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尋蹤

    “這、這樣啊！”

    伶冬雙頰一紅，隨後似想起了什麼，眼神迅速又變得黯淡，她輕聲說道：

    “有點羨慕呢……”

    “什麼？”

    少女的聲音太小，雲凡沒聽清，便問了一句。

    “沒什麼。”

    少女輕輕一笑，抿了抿脣：

    “你先躺回牀上好好休息，不出意外的話，過兩天你應該就可以和我一起去找你的徒兒啦。”

    “嗯，謝謝。”

    雲凡坐回了牀上，猶豫了一下，又問道：

    “你……一直在鯤背上生活麼？”

    “你要旁側敲擊我的來歷嗎？哼哼，才不告訴你，你這麼聰明，要是被你抓到蛛絲馬跡，被你猜到了怎麼辦？”

    少女將雲凡推倒放平，將柔軟的被子鋪在雲凡的身上。

    “我沒有旁側敲擊地猜你的來歷，但未來我說不定要在這裏生活很長一段時間，我總要瞭解一下，知道這片大陸上有什麼吧？”

    雲凡有理有據地說道：

    “這裏有什麼生物，有什麼植被，要小心什麼，要留意什麼，既然過兩天我要去找我徒兒，我們不可能一起找，總要分頭找才比較有效率，

    “作爲一名外地人，我向你請教這裏的忌諱和禁忌，以免遇到什麼危險，才是最穩妥最有效的方式。”

    “你說得對，相當理智呢！”

    少女認同地點了點頭：

    “這裏的生物嘛，其實和下面的差不多，有人，有動物，植物……你剛剛也有看到，樹啊花啊，小草啊，普普通通，沒什麼好說的。”

    “……人？”

    雲凡一愣：

    “有人在這裏生活？那些人友善嗎？”

    “噗！他們啊，還是很友善的。”

    少女似想到了什麼，淺淺一笑：

    “與他們相比，你更應該擔心野獸，這裏的野獸和下面的野獸不太一樣，很聰明的，對人也抱有惡意，如果你遇到的話，還是要小心點。”

    “野獸？”

    雲凡一愣：

    “巨型野獸嗎？有固定的領地嗎？該怎麼避開他們？”

    “沒有巨型野獸啦，鯤背上的陸地廣沃，但也沒有那麼多資源供給巨型野獸生存。”

    少女眨了眨眼睛：

    “不過，這裏的一些小野獸也是很危險的，不能掉以輕心噢。”

    “小野獸？是指獅子、老虎之類的嗎？”

    雲凡問道。

    “你這個人說話真的很搞笑誒！”

    少女噗嗤一笑：

    “是小松鼠、小狐狸之類的。”

    “那有什麼可怕的……他們很多嗎？”

    雲凡不以爲然。

    “多倒是不多……不過它們很奇特，見到它們最好繞着走最好。”

    少女認真地說道：

    “如果你因爲它們體型小，看似人畜無害的樣子而掉以輕心，你可能會吃大虧的。”

    “它們吃人？”

    雲凡奇道。

    “你這話說得，哪有野獸不吃人的呢？”

    少女又是一笑，幫雲凡將被子蓋好，隨後起身：

    “早睡早起，別琢磨啦，養好傷再說。”

    “你住哪兒？”

    雲凡又問。

    “我？我是山間的精靈，夜裏隨風而去，清晨隨風而來，像無根的浮萍，哪有地方住呢？”

    少女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

    “我困啦，回去睡了，不陪你啦。”

    “嗯。”

    “不和我說晚安嗎？”

    “……晚安。”

    “嘖，真是敷衍。”

    少女不滿地皺了皺鼻子，輕移蓮步，走到山洞口邊，望着雲凡笑得意味莫名：

    “晚安啦。”

    ——————

    兩日後

    不知是自然環境，亦或者是少女熬的魚湯有奇特的效果，雲凡的傷勢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雖然還有些許虛弱，但已經不影響行動自如。

    少女依舊沒有帶回有關安夏的消息，這令雲凡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這意味着如果安夏受了傷，且傷勢嚴重，此刻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了。

    不過雲凡並不打算輕易放棄，或許安夏的傷勢並不重，僥倖活了下來，即便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雲凡也要嘗試，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山洞中放着雲凡的隨身衣物，以及其他物品，儲物戒指是沒了，裏面存放的飛行圓球法器、龜殼之類的東西大概也落進了水裏，所幸他在上面下了靈識印記，只要沒被修爲強大的修士撿到，那些東西還有回收的可能；

    左輪和伏羲劍是隨身帶的，左輪的彈藥約莫還剩一兩發，但這幾枚子彈的防水工藝本身就不好，存放三年還能發射已經頗爲難得了，過了保質期，又在海里泡了那麼久，還能不能用，雲凡對此存疑；

    伏羲劍倒是完好無損，出乎雲凡意料的是——這把劍在沒有靈氣的環境依舊可以使用，證據就在雲凡握住這把劍的劍柄時，依舊能隱隱感覺到這把劍對他產生了影響。

    “這裏就是你被海水衝上來的地方。”

    少女牽着雲凡的手，指着一處平攤的斜坡對雲凡說道。

    “這裏？”

    雲凡朝着四周打量，暗暗稱奇。

    倒也沒什麼值得一提的奇景，從這裏遠遠往外望去，斜坡之下，便是大片大片厚厚的積雲，沿着斜坡外圍望，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花木根莖往外延伸，彷彿那片白不是雲朵，而是白色的土壤；花木的根莖牢牢紮根其中，要從中汲取養分。

    “這些雲是由水汽蒸發形成的，鯤鵬常年飄浮於天空，數年才下一次海，儲存的水也大多凝聚於鯤背的正中央，外圍的植物無法汲取水分，便只好打起這些無窮無盡的雲海的主意。”

    似乎留意到雲凡的注意力被吸引，少女貼心地介紹道：

    “也正因爲有這些植物作爲‘柵欄’，鯤背上這些不知多少年累積而成的灰塵化成的泥土才不會被風輕易吹散，以此作爲基礎，隨着天長日久，這裏的植物也漸漸變得豐富起來，充滿了生機；

    “然後在幾次偶然的機會中，這座懸空的孤島迎來了幾批訪客，他們被困於鯤背之上，沒有機會離開，無奈之下，只好在鯤背上定居，經過一代一代的繁殖和休養生息，這座島也變得熱鬧起來。”

    “……雲是由冰晶和過冷卻水滴構成的吧？這些植物不會凍傷嗎？”

    雲凡問道。

    “不論再艱苦的環境，生命都可以適應，然後生存下來的。”

    少女沉默了片刻，望着雲凡淺淺一笑：

    “好啦，不能耽誤你的正事，該去找你的寶貝徒兒啦！”

    她鬆開牽着雲凡的手，朝着東面一指：

    “咱們分工合作，我去西邊，你去東邊，傍晚我們就回來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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