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趙藏枝被毒打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文心滴露字數:2320更新時間:24/06/27 11:07:20
電光念閃間,朱夫人忽然衝上去,一把揪住憤憤不平正要離去的趙藏枝,猛地扯住她的髮鬢,重重往後一摔。
“是你!是你故意挑唆我兒,讓他來沈家找麻煩!
你這個毒婦,就爲着和沈姑娘有舊仇,連我剛剛劫後餘生的孫兒都能利用!”
在場一片譁然!
趙藏枝和沈青鸞在馬場的紛爭,在京都並不是什麼祕密,不少百姓都隱約聽說過。
趙藏枝未料突飛橫禍,鬢邊一塊頭皮幾乎被撕扯下來。
整個人一陣吃痛,側着栽倒在地!
“你胡說什麼!”
趙藏枝語氣慍怒,還蘊藏着不爲人知的驚恐。
“我是趙氏女,你敢對我無禮!”
她無聲地往後躲着。
朱夫人一把扯着她的手腕將她拉到人前,啪地就是一個大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
“趙氏女?你名聲都爛得發臭,趙氏早就不認你這個賤妾的女兒了,還在這裏充什麼派頭!”
“啪——”又是一個耳光,一邊一塊指痕,很是對稱。
“難怪你只能去丁家做妾,似你這般惡毒的賤人,做妾都是擡舉了你!你就該做豬做狗,萬劫不復!”
她扯着趙藏枝的頭髮一路將她拖到沈青鸞面前,用力往地面一磕。
“沈姑娘,都是這個賤妾刻意挑唆我兒,他才鬼迷心竅誤會您一番好意,我朱家願向沈家道歉,請您大人有大量別見怪。”
烈日陣陣,趙藏枝卻覺得如冰窖般寒冷。
她失神而無措地看着周圍,以往對她恭敬有加的百姓,這會像看一塊爛肉一樣嫌惡地看着她。
他們,怎麼敢的!
自己可是趙氏嫡女!
可旋即,一個臭雞蛋啪地砸到她身上。
“賤人,搬弄口舌的長舌婦!連朱老爺的死都能利用,你怎麼這麼狠毒。”
“打死她!”
趙藏枝抱頭團成一團躺在地上,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事實上,的確是她失算。
朱家的確做錯了事,可朱家善名遠揚,就算惹了衆怒,看在以往的恩惠,怒氣也無法宣泄。
唯有盡數灌注在趙藏枝身上。
故而一時間,咒罵聲沸反盈天!
還有不少人衝到沈青鸞面前慫恿道:“沈姑娘,都是這個女人挑唆,您可不能輕易放過她!”
沈青鸞看着被砸得頭破血流的趙藏枝。
見她自狼狽之中,隔着指縫與自己遙遙對視,眼底居然透着一絲哀求。
不可否認,趙藏枝心底是有期待的。
她這麼善良,會頂着非議去救一個襁褓嬰兒,應當也不會對自己太狠心吧。
可惜,目光一觸即分,沈青鸞很快便垂下眼眸並未開口。
身爲女子,本該彼此憐惜,可趙藏枝卻屢屢糾纏暗害。
今日之事,若非趙藏枝挑撥,朱家絕不會將事情鬧得這麼大。
或許在她設想的局面中,被百姓唾棄,醜態盡出的應該是沈青鸞吧。
所以這會,沈青鸞不是落井下石,而是坐視不理,就已經是最大的仁慈。
“沈姑娘。”
朱夫人懷抱着嬰兒哀求地看着沈青鸞,“我兒是傷心太過,才會被人蠱惑說出這些失心瘋的話,求沈姑娘,還有,這位大人寬恕。”
這話雖是對沈青鸞說的,朱夫人雙眼卻是不住地瞄着君呈鬆。
顯然,若是今日沒有君呈鬆在,朱家人並不見得會這麼快調轉槍頭。
眸光落到對外界一無所知,仍舊懵懂眨眼的嬰兒身上,沈青鸞無聲地嘆了口氣。
將他救出來,讓他在沒有母親的朱家成長,真不知做的是對還是錯。
這念頭一起,沈青鸞忽覺心中一陣消沉,也無心再和朱家辯駁。
冷淡地點頭,便回了沈府。
徒留朱夫人看着她不甚明確的姿態,急得一陣跺腳。
回頭走到趙藏枝面前,擡腿便踹了她一腳!
“都是你這個賤貨!”
“住手!”一個男人架住朱夫人的動作,手腕一翻,將她踉蹌地推開。
趙藏枝聞聲,如蒙大赦,抱頭的手終於鬆開,急促地扯着來人的衣襬。
“夫君!”
丁達嫌惡地一把將衣襬拽了回來,“將趙姨娘帶回去。”
趙藏枝沒察覺到他口氣了的不耐,這會還滿是有人撐腰的委屈。
“方纔朱家人胡亂栽贓污衊我,還唆使這些賤民用東西砸我。”
平心而論,丁達對她算得上不錯。
疏而有禮,冷淡和氣。
對比起趙家那些刻薄辱罵的,和丁家其他人毫不掩飾的輕鄙,丁達算得上給足了一個姨娘該有的體面。
只是,也僅此而已。
這會,趙藏枝在外丟了這麼大的人,還招惹了京都著名的積善之家朱家。
丁達就算再怎麼寬宏,也擺不出風度來了。
“住口。”他朝趙藏枝投去警告的一瞥。
只可惜,飽受羞辱的趙藏枝壓根沒看到。
或者說,哪怕看到了,她岌岌可危的理智也支撐不了她做出合適的決定。
滿腔羞憤委屈襲上心頭。
在馬場上斷臂之時她沒哭,被父親命令自己扇自己巴掌時她沒哭,一頂小轎被擡去丁家時她也沒哭。
這會,卻是眼淚溼了眼眶。
沈青鸞做了這麼離譜的錯事,甚至被苦主打上門,可然後呢?
她自己巧言善辯也就罷了,沈舒居然一絲怪罪之意也沒有,居然還替這個女兒做保。
還有鎮遠侯。
上次在馬場,最後關頭就是他出面,讓父親不得不低頭脅迫自己認輸。
今日他仍舊擋在沈青鸞面前,甚至不惜撒謊,假稱毀屍的人是他,將一切風雨攬在自己身上。
哈哈,真可笑!
一個滿手血腥的屠夫蠢貨,居然會生出救人的憐憫之心。
打量着大家都是蠢的,他說什麼都信嗎!
可笑,可笑!
最可笑的是,沈青鸞這樣和離過的破落戶,該沉塘的破鞋,憑什麼有這麼多人不顧臉面和是非來維護她!
明明金尊玉貴、規行矩步、一直恪守禮數,立志成爲京都第一貴女爲趙氏掙臉面的女子是自己。
憑什麼到頭來,自己只能做平日看不上的人的妾室。
而沈青鸞卻成了衆人手中的珠寶呢?
不甘和怨恨混合着嫉妒充斥着整個大腦,趙藏枝幾欲崩潰地看着丁達,帶着幾絲破釜沉舟的瘋狂道:
“夫君,沈家和朱家辱我至此,夫君難道要眼睜睜看着我受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