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日記篇 第116章 從你的人生中走過

    據不完全統計，妖族中的通靈者反而比人族的更多一些。

    有專家學者就此問題展開過激烈的討論。

    有人說，這個統計的傢伙簡直是一派胡言！一看就是小時候奶喝少了，大腦發育不完全。

    也有人說，這是妖族的陰謀言論，毫無根據，且極爲不負責任，是對學術的侮辱，對真相的埋沒，對道德的扭曲，對人族的詆譭！

    更有甚者，揚言要把說出此等言論的傢伙，無論妖族還是人族，抽筋扒皮挫骨，廢了這個學術界的蛀蟲，要讓他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至於這位統計了相關數據的正主現今如何了，我們不得而知，因爲至今也沒有哪個組織或個體發言對此事負責。

    大家都當作一個樂子來聽了。

    我們先不論妖族是否真的像這位學術之恥所言的這樣，通靈者數量大過人族，但是未有修爲的動物似乎確實是有這種未卜先知，能夠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事物的能力的。

    比方說，黑貓能夠看到靈體的存在，家犬總是會在夜裏對着門外犬吠，像是在驅趕些什麼不好的東西……

    這些事情的原因爲何，我們至今也不得而知。

    但是有大能做出猜想，認爲越是純粹的生靈或者純粹的靈魂，反而越是能夠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景象。

    就像是未滿月的孩童總是會莫名其妙地啼哭，這位大能專門去找了一個嬰孩，蹲守在他的身邊，在其啼哭時打開靈眼觀察周邊的奇異之處。

    雖然最終搞清楚了是這小家夥餓了的緣故，但是這位大能還是相信一些不乾淨的陰物在接近這些純粹的生靈時，他們，或者它們，是能夠看到的，並本能地出現不適、抗拒等情緒和身體不良反應。

    ——《走進玄學》

    ……

    ……

    ……

    一隻松鼠趴在樹洞中，透過洞口觀望着外面的雨夜。

    剛剛被雷鳴聲吵醒的它此刻心情非常糟糕，扒拉着小腦袋，無精打采地注視着彷彿落不完的夜雨。

    突然地，就在它睡眼惺忪眼看着就要再次入睡的時候，一道身影突然自它的面前飄過！

    是的，沒錯，就是飄過！

    嚇得一哆嗦的松鼠驚慌四顧，可是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哈哈哈，一定是錯覺……對，錯覺！

    自我催眠良久的松鼠覺得自己的眼睛一定是視疲勞了，果然啊，還是不能熬夜，這不，眼神都出問題了。

    自我檢討的它擺了擺尾巴，蜷縮成一團，打算安然入睡。

    可是在下一秒，樹洞前又是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直接炸毛的松鼠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縮到了樹洞的角落。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自我欺騙式的自保方式雖然並無卵用，但卻是它那爲數不多的腦仁能夠想到的唯一方式了。

    被堵了家門的它還能如何？上天嗎？

    顯然不能。

    唯一腦洞大開的自救方式被pass掉之後，就只剩下縮着腦袋假裝什麼也看不見了。

    ……

    站在粗大的樹杈上，林沫毫無聚焦的雙目像是在看向很遠、很遠的地方。

    衣擺在夜風中飄蕩，彷彿落櫻般悽美飄零。

    沒有在意身下的樹洞中那只瑟瑟發抖的小松鼠，她像是在爲什麼事情而苦惱一般，眉頭微微皺起，像是秀麗的山頭積聚起了一層厚厚的烏雲。

    她看着少年走出了山洞，在林中漫無目的地奔跑尋找，呼喊着她的名字……

    可是她不敢出去，就像是明知身患絕症，時日不多的女友，不忍自己喜歡的那個人，因爲自己而傷心，難過。

    她不會去想，對方是否真的會因爲失去她而快樂，是願意陪着她走到最後，還是被狠心“拋棄”。

    她只是不想看到對方在聽聞噩耗的那一剎那，面上無助而難過的表情……

    她不願讓他的人生因爲自己而塗上一層陰影。

    雖然她與李穆歌之間的關係並不像這般親密，但是，此刻的她的心願卻是相同的。

    那個少年，不需要因爲自己而悲傷難過。

    她林沫，只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罷了……

    女孩在心中呢喃着，可是眼角卻無聲滑下了晶瑩的淚珠。

    這是雨水，不是什麼眼淚的。

    女孩像這樣自我欺騙着。

    最後的最後，從你的人生中走過，是我最大的自私了。

    就這樣吧，就這樣就好了。

    就讓我這麼站在這裏，再多看他幾眼吧，我心中的白月光。

    ……

    雨勢漸漸小了下來，淅瀝瀝的雨聲從一開始的轟鳴不絕於耳，成了如今的滴答叮咚。

    隱隱有月華透過厚密的雲層直射大地，在溼潤嫩葉的反射下，彷彿整個祕境都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銀粉。

    李穆歌站在一處山澗旁，望着面前的十多個面色凶神惡煞的男生，臉上露出了些許的無奈。

    “我只是找個人而已，純屬路過，大家要不……就當作沒有看見我？”

    沒有迴應，但是四周望向他的目光更加犀利了。

    “你們……別這麼看着我，怪難爲情的。”

    “……”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開口打斷了李穆歌繼續鬼扯，“小子，我們兩個同學，應該都是你淘汰的吧？”

    看着這羣因爲在密林中偶然發現了自己，就狂追不舍一直到現在的幾名高三學生，李穆歌微微一愣，“這就是你們一直追我的原因？”

    李穆歌臉上滿是震驚。

    剛剛說話的男生嘴角一抽，“你以爲？”

    “難道不是因爲我太帥，讓你們惱羞成怒了嗎？”

    這突然的雷人之語，令得圍住李穆歌的這羣人硬了。

    拳頭硬了。

    “別裝傻充愣了，你清楚我們爲什麼找上你，我們也知道是你動的手。”一名留着板寸，身型壯碩的男生突然開口道，像是沒興趣再繼續看着這場鬧劇了。

    看着明顯像是領頭的男生，感受着那股明顯強過他的靈壓，李穆歌收起了小心思，面上的表情也認真了起來。

    後天境四品，而且還是巔峯！

    李穆歌感受到了壓力。

    他知道自己是哪裏出了問題，對於晟尚，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是他還是信得過對方的。

    而之前偶然遇到的另一個，就說不好了……

    四顧了一圈，這羣人不多不少，正好十四人。

    這也印證了他的猜測，他們就是之前自己在岸邊遇到的那一夥人。

    “怎麼稱呼？”李穆歌直視着面前給他壓迫感最大的男生，問道。

    “嚴斌，後天境四品巔峯。”

    嚴斌報上了姓名，甚至就連自己的境界都告訴了對方。

    這不是狂，而是對自身實力的自信，更是對此刻局面的自信。

    李穆歌也聽得出來，他也沒想藏着掖着，回道：“李穆歌，後天境二品……初期。”

    沒有人發出嗤笑聲，也沒有嘲諷的心思。

    能在這個境界就解決了他們兩個隊友，這本身就是對實力的證明。

    更何況，他們都知道，高二的這批學弟學妹們啓靈可還沒幾天了，眼前這小子就已經二品了……

    大家交流了一下眼神，都是滿滿滴震驚。

    “雖然早就對你的實力有所猜測，但是此刻被你證實了，說實話，還是感覺挺難以置信的。”嚴斌爽朗一笑，沒有虛情假意，李穆歌看得出來，對方是發自真心的。

    “不錯啊，李穆歌是吧？你的確是個天才……不，甚至於是個怪物，雖然這種形式的‘見面會’，學校還是第一次舉行，但是歷屆也還沒有像你這麼能打的，甚至於還是一開始就贏了我們二班的人。

    “我甚至能夠想象到之後指導老師們搶人的情形了……或許再過一年，甚至是一學期以後，我就不是你的對手了，但是可惜的是，現如今，你還沒有成長到強過我的地步。

    “我希望你理解，雖然這是一場演習，我們很多的高三學長學姐都不會太過爲難你們，但是你打贏了我的隊友，不僅是作爲隊長，更是作爲他們的班長，我有義務和責任爲他們報仇，找回場子。”

    板寸男生都說的這麼誠懇了，李穆歌雖然想矇混過關，但是此刻在迎上了對方的誠意與戰意之後，面色雖然未變，但是眼神卻變了。

    “嚴斌學長倒是敞亮，我也明白你的意思，完全理解。”他看了一眼嚴斌身後的人，“不知道學長的意思，是車輪戰，還是一起上？”

    “不欺負你了，我出三招，你接得住，這事就算過去了，我們今晚會放你走，如果你接不住的話……”

    “那我就主動棄權嘍。”

    李穆歌嘴角上揚，一抹笑容盤上面龐。

    嚴斌一揮手，身後的一羣人自動讓出了一片地方。

    身後是山澗，前方不遠是密林，而在這交界的空曠空間中，兩名少年四目相對。

    一片落葉像是受到了氣氛的驚嚇，從枝丫上顫巍巍落了下來，在落地的剎那，二人都動了！

    看着迎着他而來的李穆歌，嚴斌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李穆歌嘴角依然帶着微笑，他大步迎上氣勢如山嶽般壓向他的嚴斌，眼中沒有絲毫的恐懼。

    笑話，我李穆歌還真沒被動防禦的習慣，接你三招？那你也要有機會出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