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接生

    春妮在後面喊：“小姐您多穿點”

    “就這幾步冷不着。”

    春妮拿好藥箱出來小姐已不見了蹤影，她趕緊小跑跟上。

    寧佳音一邊走路一邊詢問丫環情況，聽着丫環的話寧佳音判斷可能是三嬸使不上力的緣故，心裏就不那麼慌了。

    “你折回去，我的屋子裏有軟糯的糕點你端上給三嬸吃補充體力。”

    丫環聽了又趕緊往回跑。

    寧佳音一路急行來到吳氏院子，衆人看她來了，才恍然大悟，老夫人一直埋怨自己怎麼早沒想起來喊這個孫女過來，可又想起這樣的地方孫女怎麼能進呢，哎還是人命重要，回頭敲打一下她們.....

    老夫人的思想鬥爭還沒了呢，就見孫女已經進去了。

    但願老三家的沒事，佛祖保佑！

    寧佳音藉着燈光看見三嬸全身都溼透了，整個人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她走向前和三嬸面對面：“三嬸，我來了，定叫你無事，你信我嗎”

    “信嗎？”吳氏也不知道自己信不信，聽她問卻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好，你現在像我一樣吸氣吐氣，用鼻子吸用嘴吐，多做幾遍。”寧佳音邊說邊做示範，

    吳氏跟着做，奇怪，做了幾次，好像肚子沒有那麼疼了。

    “怎麼樣三嬸？”其實這樣的呼吸是在剛開宮口的時候做的，她讓三嬸做幾次是爲了下邊做鋪墊。

    “現在你聽我的，用鼻子吸氣，把氣憋着往下順，用在肚子上，實在憋不住再換氣，換氣要快，可能聽明白？”

    “做一遍試試。”

    吳氏真就做了一遍，好像也沒那麼難。旁邊的穩婆都驚呆了，這麼小的姑娘是怎麼會的，關鍵是人家指揮起來淺顯易懂，比自己在這兒喊使勁使勁吸氣吸氣強多了。

    這時丫環拿來了糕點，送到吳氏的嘴邊。

    “三嬸吃兩口，攢着點力氣。”

    吳氏也就真的吃了幾口，顧不得形象和禮儀大口的吃，快速的咽，表情帶着幾分猙獰。

    吃完以後又按照寧佳音的要求練了兩次，穩婆激動的喊：“出來了，出來了，看到頭了，夫人不要歇力，繼續使勁......”

    吳氏繼續做着之前的動作，可嬰兒的頭卡在那兒出不來，沒辦法寧佳音對吳氏說：“三嬸，我給在你身上動刀了，你可要忍住呀。”

    吳氏點點頭，只要能保住孩子，什麼苦她都能吃。

    寧佳音給她做了側切，吳氏疼得滿頭冒汗，手都把牀單抓破了，硬是沒有坑一聲，都說爲母則剛，吳氏在前世還是個大孩子呢。

    這一行爲不把穩婆的眼珠子都驚掉了，怎麼怎麼還可以這樣，不過多年接生經驗的她瞬間明白這樣有助於生產。

    “出來了，出來了，是個公子，恭喜夫人是個公子。”穩婆的嘴和手上的動作都沒有停，大概這樣的事情太正常了。寧佳音沒有顧及孩子的性別，她趕緊給吳氏做縫合。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立馬高興起來。

    可下一瞬間穩婆的聲音又把大家帶進恐慌：“怎麼孩子不哭呀？是不是憋得太久了？”她邊說邊拍打着孩子的腳丫，可孩子還是沒有動靜。

    吳氏聽着，顧不得身體的虛弱，用胳膊軸稱起擡起了頭，嘴裏喃喃喊着：“孩子，孩子，我的孩子.....”文姨娘擔心的看着孩子一眼又趕緊攙扶着三夫人。

    “給我！”寧佳音剪掉縫好的線頭，上前接住了孩子，她用自己的大拇指快速地按壓嬰兒心臟，用手指伸進嘴裏掏出污濁，又低下頭對着嘴使勁吸，吸一下吐一口，見嬰兒還是沒有反應，於是她改變方法，直接把嬰兒倒立起來怕打，不停地來回揉搓寶寶後背，兩個動作不停的替換，希望通過拍打背部刺激寶寶的神經喚醒嬰兒，穩婆嚇得踉蹌着往後退，就在大家都以爲沒用的時候，倒立拍打終於有了效果，嬰兒張開了眼睛，嘴巴張開了，也有了微弱的呼吸，寧佳音胳膊快要擡不起來了，只有咬牙硬挺着，重複着動作，終於一聲哭聲傳來，接着聲音越來越大，猶如天籟。

    “接着”寧佳音雙手捧着嬰兒對穩婆說，穩婆趕緊站起來，小心翼翼的接過，開始擦洗。

    寧佳音又急又累一屁股坐在地上，吳氏一臉的鼻涕和眼淚抓着文姨娘的胳膊又是哭又是笑：“活了，活了，他活了。”

    文姨娘顧不得擦自己的眼淚，扶着吳氏躺下：“安心，現在沒事了，你好好休憩吧。”

    丫鬟過來用帕子給自己夫人擦了臉，吳氏看向寧佳音：“四姑娘，三嬸日後定不會負你！”

    寧佳音笑笑，她懂三嬸的意思。她累的不想說話，文姨娘見女兒如此，非常的心疼，替她說話：“一家人不要多想，你睡吧，醒來什麼都好了。”

    吳氏真的是一絲力氣也沒有，對着文姨娘笑笑頭一歪便睡着了。

    穩婆壓着心底的驚濤駭浪收拾着嬰兒，白白胖胖的甚是可愛，不是屋裏的人誰也不知小小的他剛一出生就在鬼門關走了一圈，要是往常這個孩子八九不離十是救不回來的，可今天卻硬是讓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給救了回來，她真的是開了眼界了。

    辰時，一輪紅日從東方冉冉升起，穩婆收拾好孩子，抱出去給老夫人道喜：“老夫人，母子平安。”

    “好，好”老夫人接過孩子高興的睏意全跑了，這是三兒子的孩子，三兒這一脈也有了傳承之人，高興之餘心底又冒出一些心酸：“三兒沒有在跟前，總是遺憾的吧。”

    劉嬤嬤在她旁邊看她的表情哪還不知她的心中所想，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勸道：“小少爺終會與三爺團聚的。”

    是的，雖有遺憾，但還能團聚，人不能苛求太多。

    老夫人抱着孩子走進屋裏，把孩子交給奶孃，看着孫女脫力的坐在那兒，只當是給三嬸使力造成的，她心疼地對孫女說：“四丫頭，又是你的功勞，祖母都記着呢，你四嬸也不會忘了的，讓丫鬟扶你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