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坦白從寬

    安全司審訊室。

    昏暗的房間內，秦楚天帶着手銬，被束縛在審訊桌前。

    前後左右四盞燈強束光燈光打在他臉上，一點沒有躲閃的地方。

    在強光的照耀下，他不得不眯着眼睛，勉強看見牆上寫着八個大字。

    “文明執法，不用私刑。”

    頭頂的中央空調吹着三四度的冷風，刺骨的寒氣打在身上，秦楚天不禁打了一個噴嚏。

    還好他是修仙者，只要體內真氣充足，外部的邪風、冷氣皆不能侵入人體。

    哪怕這樣，他看着桌子上的咖啡杯子，還是忍不住端了起來。

    噗嗤一聲！

    只是喝了一小口，秦楚天便直接噴了出來。

    如果說苦瓜的IBU（苦度）有10，則面前這杯沒加糖的濃縮黑咖啡的IBU足足有40。

    再能吃苦的人也受不了這個苦啊！

    秦楚天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苦水，心中腹誹道：“這個安全司可真是主打一個文明執法，自己一個堂堂的修仙者都覺得飽受折磨，別說那些普通人了。”

    時代在發展，官府的執法手段更是科技的進步越來越“文明”。

    就在這時，先前逮捕秦楚天的一老一少兩個安全司司員，拿着保溫杯和文件夾，邁着四方步走了進來，胸前銘牌上分別寫着王學義、李安國。

    看着秦楚天面色紅潤、生龍活虎的精神狀態，他們臉上寫滿了納悶。

    都已經把人晾在冷風底下兩個小時了，怎麼還和一個沒事人一樣，這個傢伙是北極的因紐特人嗎？！

    “先說一下個人信息！”年輕的李安國一臉嚴肅地從文件中取出了一張紙遞，然後兩隻眼睛死死瞪着秦楚天，企圖通過特殊的環境、精神上的壓迫感給犯人帶來巨大的心理壓力。

    秦楚天卻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心裏只覺得好笑：“自己槍林彈雨都走來了，什麼陣仗沒有見過，導彈他都徒手接過，還在乎這個？！”

    “我能說不方便嗎？”秦楚天端坐着身子，一臉平靜地說道。

    啪的一聲！

    李安國使勁用檔案袋拍着桌子，眉頭緊繃，大聲呵斥道：“你以爲這是什麼地方？是你自己家嗎？這裏是安全司！”

    單薄的審訊桌，在巨大的拍打下，從上到下抖了三抖三，彷彿再多用一絲力氣，就散架了。

    年長的王學義一臉嚴肅道：“小李，現在上面要求文明執法，你可能像上次一樣犯渾，打得犯人尿出血。”

    然後他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秦楚天，接着說道：“雖然犯罪嫌疑人尚沒有交代犯罪事實，但幫助嫌疑人回憶案發場景，才是我們安全司員應該做的事情。”

    聽到這話，秦楚天不厚道的笑了。

    不就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的老套把戲嗎，他三歲的時候就玩得滾瓜爛熟了。

    “你確定要知道我的信息？”

    秦楚天揉了揉鼻子，掩飾嘴角上笑容，“別說我的具體信息了，就是我的名字在你們頂頭上司面前都是絕密，你確定要知道？”

    秦楚天再三確定，因爲他真的怕把真實身份說出來，能將這些恪盡職守的人民公僕嚇死。

    啪！

    這次，李安國拍桌而起，大聲吼道：“你囂張什麼，這裏是安全司，不是你街邊吹牛皮、炫耀個人資本的地方！”

    “你涉嫌人命大案，足夠判你槍決的了。”

    “全龍國所有公民的身份都在天眼信息庫裏，全國十三億人口，輪流排查，還有五分鐘就能查出你的真實身份，到時候你就等死吧！”

    話還沒說完，王學義把年輕的安全員拽到座位上，然後裝作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年輕人，看你年紀不大，估計和我兒子一個歲數，想想你的父母，他們忍心失去含辛茹苦長大的兒子嗎？！”

    “我用從業二十年的人格做擔保，只要你交代作案動機、作案過程，我一定向檢察官爭取死緩，只要在裏面好好勞動改造，我保證你的刑期能縮減到四十年。”

    聽到這話，秦楚天臉上的笑容已經繃不住了。

    他現在21歲，再過四十年，恰好61歲，剛剛超過法定退休年齡。

    誰能想到，一個在牢裏吃免費白米飯的職業勞改犯，也會面臨年齡過大被辭退的風險。

    失業，難道才是人類社會的底層邏輯嗎？！

    “你笑什麼笑！”李安國再次用力拍打桌子，“最後問你一遍，姓名、籍貫、家庭住址！”

    秦楚天面色一冷，殺神的威嚴不容冒犯。

    他眼神中露出一種刺骨冰寒，同時身上散發出一種強大氣場。

    面對秦楚天的滔天氣勢，原本還惡聲惡氣的李安國突然一屁股墩栽在椅子上，徹底不敢吱聲了。

    那一刻，他彷彿在秦楚天身旁見到了屍山血海，而他只不過是屍山底部一具隨處可見的裸露白骨！

    秦楚天已經多次容忍年輕警察的無禮，如果不是看在同爲龍國人的份上，一座裝着破鐵窗的審訊室能攔住他？！

    “交代，好啊，你們不就是想要交代嗎，我這就交代！”

    秦楚天面色陰冷，到目前爲止，他客客氣氣的，不代表他是一個任人宰割的綿羊，“希望你們聽到以後，不要怕的嚇尿褲子！”

    李安國吞了一口唾沫，急忙掏出紙筆記錄了下來，而王學義開啓了錄音筆，盯着秦楚天每一處細微的表情。

    “五年前，我遊走在三大洲的交界地，和當地叛亂武裝打游擊，每天基本都要幹掉一二十人的叛軍，多的時候要斃敵一二百人，時間持續了一年多，叛軍幾乎就要被我殺絕種了，還有一次……”

    啪的一聲！

    這次拍桌子的不是年輕的李安國，而是年長的王學義：“上百人？你以爲是在寫網絡小說啊！我們是來聽你彙報的，不是聽你講故事的！”

    王學義現在被氣得嗓子都快冒煙了，說好他唱紅臉的，可不知道什麼原因，小李坐在凳子上，一聲不吭。

    紅臉白臉一起演，演什麼演？

    他選擇做沉睡的毛利小五郎：“你體態勻稱，皮膚細膩，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的疤痕，別說上戰場了，估計連打架都沒和別人幹過……”

    王學義滔滔不絕地訴說着自己的觀點，有理有據，聽得秦楚天都不禁爲他伸出了大拇哥。

    這樣的口才，不去做傳銷頭頭，簡直就是浪費人才！

    就在這時，一個安全員氣喘吁吁地跑起來，大聲喊道：“別……審了！”

    “天眼檔案庫裏，壓根就沒這個人的具體信息，所有內容都被塗黑了，顯示絕密，我們根本無權查閱。”

    “司長現在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命令我們必須好吃好喝好招待，他正在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