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智慧

    “外來者們，感謝你們的到來，爲這方世界注入了新的活力。”

    “與此同時，也爲我們帶來了新的超凡知識。”

    “尤其是在場的諸位，沒有你們當年的出手，我還真無法重新回到宏觀世界！”

    金色身影目光灼灼的看向蟒蛇王等七名獸王，後者頗有一種飛來橫禍的感覺。

    現在這架勢，怎麼看也不像是要報恩啊！

    ……

    “難道永生神教當年引領我們覆滅天光城，就是爲了將你放出來？”

    “該死，那些倒黴蛋究竟泄露了什麼超凡知識！”

    “難道天光城的覆滅，本身就是儀軌的一部分？”

    眼看自己已經被徹底盯上，獸王們也渾身不抖了。

    它們開始拼命回憶當年的各種細節，卻是總欠缺了一絲，始終抓不住要領。

    ……

    “是文明意志，是剛剛轉化，或者說誕生的文明意志。”

    “永生神教當年藉助某種儀軌，將文明餘韻跟【聖·光量子】進行綁定，或者說將兩者融合，一體兩面。”

    “這才是咱們現在看到的這一位的真面目。”

    “也只有億萬人類的錨定，才能打開兩重微觀之門，將它帶回宏觀世界。”

    “其實我還有一個大膽的猜測，當年出賣天光城的，真的是永生神教嗎？”

    “應該是一些從故紙堆裏翻出了永生神教祕密的超級英雄吧？”

    不得不說陳琦的猜測實在夠大膽，獸王們直接被驚呆了。

    ……

    當年已經覆滅的永生神教，竟然是由超級英雄們復活的。

    這還真的挺合理。

    畢竟超級英雄們，就是由超級戰士轉化來的，而正是超級戰士覆滅了永生神教。

    唯有他們最清楚永生神教的底細。

    難怪它們當年能長驅直入，直搗黃龍，一舉覆滅天光城。

    ……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們超級英雄是正義的象徵，怎麼可能會跟永生神教扯上關係！”

    聽到有人污衊超級英雄，一直迷迷糊糊的萊姆立刻精神了。

    然而只要看看他現在的樣子，就知道超級英雄們的立場有多不靠譜。

    ……

    “哈哈哈，厲害，果然不愧是真正的人類！”

    “沒錯，當年將我放出來的，便是一羣覺悟了的超級英雄。”

    “而且是一羣走到了進化頂點的12級超級英雄。”

    “因爲接觸了你們這些外來者之後，他們終於知道自己的路走錯了。”

    “他們徹底知道了文明衰落的真正原因。”

    “沒有了智慧，新的超凡文明根本不會誕生！”

    金色身影突然變得有些悲壯，這一瞬它所代表的，似乎是那些做出艱難抉擇的超級英雄。

    ……

    “變異獸的出現，代表着超凡力量真正登上了歷史舞臺。”

    “那時候的我們欣喜若狂，既然變異獸這種沒腦子的東西都能不斷進化，我們自然也可以，甚至比它們做的更好。”

    “然後便有了超級戰士的誕生！”

    金色身影的語氣變的無比幽沉，仿若掀開了悲劇的序曲，又彷彿打開了一個新的篇章。

    ……

    “覆滅永生神教後，我們開始發展超級戰士體系，並誕生了第1名12級超級戰士。”

    “我們欣喜的以爲文明復甦在望，然後我們便接觸到了轉生爲變異獸的【外來者】。”

    “我們從他們那裏，看到了與我們截然不同的超凡文明。”

    “最初的時候，我們興奮極了，因爲有了借鑑，我們完全可以更快的恢復文明。”

    “然而現實是那麼令人絕望，尤其是當我們從某個外來者那裏，知道了【智慧】奧祕。”

    “原來我們這些永生生命，根本就不可能誕生【智慧】。”

    “數萬年前，我們之所以誕生智慧，進化爲人類，卻是因爲那些【智慧】來自於創世者。”

    “是創世者將自己的【智慧】分享給了我們，才誕生了璀璨到極點的人類科技文明。”

    ……

    金色身影的這幕坦白，即便從始至終淡定如陳琦，也露出了一絲訝然。

    究竟要何等強大的存在，才能僅憑分享自身智慧，便演化出一個無比強大的文明。

    那所謂的創世者，是人類文明中的某位聖人嗎？

    ……

    陳琦都如此震驚，可以想象獸王們受到的衝擊有多大。

    我靠，這個世界太瘋狂，太可怕了。

    它們本以爲自己活出了第二世，哪想到直接掉進了深淵裏。

    萬幸，它們來的時候那位大人物已經放棄了這裏。

    不然它們怕是早就涼涼了！

    ……

    “是不是感覺很不可思議？”

    “我們當時也很難接受，但這就是真相。”

    “是創世者拋棄了我，收走了智慧，才導致了我們文明的衰落！”

    “原來我們文明的命運，在作出決定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

    “但我們不服！”

    “憑什麼，憑什麼要如此戲弄我們！”

    金色身影開始充滿鬥志，然而這只是表象。

    陳琦只看到了偏執與瘋狂。

    ……

    “人，終究得靠自己！”

    “根據我們得到的超凡知識，正常來講，超凡文明失去智慧之後，會化作獸人。”

    “而我們，本應該直接退化成蟲子。”

    “但我們的文明仍舊存在着，即便不斷衰退，也比獸人強多了！”

    “這其中必有緣由！”

    “很快，我們便鎖定了超凡文明獨有的東西，文明意志。”

    ……

    在金色身影的描述中，察覺到自己走錯路的人類文明，開始研究自己爲何沒有直接變成蟲子，甚至後代還能保有一定的智商。

    最終，他們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科技文明同樣是一種文明，雖然因爲超凡不顯，沒有誕生文明意志。

    但以人類璀璨到極點的文明，卻是早就積攢夠了底蘊。

    ……

    正常來講，若他們不喪失智慧，一旦超凡降臨，便可以憑藉強大的文明底蘊，迅速轉化爲超凡文明，誕生文明意志。

    這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

    然而因爲智慧的喪失，超凡來臨之後，這一方世界的文明根本無法完成蛻變。

    ……

    自古缺啥補啥，生命本就有一種自我彌補機制。

    因爲智慧的缺失，文明底蘊無法昇華爲文明意志。

    但它卻是在超凡要素加入後，化作了【虛擬靈魂】。

    當然這其中，【聖光】的殘餘影響絕對起了決定性作用。

    ……

    正是虛擬靈魂的誕生，才給這方世界的文明吊住了一條命。

    但也只是死緩罷了！

    這就是在吃老本，隨着文明底蘊不斷消耗，又沒有新的東西加入，虛擬靈魂也越來越虛弱。

    這方世界的人類文明，終究還是會消失。

    ……

    “不可思議，造化玄奇！”

    “文明底蘊竟然演化成了【虛擬靈魂】。”

    “難怪這方世界的人還有腦子，還有靈魂之影，只不過靈魂之影卻是無比暗淡。”

    “也難怪永生神教能夠僅憑否認自己人類的身份，便可以化作蟲子。”

    “因爲那份文明底蘊，來自於過去真正的人類文明。”

    “否認人類的身份，便相當於自我除籍，不變成蟲子才怪！”

    聽到現在，陳琦總算是知道了這方世界人類的奧祕。

    虛擬靈魂這種存在，他聞所未聞。

    之前被騙了一波同情，實屬正常。

    ……

    “虛假的終究是虛假的！”

    “在發現了虛擬靈魂的真相後，當時的人類頓時陷入絕望之中。”

    “因爲命運好像已經註定了，無論如何掙扎，我們的文明終將覆滅！”

    “但即便在無盡絕望中，我們仍舊找到了一條生路。”

    “既然我們沒有靈魂，那就奪取別人的靈魂好了。”

    “外來者的出現，不就是天賜的機會嗎？”

    講到這裏的時候，金色身影死死盯着獸王們。

    獸王們瞬間懵逼，竟然還有我們的戲份？

    ……

    “奪取靈魂這種事情，想想都不可思議。”

    “就算某個人成功了，想惠及整個文明，也不可能。”

    “於是人類便將目光放到了【虛擬靈魂】上，唯有它最有可能奪取外來者的靈魂，並惠及整個文明。”

    “但【虛擬靈魂】根本就沒有自我意志，它就彷彿一根燃燒的蠟燭，只是在釋放自己。”

    “然後人類終於又想到了【聖·光量子】。”

    “若是將【聖·光量子】與【虛擬靈魂】融合，再注入人類的意識，豈不是相當於一個誕生了自我意志的靈魂。”

    “想來文明意志的本質，便是如此吧！”

    ……

    接下來的事情，似乎無需金色身影再多說了。

    想要從微觀領域將【聖·光量子】召回，以當時人類殘餘的科技，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人類唯一能夠儀仗的，便是來自於外來者的超凡知識。

    但走錯路是要付出代價的，想要召喚回【聖·光量子】，並將其與【虛擬靈魂】融合，人類文明就必須要再次作出抉擇與犧牲。

    其代價，便是文明中心天光城的隕落，人類文明分崩離析，化作一個個孤島。

    ……

    “這是一個無比艱難的決定，但我們還是做了，並賭贏了！”

    “託諸位獸王的福，一切都非常完美。”

    “我重新回到了現實世界，並成爲了【僞·文明意志】。”

    “可惜，我們終究看錯了你們，你們太讓我失望了！”

    “你們轉生到這個世界的只有意識，你們現在已經成了真正的畜生，根本就沒有靈魂！”

    金色身影對着獸王們破口大罵，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計劃進行的如此完美，結果卻是在根子上出了問題。

    這些該死的獸王，根本就沒有將靈魂帶到這方世界。

    ……

    “混蛋，如此說來，我們穿越者聯盟之所以損失慘重，必然是遭了你的毒手。”

    “真是陰險卑鄙，活該你們的文明走向覆滅。”

    “哼，囉嗦了那麼多，不要以爲我們沒有看穿你的底細。”

    “的確，我們現在奈何不了你，但同樣的，你也無法對我們進行干涉。”

    獸王們終究是有腦子的，在連番震驚之後，它們總算回過神了，發現金色身影的力量就只有“嘴炮”。

    雖然這嘴炮必然也是某種攻擊，但它們現在既然沒出問題，那就不足爲懼。

    既然如此，它們當然不能再慫了。

    ……

    “哈哈哈，真不愧是外來者，這麼快就發現我了的弱點。”

    “的確，我的存在狀態太特殊了，很難對宏觀世界作出干涉。”

    “即便我作爲【僞·文明意志】，對具體的某個人類的影響也很有限。”

    “不然我也不會藉助智慧液，同化萊姆等人！”

    “萊姆他們之所以無法發現智慧液存在問題，是因爲智慧液本身真的沒問題。”

    “但智慧液，卻是同我存在聯繫，我自然可以藉此對他們的意識進行同化。”

    被獸王們識破的金色身影，絲毫沒有任何慌亂。

    因爲一切的結果，早就註定了。

    ……

    “不好，趕快動手！”

    “這混蛋同化萊姆等人，爲的卻是對咱們下手！”

    金色身影都如此坦白了，蟒蛇王它們瞬間恍然大悟。

    靠，萊姆這些王八蛋，竟然是爲我們準備的。

    但爲什麼？

    明明我們不存在靈魂，毫無價值啊！

    ……

    “轟隆！”

    即便是獸王們很疑惑，但現實已經容不得他們多想了。

    萊姆七人渾身氣勢大放，對着獸王們主動發起了攻擊。

    “怎麼可能？”

    “萊姆這混蛋已經晉升成了13級超級英雄。”

    “不止如此，另外6個傢伙也比之前強大了好多。”

    “該死，太陰險，太卑鄙了！”

    ……

    雙方剛一交手，蟒蛇王它們差點氣的吐血。

    因爲萊姆等人所展現出來的力量，遠遠超出了過往。

    以往若是不考慮閃電俠，萊姆七人根本就不被獸王們放在眼裏。

    但現在，它們卻是應對的分外狼狽，竟然落入了下風。

    ……

    轟轟轟，戰鬥迅速進入白熱化。

    戰鬥的烈度是如此強大，以至於空間要塞以戰場爲中心，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孔洞，並開始不斷擴散。

    “爲什麼要對獸王們出手？”

    陳琦仿若無事之人一般，平淡的看着快要打出腦漿的戰場。

    金色身影靜靜佇立在陳琦身旁，跟他一同欣賞着這場慘烈的戰鬥。

    ……

    “爲了以防萬一！”

    “這些獸王終究是不安定因素，它們現在已經沒有了存在價值，自然要抹去。”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要拿它們的意識練練手，熱熱身。”

    “同是外來者，同樣經歷了轉生，你們的意識必然有某些共同之處。”

    “你太珍貴了，爲了你，我足足等待了上百年！”

    “錯過你，我們已經沒有下一次機會了！”

    “所以這一次，我絕對不能失手，絕對不容許失敗！”

    金色身影頗爲隨意的回答着陳琦的問題，就好像是在嘮家常一樣。

    ……

    “的確，我出現在這裏，甚至轉生爲人類，算是一種意外。”

    “正常來講，根本不會有智慧生命出現在這個世界。”

    “我的確是你唯一的機會！”

    陳琦的表情同樣很淡定，畢竟金色身影早就說過，人家付出那麼多，就是爲了奪取外來者的靈魂。

    而此方世界擁有靈魂的，除了陳琦，沒有第2個。

    ……

    “你誕生之後，一直隱身於幕後嗎？”

    “其實只要你想，應該還是可以帶領人類，打敗變異獸的吧？”

    戰場上的形勢越發對獸王們不利，甚至已經出現了重傷。

    這場戰鬥，足以說明自從【僞·文明意志】誕生後，變異獸們對於人類已經不再是威脅。

    ……

    “有意義嗎？”

    “打敗變異獸，只會讓人類沉迷於虛假的安全感，然後不斷繁衍，消耗我的力量。”

    “不止如此，外來者的意識，算是我唯一能補充自身力量的途徑。”

    “若是變異獸徹底戰敗後，獸王們不再誕生了呢？”

    “還不如細水長流，讓我能有更長的時間進行等待。”

    “事實證明我的選擇並沒有錯，最終還是等到了你的出現。”

    ……

    金色身影的話讓陳琦心中生寒。

    果然只要站的足夠高，踩在腳下的一切都是耗材。

    爲了遠大目標的實現，耗材們自然可以隨意犧牲。

    不只是此方世界，任何一個世界的文明都是如此。

    所以陳琦已經決定了，自己一定要不斷往上爬，爬到最高，高高在上。

    ……

    10分鐘後，空間要塞終於承受不住戰鬥的餘波，徹底解體。

    而這只能說明它果然是一堆廢銅爛鐵。

    而也就在空間要塞解體後，戰鬥也落下了帷幕。

    ……

    七名獸王盡數深受重傷，陷入昏迷。

    至於萊姆七人，則是徹底焚化了自身，化作一團金色粒子，沒入獸王的大腦之中。

    新的意識同化，正在進行中。

    肉眼可見的，獸王們的腦袋開始閃爍起金色光芒。

    並且金色光芒的範圍越來越大，似乎要將大腦的所有黑暗盡數點亮。

    ……

    “之前你說了那麼久，透露了那麼多信息！”

    “是在通過信息的交互，跟我們建立聯系嗎？”

    “看樣子，這七隻獸王是扛不住了！”

    陳琦饒有興趣的盯着整個意識同化過程，一旁的金色身影卻是皺起了眉頭。

    ……

    這不只是因爲陳琦識破了它的手段，更是因爲從始至終閃電俠都表現的太淡定了。

    是無知無畏，還是有什麼未知的底牌？

    但金色身影絕對不相信自己會輸，因爲它身上承載了整個文明的力量與希望。

    億萬人vs閃電俠，局面盡在掌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