了。

    “額？”反應過來的許深略有些尷尬，隨後咳了一聲，然後頗爲豪氣的說道：“油潑面，加肉，兩碗。”

    隨後頓了一下，許深又咬牙說道：“再加一盤豬肘子和一壺黃酒。”

    “好嘞，客官您稍等！”

    “要不...再合作幾回？”店小二離開後，許深摸着懷裏的錢囊，眼神中更多了幾分掙扎。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就算是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又如何？不喜黃金白銀，只不過是黃金白銀對於他們唾手可得而已，換成靈石仙石或天財地寶試試？

    筷子抄入油汪汪的麪碗裏，許深眼眸中的羞愧迅速消退，畢竟他又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只不過是替一個妖怪賣幾件獸皮而已。

    吃飽喝足的許深，開始回憶起集市上，那些小商人們的吆喝及討價還價的言語，還有那種獸皮更受歡迎，價格更高，另外就是該買點工具，同時建議那個妖怪下手注意點。

    好好的一張獸皮給剝成了破破爛爛的，他怎麼可能賣上個好價錢嘛，許深慢悠悠的走出了飯店，然後又在一家兵器店門口停下。

    ‘真的要替那個妖怪採買武器？’

    ........

    田歡這兩天等的有些焦急，雖說就算許深卷了他的皮貨跑了，也只不過損失幾張而已，真正貴重的虎妖皮，田歡可沒有拿出來。

    但田歡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這可是他田氏皮貨行的開張第一單生意，如果銷售主管直接卷貨跑路，那無疑將沉重的打擊到田歡。

    很有可能將田歡推向了打家劫舍的不歸路，不管還好，許深沒有辜負田歡的期許，扛着布囊的許深準時的回到了約定好的地點。

    而田歡則很雞賊的提前潛伏在周圍，確定了許深沒有耍壞心眼，田歡才佯裝焦急的趕來，一見面田歡就先開口道歉。

    “讓老弟久等了吧，是田某來遲了，唉，這兩天一直沉迷修煉，差點忘了時辰。”田歡將幾乎形影不離的婉娘放下，然後一個熱切的熊抱，將沒心理準備的許深給抱懵了。

    正打算抱拳客套的許深雖然想掙開，但奈何田歡的巨力不是他所能撐開的，只能連連呼聲，讓田歡將他放下。

    婉娘微不可覺的輕皺了一下細眉，似乎有些不高興了，但旋即又恢復了正常，看起來似乎也沒什麼變化，依舊是那麼的乖巧溫柔。

    田歡將許深放下，然後就滿是期待的盯着許深，將許深給看的頗爲不適應，連忙將布囊遞給田歡。

    “田兄還請原諒，小弟實在不擅商賈之事，皮貨售賣的有些廉價了，這是依照田兄囑託所買的物品。”

    田歡哈哈一笑，接過布囊後說道：“讓老弟費心了，我早有前言，價碼皆由老弟做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