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十一點一刻左右。徘徊者

    “你是感覺這裏的老鼠有點奇怪是吧，我也懷疑是耳目，不過晚點再說吧。”盧克回答了唯，兩人進門。他是覺得希望不大……還不如地下的怪物有調查價值，不過那個最好是自己親自去。

    當唯和盧克和醫生返回後很快就開飯了，醫生去解剖後希美洛起來了在喝護士盛過來的的稀粥，其他難民在開飯後排隊領。聲音一下子就吵醒了差不多該醒來的萊昂和凱蒂，最後是兩人帶着第七車糧食返回。

    萊昂去領了一碗稀粥來，然後來到希美洛身旁關照一下她，看看現在的傷勢怎麼樣了，如果太嚴重的話，自己今天就留在教堂裏照顧希美洛。不過在牧師和藥物的治療下，希美洛的傷勢看起來沒那麼嚴重。而且過來才知道她已經吃完飯在閉目養神了。

    “嗯……如果按照之前的話，還得有個一兩天才能活動吧？那接下來的事情就讓其他人忙去吧，我這次就先留在教堂這裏照顧你兩天。弒神槍我已經替你拿回來了，我也留在教堂裏面照顧你，順便幫那些助手和醫生分擔一點工作，你有什麼事情的話也可以喊我，只要我能聽見的話，都會第一時間趕過來的。”

    “我醒過來第一時間就確認了，不用顧慮我，你先用着吧，專業的就讓專業的人來。助手是什麼？”希美洛問道。“你自創的叫法嗎？”

    “咳咳，就是醫助護理。不過這個不重要，現在身上沒什麼不適吧？有沒有哪裏要我幫忙的？”

    “做你現在該做的事情，高階吸血鬼在白天受到的太陽壓制更加嚴重，晚上牧師就會展開結界，他這個結界是專門針對血奴和吸血鬼無法進入的，強度很高不會被瞬間破壞。血奴只是行動受限，普通吸血鬼被太陽直射還會受傷，高階吸血鬼接觸太陽時間長了就會致死。”

    萊昂知道，半血裔一般是和血奴有相同的表現的。他思考着白天血奴或者低階吸血鬼入侵這裏的概率有多大，然後又對着希美洛問道：“希美洛，你還有那些高階吸血鬼們的情報嗎？如果有的話可以告訴我，我看看能不能找機會把這些傢伙給解決了。”

    希美洛搖了搖頭，她也不是有多神通廣大，不然不至於受到這種程度的傷。

    “好吧，接下來看起來只能靠我們自己了，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想辦法去找點這方面的情報。”萊昂拿起了弒神槍，準備和其他人一起去城鎮內找找那些吸血鬼的老巢在哪裏。

    午餐時間雖然只有簡單的稀粥加了一點鹽。但大部分人都吃的津津有味，除了一個剛從臨時手術室出來的醫護助理吐了一地。

    估計解剖場面過於血腥了……半血裔的醫生要怎麼剋制吸血慾望來處理屍體呢？盧克兩下把東西吃了去找那個助理安慰一下。“你還好嗎？裏面需不需要幫忙？”

    “嘔……我想不用吧。”

    “算了，你先歇着，我進去看看。”盧克走到碰上的門敲了敲。“醫生先生？裏面還好嗎？需不需要幫忙？”

    裏面沉默了片刻。“進來吧，關好門。”

    “好。”盧克進去反手帶上門，然後看見醫生的雙眼充血，手裏的手術刀都不那麼穩了。

    當下吸血鬼的屍體已經解剖完畢，整個心臟完整的呈現了出來，動脈和靜脈確都是紅色，而怪物的屍體正在解剖，能看出動脈和靜脈都是藍色。

    “如果需要我動手的話，一點基礎的醫術我還是會的，只是這種開刀的專業我完全沒有涉獵。”盧克走近仔細查看，在這一年的旅行中他多見過比這令人難受的事物太多了。

    “不用，你看着就可以，問題不大。”醫生深呼吸了幾下，在調整了自己的狀態然後繼續。

    盧克沉默地點點頭，注視着醫生繼續他的工作。也許有人在旁邊會讓他感覺壓力小一點，不然也不會讓自己進來了。

    解剖每進行一分鐘醫生就會停下來休息十秒，隨着皮膚和肌肉組織的切除，盧克認爲徘徊者完全就是人類變化而成的，人類有的器官這個怪物都有，但肌肉和骨骼以及血管的變異程度很高。

    “至少那個傳說有一定的可信度，不過這種變異是否像血裔那樣會以某種方式傳播呢……眼前這個人，究竟是出生就是這樣，還是……”盧克默默地想着。

    隨着切開，醫生開口說道：“這種怪物的胃已經完全退化，萎縮的挺厲害，但是牙卻很鋒利，再加上那個咬痕，我想徘徊者也是靠吸血補充營養。”

    “唔……既然如此，徘徊者又爲什麼還是會和血裔起衝突呢，聽起來本質上差別不大？”

    “這個徘徊者應該是可以捕食人類或者血奴的，但是它選擇了血裔……如果存在智力的話，是不是因爲它渴求的是血裔的血？”

    “的確，這麼一說很有可能。也許可以拉上它們對付血裔……如果它們對人類的血不感興趣的話。”盧克說道。

    “我的意思是，相比人類來說，血裔對徘徊者是更好的食物。”半血裔給出一個大膽的猜想。

    “好吧。”盧克不知道說什麼好。“說起來，對血裔自身來說，同族的血會更有吸引力嗎？”

    “不，血裔很少會吸同族的血，雖然有治療效果但是並不美味，只有配偶之間才會那麼做。”半血裔搖了搖頭。

    “美味啊……這就不是其它人能理解的標準了。”盧克想象了一下。

    醫生沉默了一會。“但是半血裔是個例外，相比人血來說，我感覺血裔的血液應該會很美味，而且徘徊者給我的刺激更加強烈，所以我才會懷疑這也是一種血裔。”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盧克才想起來半血裔在血裔的羣衆中也挺不受待見。“這麼一說的話，徘徊者也有可能覺得半血裔的血更吸引他們吧。醫生你之後如果要再去找樣本的話，可以找我們隊伍裏的任何人幫忙護送，他們應該都不會推辭的。”

    外面的唯飽含同情的看了一眼助理，繼續慢條斯理的喝着粥。在遠處的她只能聽到希美洛和萊昂咕嘰咕嘰，但已經很欣慰了，不住點頭一臉笑意。

    沒心沒肺不看氣氛的人不止一個，四葉幸就坐在唯的旁邊，摘了牛角頭盔開始啃一塊晾曬過的肉乾，跟她對視的傢伙都低下了頭。

    蘇菲娜一邊喝粥一邊懷念蘇庭筠怎麼又不在。

    萊昂在和希美洛聊好了之後，便道了個別，隨後走向了自己的幾位隊友們。此時唯將自己之前看到過得行蹤詭異的老鼠和消失的方向告訴大家：“聽另一個聚集地的人說那邊有一個肉鋪，我想可能會和老鼠的聚集地有點關係。所以我想去看看，唔……還要找一個大宅第的酒窖。”

    “奇怪的消息，我這邊只知道城中心有一個很強的射手，有不小的概率就是敵人了。”四葉幸吃飽喝好戴上了頭盔。

    “下水道那邊大概是我和盧克先生的法術驚動了那些怪物，所以他們臨時決定不襲擊了。”唯順勢將預言中的大宅第的酒窖和藏書室說了出來。

    凱蒂打了個哈欠最後一個過來。“這附近有鐵匠鋪嗎？我準備找點材料給自己打造一些裝備，你們準備去危險的地方探索嗎。如果去的話，帶我去吧，我可以再最危險的時候帶你們離開。”

    “市中心的射手，最大的問題我都看不到，那就先去其他其他地方看看吧。”四葉幸再次申明那個疑似敵人的傢伙有多麼強力。

    “城中心啊，也算我一個吧，多少能幫上些忙。”蘇菲娜在射擊上倒是有牽制的信心。

    “我倒是有些透視用的法術，但是就應對襲擊而言，我當前的狀態有點危險，畢竟法杖和護甲都沒了。”唯不太想去。

    “我這邊倒是沒什麼，最糟糕的就是丟了那個魔法盾牌。”萊昂擦了擦嘴。

    “我可以去其他的倖存者聚集點看看情況。”凱蒂喝完粥去放下碗，去找難民們打聽有沒有什麼值得搜索的地方，以及瞭解其他倖存者聚集點怎麼走。

    “你們在外面發現奇怪的地方就只有城市中心和肉鋪嗎？而且聽起來下水道似乎也不算太平？”萊昂目視着凱蒂的詢問開口道。

    “下水道裏有一種醫生稱之爲徘徊者的血裔變異個體。大多數速度是常人的三倍左右，其中有個特別強的傢伙，我甚至看不清。他們在獵殺血裔與吸血鬼，這點我還沒告訴醫生，盧克會說的吧。”唯答道。

    “嗯……那沒我快，當然數量太多我就應付不過來了。城市中心那個看不見的射手也不一定是身手好，也可能是攜物隱形。”萊昂猜測道。

    “我說的是最低速度。”唯撇了撇嘴。“而且還一個非常厲害的。”

    “只是普通的話我倒是能追得上，除了這個以外唯你說還有老鼠？”

    “是這樣的，我想去肉鋪便是調查一下老鼠的問題。我有種感覺，那些老鼠的智能程度，有點過高了，盧克甚至猜那是什麼東西的耳目。現在這裏強敵環繞，總歸是需要探查一下各種異常情況的。”唯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要做的事情好多啊。”

    “考慮下，分路吧。”凱蒂看了看人數。“現在我沒有太強的戰鬥力，就當我可以只能放傳送門。牧師說事件發生之後就沒有離開過教堂了，我得去問問醫生。”

    “我感覺得分隊了，等盧克回來再詳細談談還是怎麼說？”萊昂認爲盧克的分配總是很靠譜，屬於團隊領軍人物。而實際上，唯的決策和行動力也都比他差一些。“我拿到了希美洛的槍，起碼是有一定戰力了。”

    “如果大夥有空的話，麻煩順便幫我找找那個大宅第的藏書室吧，我對裏面藏書很感興趣。”或許是魔導書，唯還沒有魔導書呢。

    “我如果有情報的話會留意的，等到時候希美洛好了之後你也可以和她說一下，讓她也幫幫忙。”那時候萊昂只能歸還武器。

    “大宅嗎？那我也和你一起去吧。”看着這些人的性質，四葉幸感覺可以跟着撈一筆。

    “多一個人我自然很開心啦。”唯點了點頭。

    “希望這次如果有戰鬥敵人不會把我當成第一目標……”只有凱蒂非常憂心。

    “那我們女性小組只有可憐的萊昂先生適合遭受第一頓毒打了。”唯笑了出聲。

    萊昂聽見了唯的話後，撓了撓頭。“這話怎麼聽起來就那麼奇怪呢？”

    “因爲對萊昂先生來說只是一頓毒打，但是對我們來說會死人的啦。”唯吐了吐舌頭，對自己當前的脆皮程度很有自知之明。

    “只要我不是見面就倒，就能逃跑了。”凱蒂嘀嘀咕咕的說完，去找醫生去了。她沒有心裏準備，推門而入，就看見滿手是血的醫生和一旁的盧克在兩具屍體之間談話。

    “怎麼了。”半血裔紅着眼轉過頭看向門口。

    凱蒂咽了口吐沫。“醫生，您好，您知道其他聚集點的位置嗎。”

    “我知道，晚些跟你說吧。”盧克開口打斷。

    “瞭解……”凱蒂看了看屍體，猶豫了一下。“抱歉，醫生。雖然有些冒犯，我想打探一下，吸血鬼的身體部位可以當做製作魔法物品的材料嗎，我是鍛造師，但是沒有接觸過吸血鬼……”

    “我有聽鍛造師說話血裔的牙是一種很好的武器鍛造材料。”半血裔並不介意。

    “瞭解了。”凱蒂向醫生告別回去了，盧克則順手把門關上。

    回到了唯的身邊，告訴她自己打聽到了其他倖存者據點的位置。“如果你們知道鐵匠鋪在哪的話，帶我過去看看，我也可以給你們打造魔法物品。”

    “唔……我們要去的地方也在一個聚集點附近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們也許應該問問這裏的人是否有察覺到老鼠的異常的問題。”唯還在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