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試探

    “本來老爺和我打算讓你定個地點，我們見見面的，沒想到姑娘直接來了，真是省了我們好些事情。”

    “夫人不要多想，你們的顧慮我理解的，畢竟之前沒有人用過這個法子。”

    聽這話是什麼都知道了嗎？董夫人一臉狐疑的望向陳尚書。

    陳尚書書笑着點點頭，人家知道你懷疑人家，人家還知道你因爲懷疑人家而心裏不安。

    陳尚書立刻就有了決定：“丫頭，老夫人這病…你看什麼時候合適？”

    連稱呼都變了，可見面試合格了！寧佳音心裏想着，面上卻不顯，她把身體挺直了些，雖然是個小手術，但也要把風險說一說的：“老夫人的病不宜久拖，自然是越快越好，這個方法雖然聽着駭人，危險性並不大，對於我來說並不難，但凡事都有個意外，也許會出現意外。”

    “這個意外有多大？”尚書連忙問，

    “這樣說吧，如果是十成，意外佔不到一成”用佳音打了一個比方。

    陳尚書暗暗鬆了一口氣，又接着問：“這個意外是什麼？”

    “就是老夫人身…故”佳音拖着聲音說出了這不到一成的後果。

    陳尚書食指中指併攏敲着桌子不作聲，一會兒又站起來來回走了幾步。

    “老爺，姑娘的手裏有一件東西可以聽得見人的心跳，最近你不是說有時會感到胸悶嗎？讓這丫頭給你聽一聽吧。”董夫人把剛纔想的這件事趁空說了出來，正好也讓老爺見見她的本領。不過這倒不是試探，而是她真的擔心自家老爺的身體。

    其實不管董夫人是什麼心思，寧佳音自是不會計較的，她聽了董夫人的話就對着陳尚書說：“尚書坐下，我給您聽聽吧。”

    陳尚書一臉狐疑的坐了下來，但並不見寧佳音拿出什麼東西來，又一臉狐疑的轉向自己夫人，

    佳音在一旁道：“尚書別急，你剛纔情緒比較激動心跳肯定快，現在你什麼都別想緩一緩，等心平靜下來，我再給你聽一聽，這樣才能聽出真實的結果。”

    陳尚書一聽，倒有幾分不好意思。寧佳音爲了緩和他的情緒又和他細細的講起了老夫人的病情，等他真正平靜下來，就拿起了聽筒幫他聽了起來。

    陳尚書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一臉的沉靜坦然，那份氣韻絕對不像十三歲。

    寧佳音聽完把聽筒遞給春妮：“世叔有點心律不齊”咳，咳，不小心說了一個專業術語，於是她換了個語氣：“師叔最近是不是經常感到胸悶，特別是勞累和熬夜的時候，有時候喘不開氣，需要大口換氣才能喘得開？”

    陳尚書一聽，這丫頭說的就是他最近的狀態呀，一點都不差，他不由自主的點點頭，送了幾次糧草去前線，半路上不是被劫走了就是被毀掉了，這都是錢呢，皇上讓戶部再想辦法拿錢買糧，可他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呀，天天愁的睡不着覺。

    這樣的事情，他對眼前的這個還沒及笄的女孩又怎能宣出口呢？

    寧佳音也能猜的出來他爲什麼失眠？只是陳尚書不能對她宣之於口，她也不能挑破。

    “我就給四叔開張方子吧。”

    聽寧佳音這麼說，董夫人趕緊吩咐丫鬟拿來了筆墨。

    寧佳音開了一個幫助睡眠調理身體的方子，陳尚書在旁邊看着她筆鋒有勁，寫字如行雲流水，心中僅剩的疑慮便消失殆盡。

    “丫頭，世伯信你。”這世上許多事情都要拼一拼的。

    夫人聽了陳尚書的話也趕緊站了起來走到寧家音的面前拉着她的手說：“丫頭，要準備什麼，你儘管說。”

    寧佳音坐下，又寫了一張方子遞給董夫人“這一張是老夫人的，可以先把藥抓來，等我明日到的時候就開始煎熬。”

    董夫人趕緊接過。

    寧佳音來的時候其實已經猜到了他們的決定，不是有句老話嗎？會抱怨的才是買主，如果直接不做就不會有今天這番考察了 。

    手術需要的東西她都有，以前經常在家裏拿小動物做實驗的，他們只需要準備一間屋子和老夫人的衣裳就行了。

    “你們準備一個有裏外間的屋子，裏屋裏放兩張牀，外屋放兩個洗手盆，屋子裏要用烈酒噴灑消毒，再給老夫人準備兩身乾淨的裏衣。另外再多準備一些油燈。”

    ＂油燈”董夫人不理解。

    “對,屋子消毒好以後，不要讓人再進去了，然後就可以傳話給我。”

    “好好”董夫人連連點頭。

    “那小女就回去等你們信了。”

    “好好，我送送你。”看樣子是不能拒絕了，寧佳音就隨她了。

    佳音從陳府出來本打算去藥店轉一轉，轉頭一想，藥店背後的大東家是晉王，爲了保密的需要，她想想還是算了吧，於是就到京中的攤點去轉了一圈，看着絡繹不絕的結賬人不由得感慨，小米也養人呀！

    回到府裏先去嫡母那請了安，又去了祖母那，正巧姨娘也在，她就把陳家的決定和她們兩個說了說，兩人雖有擔憂，但看寧佳音堅持，也就不說什麼了，只是一再囑咐她要小心。

    回屋後讓春妮把她做手術的工具拿出來檢查了一遍都準備好，把棉線用酒精泡好，晾乾，用乾淨的瓷瓶裝起來，本來之前她攢了許多的羊腸線的，抄家的時候丟了，不過用棉線也一樣，她給拆線就行了。

    剩下的就時間等着陳府的消息了。

    兩日後七月十八日是個吉利的日子，寧佳音等來了陳府的人。

    佳音帶着春妮春杏青黛丁香四個人出發了，以前在家做那些小實驗的時候，她們春杏和青黛兩個都是助手，昨天晚上收到陳府的消息，決定把丁香和春泥也帶着。

    丁香這個丫頭從小就是識草藥的，今天就當帶着她見見世面，而春妮力氣大，做手術的時候留她在外面，說不定還能擋點事呢。

    來到陳府又一次受到熱情的接待，陳尚書也請假在家，不出意外的陳浩也留在了家裏，今日的少年一點都見不到那天的影子一臉的溫和謙虛，佳音和他們一一打過招呼以後就由董夫人引着她們來到了那個手術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