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星之黎明 空之聖殿 第五十九章 愛麗絲的孤獨

    當代表着世間最強之【幻】的石碑符文，出現在愛麗絲額前時，林恩體內的【空】與【水】，如同受到某種牽引般，帶給林恩一種彷彿能夠與愛麗絲靈魂相連的感覺。

    產生這一現象的原因，林恩並無頭緒，想要開口問問愛麗絲時，身爲今天宴會主角的公主殿下，卻已經在他人的呼喚下，回到屋中，只來得及和林恩略微點頭，以示告別。

    愛麗絲離開後，偌大的陽臺中只剩林恩自己，連通陽臺與宴會廳的大門也已關閉，除了能從窗戶看到內外的景象外，絲毫的聲音都無法互相傳遞。

    林恩輕輕摩挲着自己的右手手背，即空所寄宿的位置，在一片寂靜中，獨自思索着。

    “在想剛纔的感覺嗎？”忽然，空的聲音在林恩耳邊響起。

    林恩被這突然的開口嚇了一跳，左手不自覺的捂了上去，轉身看了眼大門，見沒有人發現後，才輕聲說道：“你幹嘛！不怕被別人聽到嗎？”

    “爲什麼要怕？不是已經被發現了嗎，還是你自己說的。”空淡淡說道。

    “額……好像的確是這樣，對啊，爲什麼我就說出來了呢？明明想保密的。”林恩皺着眉，剛剛那種不和諧的感覺再度浮出。

    “其實，這也沒有辦法，這就是【幻】的本質，即使是無意間流露出的氣息，也足以對他人的靈魂造成影響。”這次，空沒有繼續挖苦林恩，而是恢復了最初的那種清冷狀態，正經的向林恩解釋着。

    “而這種影響，對持有空之石碑的你，效果會愈發明顯。”

    “爲什麼？”林恩十分不解的問道。

    “八座石碑，其地位並不是平等的。”空開始向林恩訴說起一些不爲他人所知的祕密，“法則之間，也是有等級之差的，普通的水、火之類的元素法則，其地位要低於空、時、幻三大法則，而在這三種法則中，以幻爲最強。

    空、時兩系的魔法，分別蘊含着光、空間，暗、時間，共計四種屬性，而光與暗的魔法，你也都學過，有沒有在其中發現一些問題。”

    聽到空的提示，林恩頓時想到了以往並未重視過的事實。

    “你是說，光與暗的魔法，其實也包含有部分靈魂屬性？”

    “不錯。”空給出了肯定，“不過並不是包含，而是隸屬【靈魂法則】的一部分。

    而這一法則，是世間最強大、最高位的法則，做爲最強法則的化身，幻之石碑自然也是八座石碑中的最強。

    空系法則中，有一小部分隸屬於靈魂法則，這兩者之間的聯繫，同樣會反饋在法則化身的石碑之上，所以身爲空之宿主的你，相較其他人，也更容易受到幻之宿主的影響。”

    林恩默然，的確，無論是見到愛麗絲時，自己對其存在的重視感，以及從內心深處產生的保護欲，還有那無比的信任感，都不太符合自己應有的狀態。

    那麼，自己以後見到愛麗絲，應該選擇怎樣的態度呢，而且這些選擇，究竟是自己的本意，還是受到了【幻】的支配呢。

    在林恩莫名的苦惱之時，空的聲音繼續響起：“我覺着你沒必要去思考所謂意志歸屬的問題，你的所想所爲，本就受到環境中無數因素的影響，無論你做出怎樣的決定，最終都是出自你的意願，只要你自己滿意，何必去和這些因果糾纏呢。”

    林恩聽着空的話語，坦然一笑：“是啊，以前也不是沒看過這樣的怪談，像什麼‘我所處的世界是真實的嗎；我說出的話，是我自己想說的，還是有更高維度的存在，正控制着我的一言一行；我是不是一直在沉睡，發生的一切其實只是夢’。

    真實與虛幻，本來就是難以言明的，真要糾結下去，人早就被這些哲學問題給逼瘋了。”

    聽完林恩的長篇大論後，空又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如果空有實體的話，那此時的動作想必是一邊扣着鼻子，一邊瞪着死魚眼，滿不在乎的說着：“哦，好吧，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但還是給你鼓個掌好了。”

    “不過歸根結底，只要你自己足夠強，總是有辦法抵消掉其他人的影響的，所以你就好好努力，趕緊變強吧。”空總結般的丟下一句話，就不再搭理林恩了。

    對空的說法，林恩倒也十分同意，不過想到學院長給自己設定的各種限制，不由得嘆了口氣。

    “唉，我也想快點變強，可是不讓獻祭魔核，升級好慢好慢的說。”

    ……

    另一方面，在宴會廳中，衆人的氣氛不斷升溫，也有許多人隨着音樂，互相找到舞伴，在舞池中共舞一曲。

    尤肯特陛下看着氣氛熱烈的宴會，在人羣之外，找到了獨自一人的愛麗絲。

    “今年，還是不願找人共舞嗎？”尤肯特陛下走到愛麗絲身旁，看着安靜獨處的女兒，開口問道。

    愛麗絲輕輕搖了搖頭。

    “恩，你不喜這些兒女私情，我倒也贊同，不管怎樣，我都贊同你的選擇。”尤肯特陛下面對愛麗絲時，先前威嚴的帝王形象淡去不少，更像一個寵愛女兒的父親。

    “父皇，如果下面沒什麼事了，我想先行離場，畢竟還要準備明日入學的相關事項，而且即使我離開，也不會影響其他人的宴會氣氛吧。”愛麗絲對着父親微微笑道。

    在得到尤肯特陛下的首肯後，愛麗絲輕輕的離開了宴會，即使有人注意到公主的離場，也沒有在意，依舊沉浸在宴會的氣氛中。

    本應是公主殿下的生辰宴會，主角的離去卻沒有帶來絲毫波瀾，宴會也沒有因此而淡去熱度。

    因爲，這一切都是愛麗絲所願。

    所願，即現實。

    ……

    宴會一直持續到夜晚，林恩在與空交談之後，就回到了宴會廳中，被興奮的葛瑞絲拉着，被迫學了一套貴族舞蹈。

    林恩學的很慢，按理說以此時的身體素質，包括身體的柔韌度、靈活度等等，都應該很容易駕馭這普普通通的舞蹈，但對林恩來說，在跳舞這方面，天賦爲負數，但葛瑞絲興致極高，非要揚言把林恩教會。

    接過這一學，就是折騰到了半夜，僅僅一支舞蹈，把林恩和葛瑞絲兩人都累到半死，最後在葛瑞絲持之以恆的指導下，林恩總算是僵硬無比的把這支舞學了下來。

    “天哪，我真是從來沒見過你這麼笨的人，爲什麼你拿刀砍人的時候那麼利索，一跳舞居然能自己左腳絆右腳，而且你自己說，你踩了我多少次了？”葛瑞絲氣喘吁吁的坐在一旁，不顧淑女形象的用手給自己扇着風。

    林恩已經像是靈魂出竅一般，呆滯着雙眼，此時的感覺，比一夜不睡研究魔法，都要累的多得多。

    而此時的宴會也已經接近尾聲，衆多貴族成員也紛紛向道別，返回自己的府邸。

    “呀，都這麼晚了，我們去找愛麗絲玩吧。”葛瑞絲從座位上跳起，對林恩說道。

    林恩精神恍惚地看向葛瑞絲，有氣無力地開口道：“還要玩嗎？人家公主不睡覺嗎？”

    應該很累了的葛瑞絲，不知道從哪又迸出一股勁，拉着林恩就走：“睡什麼覺，每年生日我們都要一起聊一晚上，今年也不能例外，走，我們先去找蕾姐姐，再一起去愛麗絲那裏。”

    “你們聊就聊吧，幹嘛帶着我，再說了我去也不合適吧。”林恩有意想掙脫葛瑞絲的手，但又有一種還想去公主閨房的想法。

    “沒事，一起去吧，反正你也沒什麼膽子做壞事，多個人熱鬧一些。”葛瑞絲腳步不停，拉着林恩就去找蕾澤斯。

    蕾澤斯此時正和斯科爾坐在一起飲酒，聽完葛瑞絲的提議後，斯科爾只留下一句“不要忘了明天準時回學院”之後，就獨自離去，留下三人一起去到愛麗絲的房間。

    等三人一起來到愛麗絲的房間後，看着不請自來的三人，愛麗絲並沒有露出意外的神色。

    葛瑞絲一進門就嘰嘰喳喳的跟愛麗絲聊了起來，蕾澤斯不時也插幾句，而林恩，沒有絲毫共同話題，只能在一旁乾瞪眼。

    “你說你們聊天就聊嘛，幹嘛拉我過來，再說你們聊什麼衣服顏色跟化妝什麼的話題，我哪懂這些。唉，好無聊啊，好像回去睡大覺……”林恩在心裏埋怨着，然後掏出幾塊鬼甲螺，無聊的在手裏把玩着。

    甲殼碰撞時發出的輕微響聲，漸漸吸引了葛瑞絲的注意力。

    “林恩，你搓什麼呢？叮叮噹噹的。”葛瑞絲轉過頭看着林恩，開口問了一句。

    “哦，這個啊，之前在海上抓到的，我覺着挺好看就留下了，一部分用來製作符文，另一部分……咦！對了，我這裏有個好玩的東西！要不要學學看？”林恩說着說着，突然想到了在靈殿裏存放的一套麻將，而且在場剛好四人，頓時來了興趣。

    看着一直半死不活的林恩突然興奮起來，其他三位女生也提起了好奇心。

    “嘿嘿，就是這個。”說着，林恩從靈殿中取出麻將，由於學院的空間手環和靈殿的效果一樣，再加上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林恩取出的麻將上，所以並沒人去仔細分辯這些新奇的物體是從哪拿出來的。

    “這個東西叫做麻將，是我……恩，獨創的一種遊戲。”林恩厚着臉皮說道，“正好四個人可以一起玩，我跟你們說說規則……”

    ……

    “大概就是這樣，這一套規則簡單來說，就是必須滿足某種‘役’才可以和牌，最簡單的役比如斷幺九、場風自風三元牌、門清立直等，還有役滿牌型四暗刻、國士無雙、九蓮寶燈等等，我們先打着試試，打幾圈就懂了。”

    林恩將日麻的規則簡單說了一下，其他人都是精神力頗高，記憶力也很強的人，聽完後就將基本規則記住了，於是一夜的麻將之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