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決心

    雲霧飛快地向後飛馳，慈航道人距離雲霧的正中央也越來越近。

    祂的心情也越來越激動，這年輕人心思縝密，靈識強大，還隨身帶着寶物，着實是難纏！

    祂小心謹慎，絲毫沒有輕視這年輕人的手段，卻還是中了招、着了道，被囚禁在一個小世界中，被完全隔絕了靈氣，甚至那年輕人還能掌控那小世界中時間的流逝，被險些便要身死道消！

    這樣難纏的傢伙，終究還是被自己抓到了疏漏！那方小世界不知是先天的缺陷，還是後天的破損，運轉時出現了一定程度的破損，以至於令一部分靈氣朝着小世界中擴散，才讓祂得以藉機衝進了那年輕人的靈識世界。

    劫後餘生的感覺令祂無比地後怕，祂再不敢留着這年輕人做自己的打手，只想儘快把這恐怖的傢伙除掉。

    過了許久，慈航道人彷彿穿過了一層薄膜，出現在一個稍顯狹窄的空間。

    這裏光線昏暗，聲音寂靜，但仔細聆聽，似乎能聽到隱隱約約的低語。

    咔！

    還未適應這昏暗的光線，這昏暗的空間便突然亮了起來，耀眼奪目。

    “歡迎。”

    一道語氣有些冷漠的聲音在慈航道人的前方響起，平靜得像是一陣輕柔的風。

    慈航道人猛地擡頭望去，發現面前有一排長長的石階，石階似乎已經有了不短的歲月，每一級石階上都刻着細細密密的文字，那些文字似乎在記載着一些零零碎碎的瑣事，不過經過時間的洗禮後，磨損和青苔讓這些記錄變得支零破碎。

    順着石階往上望去，看到在石階的盡頭，有一座銀色的高臺，高臺之上那年輕人穿着一身古怪的黑色衣服，翹着二郎腿，正居高臨下地俯視祂。

    “這裏是有去無回之地，專門埋葬貪戀永生之人。”

    那年輕人微笑着朝慈航道人攤了攤手：

    “死法有那麼多種，你爲什麼偏偏就挑到了最倒黴的這一種？”

    “什麼意思？”

    慈航道人有點慌了。

    祂感覺自己似乎掉到了坑裏。

    而且是從一個淺坑，掉到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其實剛纔煉妖鏡出問題的時候，我還以爲我要翻車了，畢竟你雖然如風中殘燭，但你好歹也是仙人，想要收拾你需要廢我不小的勁。”

    高臺上翹着二郎腿的年輕人將翹着的兩條腿調換了位置，將手搭在膝蓋上，俯視着慈航道人：

    “而且我本來是想殺你的，我知道養虎爲患，雖然有時候不得不如此，但如無必要，我還是不想‘在鋼絲上行走’，

    “不過我沒想到你自己把自己送進了深淵裏……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慈航道人強壓下心中的慌亂，怒視着雲凡：

    “你是人，我是仙，你會明白你我之間的差距猶如雲泥之別！今日我來了這裏，便是你的死期！”

    一邊說着，祂的身周忽然浮現出了絲絲縷縷的金霧，這些起霧彷彿氣流涌動，不斷地吹拂着四周，讓這片寂靜的空間憑空出現了一股猛烈的狂風般。

    “此爲神念之風！”

    慈航道人緩緩地伸出一隻手來，隨着他的動作，四周的金霧漸漸濃郁，漸漸地將周圍籠罩起來：

    “那一處世界，我被束縛了手腳，因‘三尸’的限制，空有一身靈識卻無法施展！如今，我以靈識之身，位於此靈識之海，我，便是此處的主人，這裏，便是我的主場！”

    一時間，狂風大作，不但吹得慈航道人衣訣翩飛，就連高坐於高臺之上的雲凡，衣角也被微微掀起。

    “哦？束縛了手腳？巧了，你說巧不巧？我也是被束縛了手腳，在那方世界無法施展，看來我跟你還挺有緣的……

    “神念之風，我也會啊。”

    雲凡將翹起的二郎腿放下，雙手撐着膝蓋緩緩地站了起來，陣陣無形的風將他的衣袍吹起，這陣風比慈航道人來得更猛、更快，威勢更強，這陣風朝四周吹拂，越來越快、越來越猛，逐漸化作狂風，海嘯般朝着四面八方吹去。

    “你……你的靈識……”

    慈航道人震撼地望着雲凡身周掀起的狂風，眼神充滿了驚懼，甚至在這驚人的氣勢面前，忍不住想不由自主地後退，祂感覺祂面對的不是一個普通的土著，反倒是像在面對一位至高的神明。

    不過在片刻後，祂又迅速地穩定了心神，祂臉上膽戰心驚的神情也被壓抑住了大半，祂望着雲凡的四周，彷彿鬆了一口氣般：

    “原來你的本源……我早該想到的，靈識越強，限制也越大！你的靈識如此強大，出乎我意料的強大，但靈識越強，損耗的本源便越多！”

    慈航道人緩緩地朝臺階上走去，身旁瀰漫的淡淡的金霧逐漸聚攏起來，凝成了一個有些虛幻的瓶子的模樣：

    “而我……雖然我的玉淨瓶被你奪了去，但我本身還是擁有一部分本源的，所以……你只不過是虛張聲勢，對嗎？就像一個虛幻的氣球，你只不過是虛張聲勢……”

    “……本源？你說這個？”

    雲凡突然緩緩地伸手，彷彿在托起什麼東西，隨着雲凡的動作，這片只有高臺、石階，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突然變得虛幻起來，透過這虛幻的景象往外望去，能看到那這片空間之外的大片大片陰暗、厚沉的靈識海正在不斷地翻涌，

    那些厚沉的雲霧彷彿正在褪去什麼東西，逐漸綻放起了金燦燦的光芒，不過片刻，四面八方便出現了一片彷彿被金色的陽光照耀過的雲海。

    慈航道人一下子便被鎮住，祂震驚地望着四周。

    這哪裏是什麼普通人？

    這分明就是神明！

    就算是神明降臨在此界的化身，也絕無法同時具備如此強大的靈識與本源！

    這人……到底是誰？

    慈航道人越看越是惶恐，越看越是心驚，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你說說，你是不是自投羅網？”

    雲凡雙手環抱，輕笑着說道：

    “原本你還是有去死的機會的，你的這一縷靈識徹底消散，你的本源無以爲繼，也會逐漸消失，但是現在……

    “你死不了了，不單止你的本源會爲我所用，你的靈識……也會成爲我靈識海中的黑奴，爲我打白工到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