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開戰,佈局初顯威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夏子羽字數:3953更新時間:24/06/27 11:03:13
    大軍出城。

    陣形有序陳列在城外。

    雖然雲霞城處於劣勢,卻依舊有數百戰車出城,率先立於陣前。

    戰車後方,是大秦弓弩陣,整齊待發,只待一聲令下。

    兩側有騎軍陣形陳列。

    而在這些陣形之後,便是墨修塵等人所在的步卒。

    城外的正面戰場便佔據了雲霞城一半的戰力,而東面與西南面戰場加起來,也才一半戰力。

    全軍嚴陣以待,這是墨修塵真正意義上的參與這樣的大戰。

    修行《十絕殺法》的他,對於殺氣很是敏感。

    他能看見周圍士卒身上的殺氣繚繞糾纏在一起。

    雖不言,卻正在逐漸升騰。

    處於最前方戰車上的秦賀元面向所有士卒,沉聲道:“諸位,有幸同行一場,如今天赫欲破我等城池,殺我家人,踐踏山河,能答應嗎?”

    “不能!”衆將士齊聲嘶吼。

    秦賀元握拳舉起,大吼道:“那我等當該如何?”

    “戰!”

    “殺!”

    “殺!”

    戰意被點燃,殺氣在凝聚。

    墨修塵此刻心中竟也升騰起戰意,要將他與所有士卒綁在一起。

    自胸中吐出一口氣,喃喃道:“這……是你的意願嗎?”

    他敞開心門,接納那股戰意,也涌出強烈的殺意。

    山河逐漸變色。

    天地狂風乍起。

    刺骨、冰冷……無情!

    喊殺聲自前方傳來。

    墨修塵知道,那些前去引誘的老卒歸來了,帶來的還有天赫王朝的大軍。

    秦賀元身形騰空而起,手中出現一杆黑色長槍。

    只見他隨手一劃!

    嗤啦!

    天地彷彿都要被撕裂開來。

    一道金色槍芒破空而去,在大秦士卒與天赫大軍之間劃出一道溝壑!

    秦賀元對天赫大軍冷喝道:“越此界線,死!”

    天赫大軍中同樣有一道身形沖天而起,提槍而來。

    “殺!”那道身形遙指秦賀元,更是指向秦賀元身後的雲霞城。

    “找死!”秦賀元冷笑。

    當天赫大軍衝入那道槍芒劃出的溝壑,頓時血肉紛飛,白骨一地。

    那道溝壑彷彿要化作一道血河。

    天赫那提槍之人只是冷漠的注視着這一切,沉聲道:“殺!”

    只見他揮手打出一道法力,衝入那道溝壑中,消弭秦賀元槍芒所留下的殺機。

    秦賀元並不意外。

    因爲對方境界與他相仿,而且應該是嘉穆親信之一。

    秦賀元也未有猶豫,只是提槍遙指大軍。

    戰鼓擂動,號角聲起。

    只聞大秦軍陣中一陣弓弦聲不絕於耳。

    無數箭矢攢射而出。

    箭如暴雨急急落下,收割着衝向最前方的天赫士卒性命。

    但,天赫大軍實在太多了。

    步卒在前方舉盾緩緩推進,戰車緊隨其後。

    大地在震動。

    隆隆腳步聲、馬蹄聲、殺伐聲響天動地。

    但是秦賀元卻是直接以戰車爲首,直接開始衝陣。

    天赫大軍走在前方的舉盾士卒剛抵擋過兩撥箭矢暴雨,迎面而來的便是被大秦戰車碾壓而過。

    秦賀元看向對面提槍之人,冷笑道:“要不咱兩也鬥上一場?”

    就在此刻,一個邋遢漢子自城頭一步踏出,出現在秦賀元身旁,丟掉手中的酒壺,按住秦賀元的肩頭,笑道:“這個留給我,七境煉氣士,老子手癢的很。”

    “戴四白,你確定要出手?”秦賀元以心聲問道。

    在他們的計劃中,戴四白這個酒鬼,是不用死的,他完全可以離去。

    但是,如今卻出現在戰場上。

    令秦賀元很是疑惑。

    戴四白抹了一把嘴,盯着對面那提槍之人冷聲道:“就這樣回去,老子沒臉見師父。”

    秦賀元瞥了一眼漢子,瞧見了他眼中的堅定,便不再勸阻什麼,只是囑咐道:“萬事小心。”

    戴四白嘿了一聲,身形宛若炮彈射出。

    砰!

    天穹上宛若有雷霆炸開。

    那一拳,直接將長槍砸的彎曲。

    提槍之人身形與之對峙,似不落下風,身上盪漾開一陣雄渾無比的罡氣。

    戴四白驚異了一聲,而後眼中戰意凜然:“喲呵,還是一位武夫啊!”

    對方一言不發,雙手撥弄槍桿,卸去拳勁。

    砰然一拳就砸向戴四白的面門。

    雙方對轟了一拳,拉開一段距離,遙遙對峙。

    地面站場上,雙方戰車終於相遇。

    彼此劇烈衝撞着,爆發出一陣陣轟鳴聲。

    而敵方的騎軍則衝過戰車,開始撲殺向大秦步卒。

    大秦士卒完全不懼,亮出長槍,同樣衝了出去。

    當雙方甫一接觸。

    敵方騎軍便發現不對勁。

    因爲,當戰劍長槍砍下後,居然沒有絲毫血液濺起,而對方卻硬生生將他們拽下馬背,砍斷了脖子。

    而大秦戰車上的士卒被砍破身軀後,依舊沒有血液濺起。

    這一幕,讓天赫大軍慌亂不已。

    “他們不是人,不是活人!”

    ……

    但是爲時已晚,因爲天赫大軍已經陷入陣中。

    人不爲真,可刀兵是真。

    當天赫大軍陷入混亂,便是收割之時。

    那些不是真人的大秦士卒,身上繚繞起無窮血氣,戰場頓時模糊不清,只聽得見一陣陣淒厲的哀嚎聲。

    李蘊站在城頭,望着戰場,神色冷漠。

    而在他身後的閣樓內,幽瑄真人雙手護着一座法陣。

    原來,大秦現在陷入廝殺的士卒,都是傀儡與符籙紙人,所有真正的士卒全被法陣隱藏了起來。

    墨修塵透過法陣凝望戰場,心境起波瀾,那些死去的人,都是一條條性命,在戰場上卻是如此不值錢,他的心甚至沒有絲毫憐憫,只覺得一切就該如此。

    他就像是一個看客,看他人之生死如走馬觀花。

    天穹上,一道披甲身影被砸落大地。

    位置剛好砸在戰場中央。

    數十名天赫士卒當場就被罡氣絞的粉碎。

    那披甲身影緩緩起身,身上戰甲破碎,長槍斷成兩截。

    “你不夠打啊,破爛的煉氣士境界加紙糊的武道金身,也忒他娘能唬人了。”戴四白立足虛空,言語滿是譏諷。

    那披甲持槍之人面若金紙,一口鮮血噴出,身形直直摔向大地。

    死了!

    戴四白掠回城頭,一口鮮血噴出,身形搖晃。

    李蘊扶住他,嗤笑道:“剛纔不是挺猛嗎?”

    “娘的,被那家夥砸了兩道術法,有些難受而已,沒什麼大礙。”戴四白擺手說道。

    戴四白的武道境界鮮有人知,哪怕李蘊也只知道他的大致處於七境和八境之間,可剛纔一戰。

    李蘊發現戴四白一共只出了五拳。

    一拳擊退。

    一拳重傷。

    一拳斷槍。

    一拳碎法。

    再一拳,殺人!

    如此看來,戴四白的武道修爲應該穩勝一般的武道八境。

    所以,他更不想戴四白就這麼死在雲霞城。

    看似整日邋遢醉酒的漢子,實際身份卻是儒家君子,年不過二六,滿腹詩書,卻不知何故活的如此糟糕。

    李蘊拍了拍的後背,“去養傷吧,接下來用不着你出手,真正的大戰要開始了。”

    這一戰。

    雲霞城用計策險勝天赫一籌。

    嘉穆王端坐王座上,看向雲霞城的城頭。

    大手一揮,“鳴金收兵!”

    大軍如潮水般退去,雲霞城也迎來了晚霞。

    但城中各處,沒人慶祝。

    除了士卒巡城帶起的腳步聲與戰甲聲,極少有其他聲響。

    整座城格外寂靜。

    墨修塵沒有回到自己的宅院,而是住在軍營中。

    他沒有休息,而是在校場上揮舞狹刀。

    刀鋒在夜幕下帶着雪白光輝。

    《十絕殺法》十式,被他不斷施展出來。

    逐漸將之融合變化,儘量每一刀下去,都能帶着《十絕殺法》的真意。

    秦連山、宋元倚靠在遠處的軍帳口。

    宋元問道:“他似乎變了許多。”

    以前的墨修塵雖然也吃得苦,但心思沒有這麼狠辣,面對生死也不會如此淡然。

    秦連山搖搖頭:“不是他變了,而是這個世道讓人看不清,死過一次,也許才更能體會那種生死之間的大恐怖。”

    嗤啦!

    秦連山與宋元同時定眼望去。

    只見黑夜裏出現了一道十丈長的雪白刀芒,狠狠劈在校場上。

    一道深達三尺的裂痕出現,分不清是刀氣還是劍氣,但那種殺氣與李蘊出手時的氣機極爲相似。

    “這算是成了?”宋元呆滯片刻後問道。

    秦連山點頭,也難掩震驚:“成了!”

    宋元晃了晃腦袋:“他得到《十絕殺法》到今日,不到一月吧?”

    秦連山嘴角抽動,罵道:“他娘的,這小子以前天資可沒這麼好。”

    “自從他活着回來之後,好像就突飛猛進了。”宋元疑惑的說着。

    秦連山卻是打斷了他的話語,“可他爲此苦了三年,那三年都沒有誰關注過他,他的修煉從來沒斷過,哪怕是收效甚微,他也沒有放棄過,肉身搏殺之術,煉氣納氣,他可曾一日憊懶過。”

    宋元笑了笑:“這大概是厚積薄發、毅破關隘吧。”

    “誰說不是呢?”秦連山欣慰道。

    墨修塵閉目持刀,身遭縷縷法力流淌。

    突然,他的身形毫無預兆的消失在原地。

    校場上,一道道殘影經久不散。

    筆直狹刀如劍,令人眼花繚亂的劍影與校場各處浮現。

    當殘影散去,墨修塵的真身立定校場中央,劍影掠向四面八方。

    頓時一道道鋒芒劈向校場,那地面頓時浮現蛛網般的劍痕。

    秦連山眯眼望着這一幕,衝宋元說道:“知道爲何《十絕殺法》在皇室修煉的人極少嗎?”

    宋元不語,只是疑惑看向秦連山。

    秦連山解釋道:“這套法門,殺人更殺己,沒有根法是一方面,更是因爲修煉之人很容易走火入魔,每次動用之後,心中殺意便會隨之增長一分,常人萬難自控。”

    秦連山負手而立,看向校場:“當年,皇室一位先祖修爲修爲驚天動地,可率大秦鐵騎登天,卻依舊難以控制那股殺意,天外一戰之中,不分敵我,將隨之登天的士卒屠殺殆盡,最後傳聞是儒家聖人出手,才將之鎮壓了下來。”

    宋元問道:“那如今先祖尚在否?”

    秦連山嘆息道:“不在了,傳聞在他清醒之時,一人披甲執劍斬開星河,與數尊遠古神靈殺進了星海深處,而大秦皇室祠堂的牌位也裂開了。”

    宋元看向墨修塵,皺眉道:“這小家夥?”

    秦連山搖頭,“不知道,但沒有發現那種現象,他似乎可以壓制《十絕殺法》的殺意。”

    墨修塵結束修煉《十絕殺法》,緩緩撐開太極拳架。

    拳法緩慢,陰陽並濟。

    整個人殺氣消散,寧靜而祥和。

    天,亮了。

    號角聲響了。

    墨修塵掠出校場。

    隨着大軍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