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浮生真若夢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赤子吉康字數:3233更新時間:24/06/27 11:06:35
    一陣清風夾雜着淡淡的幽香吹了過來,虞楚楚感覺到非常的舒服,上官羽覺得無限的愜意。

    突然間,一股女人身上的胭脂味讓虞楚楚直覺得親切。她緩緩地回過了頭,卻發現淳子窈窕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悄來到了身邊,當下柔聲說道:“窈窕姐好!”

    “看見你們那麼親密、那麼浪漫,我真的都不忍心打擾你們了!”淳子窈窕牽着虞楚楚的手細聲說道。

    “讓窈窕姐掛心了!”上官羽見淳子窈窕對楚兒像親姐妹一樣的親熱,揖手向淳子窈窕致謝,又道,“對了,子雅他怎麼沒同你一起來?”

    “他呀,從來都沒有陪我一起賞過月亮!”淳子窈窕有點失落地說道,“不過,子雅他倒是心細,他是怕別人說閒話呢!”淳子窈窕的心裏非常清楚:“子雅表面上對我保持一定的距離,但是他的內心深處卻是時時處處都在呵護着我的。”

    “你們也老大不小了,還怕人家說閒話;愛,就要大聲說出來!”上官羽笑了笑道。他雖然這樣說淳子窈窕和子雅名望,但是又想起自己也沒有對楚兒大聲地說過一聲愛,頓時又覺得有愧於楚兒。

    “要說愛一個人,有那麼容易嗎?”淳子窈窕淡淡地說,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對子雅名望說,更或者是對上官羽和虞楚楚說。

    “想說愛一個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愛一個人,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虞楚楚柔聲道。她經歷過生與死的考驗,經歷過生離和死別,在心靈的深處又何償不知道:“愛,代表着一份沉甸甸的責任!愛,也代表着彼此之間的互相信任!”

    “虞姑娘,你說得沒錯!我是不會輕易說愛一個人的,也不會輕易愛一個人的。”淳子窈窕壓鬱着心情說道。她的內心也非常清楚:“子雅名望作爲一個男人,在對待愛情的態度上就應該主動一些,再主動一些。可是,難道他要我來主動嗎?不!我不能在這個問題上犯錯!”

    月亮漸漸地西移,夜色漸漸地凝重,一陣薄霧披在淳子窈窕那烏黑的秀髮之上。

    淳子窈窕關心地對虞楚楚說道:“虞姑娘,時候不早了,我們都早點回去寢息吧!”她接着又對上官羽道:“上官公子,你的任務來了,也要養好精神,虞姑娘身上的邪毒能否驅解,那就得看你的本事啦!”

    “上官羽先謝過窈窕姐!”上官羽揖手道,“爲了楚兒,就算要我上官羽上天下海、赴火蹈刃,也在所不辭!”

    “上官公子,你的話說得太扎心了!”淳子窈窕笑道,“可是,話也不能說得太過頭囉!”

    “窈窕姐,你可知道?楚兒的命更勝過我上官羽的命!”上官羽又激動地說道。

    虞楚楚聽得上官羽的慷慨陳詞,心頭也是一陣激動。她噙着兩粒晶瑩的淚花,緩聲說道:“楚兒的命沒那麼值錢,羽哥哥,你也就沒必要那麼去搏命了!”

    “楚兒此言差矣!我知道你們兩人的命運早就連成了一體!”淳子窈窕柔聲道,“雖然浮生若夢,但命運相憐,你們都必須給我好好的活下去!”

    “窈窕姐所說甚是!我和楚兒還等着‘老翅知寒暑,比翼而雙飛’呢!”上官羽道,“楚兒,你說是也不是?”

    虞楚楚收起了淚花,長吁了一聲,又對淳子窈窕甜美地笑了笑,跟隨着上官羽緩緩地往寢室的方向走去。虞楚楚看着淳子窈窕的背影,心裏暗道:“窈窕姐非常了不起,但她卻是一個情感豐富而內心寂寞的女人!”

    虞楚楚邊走邊想,她猜測得到淳子窈窕交給上官羽的任務是什麼,也知道上官羽一定會完成淳子窈窕交給的任務。虞楚楚的心裏暗道:“想不到羽哥哥會結上窈窕姐這樣漂亮、有能耐的朋友!”“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倒希望窈窕姐能和羽哥哥白首偕老。”“可是,如果窈窕姐選擇了羽哥哥,那麼子雅就肯定會傷心欲絕的!”

    上官羽心裏清楚,淳子窈窕所說的任務就是讓我去取“五色邪毒”的解藥,他心裏暗想:“這個窈窕姐,果然是太利害了!”

    上官羽緩聲對虞楚楚道:“楚兒,我天一亮就出發,找解藥去。我不在身邊的時候,你也保重好自己!”

    “羽哥哥,你的心意楚兒我心領了。”虞楚楚柔聲道,“羽哥哥,你也毋須太掛念楚兒的生死,你要蒼生一念、以天下社稷爲重!”

    “一個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照顧不好,是男人最大的悲哀!”上官羽悠聲道,“楚兒就是我的天下,我的世界!”

    虞楚楚“哎”地長嘆了一聲,竟然感動得流下了眼淚來。

    “楚兒,你怎麼突然流淚了?”上官羽悠聲問道。

    “沒有,我只是覺得激動!”

    上官羽輕輕地拭去了虞楚楚眼角的淚花。“楚兒,你知道嗎?”他深情地說道,“你若流淚,先打溼的卻是我的心!”

    虞楚楚被上官羽這麼一說,“噗嗤”了一笑,“羽哥哥,你呀,說的盡是歪理!”她又緩聲說道:“看來,我要將你那顆潮溼的心拿出來焙乾才行!”

    ……

    柳夢雉在半夜的夢境中驚醒之後,就再也難以入眠了。她努力而反覆地想起夢境中的那一幕。那真真切切的夢境讓柳夢雉細聲地抽噎了起來:“師父!師父!”柳夢雉想起了和師父分別時那悲慘的情形,猛然間連打了兩個寒顫:“想起了師父,我柳如絮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痛,自己的情有多傷?”“我柳如絮不能只顧玩迷人遊戲,卻忘記了殺人的遊戲?”

    柳夢雉心痛着將回憶拉到了那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去。

    那是四年前的涼秋時節,微微的秋風夾着細細的秋雨,無情地洗刷着那淡黃色的秋花。

    這一日,柳夢雉迎來了十八歲的生日。本來是喜氣盈盈的淮陰“孔雀山莊”突然間就變得了幽冥鬱郁。

    如花的年華,亮麗的青春,精進的態度,柳如絮讓師父夜策暮雨心滿意足。

    “絮兒,今兒是你十八歲的生日,爲師將這塊‘七彩孔雀靈’交給你,就當作是送給你十八歲生日的禮物。”師父夜策暮雨撫着柳如絮的秀髮,開心地說道。

    柳如絮急忙跪下,雙手虔誠地接過夜策暮雨遞過來的“七彩孔雀靈”,高興地感恩師父道:“多謝師父!師父對絮兒真的太好了!”

    柳如絮心裏非常的清楚:“這塊‘七彩孔雀靈’是‘孔雀山莊’的鎮莊之物,師父她一直視之爲珍寶,如今傳給了我,這意味着我已經成爲她的衣鉢傳人,而且是唯一的傳人,真心感恩師父!”

    夜策暮雨輕輕地扶起了柳如絮,又緩緩地說道:“絮兒呀,這‘七彩孔雀靈’乃鎮莊之寶,你務必要好細加保管!”

    柳如絮依偎在夜策暮雨的身旁,就像依偎在孃親的身邊。她悠聲對夜策暮雨道:“師父,你對絮兒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師父,你放心,我一定會視這‘七彩孔雀靈’如自己的生命一樣!”她說罷遂細解外層裹囊,小心翼翼地將“七彩孔雀靈”拿了出來,頓時如獲珍寶,又仔細地端詳了起來。她那喜悅之情難以言表。

    只見那“七彩孔雀靈”兩指大小,仿若圓球,上有“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兀是異彩奪目。

    柳如絮對夜策暮雨道:“師父,這‘七彩孔雀靈’真謂曠世珍奇,世間少有!”

    “絮兒,你或許有所不知,這‘七彩孔雀靈’確是曠世珍奇,本系西南夷滇國之物!”夜策暮雨道,“爲了爭奪這塊‘七彩孔雀靈’,爲師差點就命喪那夷滇之地。爲師,我太難了!”

    柳如絮見夜策暮雨說着說着流下了老淚,遂深情地喚了一聲:“師父!”

    “那滇國孔雀甚多……孔雀不匹,以音影相接而孕……雀與蛇交時即有毒,而蛇伏蟄時即無毒之意耳……”夜策暮雨收起了淚花,隨即又向柳如絮緩緩地介紹了“七彩孔雀靈”的來歷。

    柳如絮聽得如癡如醉。她高興地對夜策暮雨道:“師父呀,想不到原來這‘七彩孔雀靈’還有這麼神奇而悲壯的故事!”

    夜策暮雨像慈愛的母親一樣撫了撫柳如絮的秀髮。她突然感慨道:“絮兒,世事如斯,人活這世上又何償不是神奇而悲壯呢?”

    “師父,你爲何突然感慨了起來呢?”柳如絮聽不懂夜策暮雨所說的話,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傷心事呢?”

    “絮兒,今日是你的生日,爲師本來不該說出這麼催悲的話來。”夜策暮雨嘆道:“可是,你又怎會知道,過去了的只是事,過不去的卻是情!”

    柳如絮見夜策暮雨的眼角又噙着淚花,又聽得她那催悲的話語,心頭也是一片惆悵。她遂酸楚着咽喉,戚聲地問道:“師父,你爲何突然傷心,是不是絮兒哪裏做錯了什麼?”

    “絮兒,你哪裏有錯?錯的卻是爲師!”夜策暮雨嘆道,“我在感嘆這世道無常,也感慨光陰易逝,浮生若夢!”

    柳如絮實在聽不懂夜策暮雨所說。她在心裏暗想:“看來,讓師父她悲情的不是這猛烈的秋風,不是這灑落的秋雨,也不是這凋謝的秋花,而是她心中的那片癡情!”

    只聽得夜策暮雨又道:“春花秋月,似水流年。都這麼多年過去了,爲師我雖然快練成了一寸光陰,但我又怎麼能夠追得回他那似水流年呢?”

    柳如絮聽得恍恍惚惚,一頭霧水,又問道:“師父,他那似水流年,是什麼呢?”

    “絮兒,你還小,你不懂這些!他那似水流年已不再能挽回。”夜策暮雨悽然一笑道,“不過,即使他演的是獨角戲,爲師我也只能開心地面對!”

    柳如絮雖然聽不懂夜策暮雨所說的他是誰,但她的心裏卻也明白了大概。柳如絮遂柔聲說道:“絮兒永遠都是師父你的開心寶寶!”她的心裏暗道:“師父她傷情太深!”

    夜策暮雨暗道:“浮生真若夢”她又悽聲笑道:“對,絮兒永遠是爲師的開心寶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