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上古之民

    “祭祀神樹？”

    老婆婆出現的瞬間，馮紫凝下意識的就想砍死她。

    實在是在這裏砍人已經砍習慣了。

    好在聽到了新的臺詞之後，馮紫凝總算是控制住了自己。

    今晚，果然跟之前不一樣了！

    ……

    “對，今晚便是祭祀神樹之日！”

    “傳說神樹是在一個月圓之夜誕生的！”

    “所以每隔三個月，每逢月圓之時，我們長壽村的村民便會聚集在一起，爲神樹慶生。”

    “外來者，你運氣很好，能親眼見到神樹。”

    “若是你能奉上足夠的祭品，神樹一定會賜予你永生的機會！”

    談及神樹的時候，老婆婆臉上滿是嚮往與憧憬。

    這不禁讓馮紫凝非常好奇，神樹究竟是什麼東西？

    自從來到這詭異的長壽村，馮紫凝幾乎天天都能聽到神樹，她耳朵裏都快磨出繭子了。

    今天既然有機會親自見上一面，她自然不會錯過。

    在老婆婆的帶領之下，馮紫凝向着村子最中央的祠堂走去。

    那裏居住着村子裏最年長的村長與長老們。

    ……

    “嘻嘻！”

    “神樹，神樹！”

    “誕辰，誕辰！”

    跟馮紫凝一樣，向祠堂趕去的還有不少村民。

    但不同於領路的這位老婆婆的衰老，其餘的村民一個比一個年輕。

    甚至在老婆婆口中，幾位已經活了800年的村民，赫然是一個個小頑童。

    而當馮紫凝見到村長及幾位長老之後，那就更誇張了。

    祭壇之上，一個妙齡少婦懷抱嬰兒，這看起來還在吃奶的嬰兒，便是這長壽村的村長了。

    雖然這的確非常詭異奇怪，但歷經多次循環的馮紫凝，已然不是第1次見到村長與幾位長老。

    第1次屠村的時候，她可是猶豫躊躇了很久。

    ……

    “時間差不多了，人都到齊了沒？”

    剛剛吃完奶的村長，似乎終於攢足了力氣。

    他咿咿呀呀的開口，看起來毫無威嚴。

    但在他開口的瞬間，原本無比熱鬧的祠堂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村長，39和45好像跑出去玩了，至今還沒有回來。”

    “但我把那個外來者帶過來了，有她在場，祭祀的人數足夠了！”

    最爲年輕的老婆婆，顫顫巍巍的開口。

    馮紫凝終於明白自己爲何能出現在這裏，原來是來湊數的。

    但這裏真的能出去嗎？

    那個39與45究竟是怎麼出去的？

    ……

    所謂的39與45，乃是這裏村民按照歲數大小所進行的排序。

    似乎是這幫傢伙都太老了，已經糊塗的不記得自己究竟是誰了。

    所以他們現在完全以數字代號相稱呼，村長的編號爲001。

    而最爲年輕的老婆婆則是241。

    所以若是加上馮紫凝的話，總共有240人出現在祠堂。

    “今晚乃是神樹的誕辰，那兩個傢伙竟然還敢跑出去玩！”

    “偉大的神樹仁慈，但那兩個混蛋一定得付出代價。”

    “等他們回來之後，便送給眼前這位外來者吃吧！”

    村長吧唧了一下小嘴，做出了一個殘忍的決定。

    在場239人紛紛點頭贊同，唯有馮紫凝毫無表示。

    她才不會亂吃這裏的任何東西。

    但她的沉默並未引起任何人的在意，因爲伴隨着一輪圓月降臨，祭祀正式開始了。

    ……

    “看到了沒有，月亮中的那棵桂花樹，便是偉大的神樹。”

    “神樹的香氣，乃是世間最頂級的延壽神藥！”

    “食用草還丹只能讓我們延壽百年，之後還需要不斷吸食香氣，才能讓我們長生不死。”

    “村長今年已經1000多歲了，但他可是一個普通人哦！”

    圓月降臨之後，老太婆又開始喋喋不休，在馮紫凝耳邊宣傳服用草還丹的好處。

    馮紫凝凝望圓月，愣愣出神，直接把老太婆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在她眼中，所謂的明月根本就不存在。

    那團散發着皎潔月光的東西，不過是一團正在蠕動的血肉罷了。

    但不可思議的是，組成那團血肉的每一顆細胞都在粒粒放光，就如同世間最完美的珍珠。

    明月中所謂的桂樹之影，不過是血肉中蘊含的經絡罷了。

    這玩意兒就是神樹？亦或者說是神樹的一部分？

    ……

    “偉大的神樹，感謝您賜予我長生！”

    “我將我的心臟獻給您，希望遲早有一天我能踏上仙途，得享長生！”

    祭祀開始之後，一個個村民走到圓月之前，將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器官取出，送入明月之中。

    然後明月之中的桂花樹，便會回饋一部分香氣讓他們吸食。

    吸食香氣之後，村民們不但神情恍惚，飄飄欲仙，他們之前失去的器官也開始飛速生長。

    “這就是所謂的祭祀？”

    馮紫凝看的直皺眉頭，不同於村民眼中的美妙畫面，她看到的太過詭異。

    村民剖開身體的一瞬間，裏面空蕩蕩，唯有一小團散發着光芒的血肉。

    那一小團血肉，赫然與組成明月的血肉一模一樣，只是光芒更加暗淡一些。

    而當村民將這些血肉獻祭給明月之時，後者立刻無比貪婪的將其吞噬。

    明月逸散出來的香氣，馮紫凝也沒有看懂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應該是某種極特殊的靈能。

    就是在這種特殊靈能的作用下，獻祭自身血肉後無比虛弱的村民們，才能勉強恢復正常。

    ……

    “這哪裏是什麼獻祭，分明就是收割！”

    “服用草還丹之後，這些村民體內應該被寄生了某種東西。”

    “然後以人體爲溫牀，不斷孕育出特殊血肉，用於收割。”

    馮紫凝好歹也是天巫咒術學院的真傳弟子，她見過的詭異之事太多了。

    說實話，眼前這獻祭場面的詭異程度，在她所見識過的那些事件中，還真排不上號。

    若所謂的神樹只是如此，那也未免太low了。

    然而現實就是這麼打臉，接下來發生的一幕，直接震碎了馮紫凝的三觀。

    ……

    “哈哈哈，我成了，我成功了！”

    “我終於築基成功，可以去仙境修仙了！”

    不同於普通村民，需要獻祭自身的血肉才能吸食香氣。

    村長跟幾位長老，在祭祀開始時便享受到了特殊待遇，可以肆意的吸食香氣。

    無比詭異的，在村長吸食了足夠的香氣之後，他竟然全身放光，也化作了一輪小型明月。

    “這，這竟然是靈性覺醒，而且是靈性自行天然覺醒？”

    “這怎麼可能？”

    作爲觸摸到權柄之力的真傳弟子，馮紫凝一眼就看穿了村長渾身放光的真相。

    “周身放光，皎如明月，虛室生白！”

    這便是古籍中對靈性天然覺醒者的描述，現在的村長完全符合。

    ……

    “難道這老東西的靈性覺醒，完全是靠歲數堆上去的？”

    “若他真以普通人的形態活了1000多年，還真有可能靈性覺醒。”

    “但前提是它的細胞仍舊要擁有活性，不然根本無法支撐靈性覺醒的消耗。”

    “但現在的村長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吃奶的娃娃，以嬰兒形態靈性自行覺醒，這完全有可能。”

    “這一切肯定不是巧合，而是精妙設計的！”

    “甚至普通人完全不需要活到1000歲，只需要活到800歲，便有可能靈性天然覺醒。”

    “畢竟人類族羣中就存在一支【上古之民】，他們輕易就可以活到800歲，然後自行覺醒靈性。”

    “可惜舊日之後，【上古之民】已然化作傳說，在新曆時代從未出現過。”

    “這該死的神樹，顯然是以此種傳說爲依據，憑藉自己所擁有的長生之力，造就了眼前的長壽村。”

    “它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爲了收割那一點點血肉，那只不過是打牙祭的甜點罷了。”

    “村長這種靈性自行覺醒者，才是它真正培養出來的食物。”

    終於想通一切的馮紫凝，瞬間感覺到了無盡寒意。

    竟然把人類當成莊稼，不，是把人類當成了人蔘進行養殖。

    如此邪惡的手段，簡直天理難容。

    這該死的昇仙島，果然邪惡詭異。

    ……

    “哈哈哈，諸位，我要踏上仙途，追求永生了。”

    “多謝諸位數百年來的陪伴，你們也要努力啊！”

    “我先走一步，在仙境等着大家！”

    靈性覺醒之後，村長雖然還只是一個娃娃，但氣勢卻更足了。

    他在發表了一番告別感言之後，直接躍入了明月之中。

    在所有村民眼中，村長這是進入了仙境，先去修仙了。

    然而在馮紫凝眼中，村長卻是直接被那團詭異血肉吞噬殆盡，與其徹底融爲一體。

    莫名的，圓月中的桂花樹下，出現了村長的身影。

    所有目睹此景的村民們，瞬間瘋狂了。

    他們的這羣人，在長期封閉的環境下，至少被洗腦了數百年。

    此時見到長久以來的目標終於有人達成，豈能不激動到落淚？

    ……

    村長飛昇之後，祭祀還在繼續。

    很快，就輪到了馮紫凝。

    她乃是最後一個祭祀之人，之前所有完成祭祀的村民，全都死死盯着她。

    毫不遲疑的，馮紫凝走到明月面前，剝開自己的身體，將心臟丟了進去。

    下一瞬，香氣涌入，馮紫凝貪婪的吸食着一切。

    “好，很好！”

    “神樹對你的獻祭很滿意！”

    “之後你只要吃了草還丹，就是我們的一員了。”

    剛剛頂替村長位置的002出現在馮紫凝面前，頗爲讚賞的看向她。

    似乎是爲了對其獻祭行爲進行獎勵，002將一本樹皮書籍遞給她，讓其進行觀看。

    ……

    《天樹宗本紀》

    這就是那本看似樹皮書，實則人皮書的書籍的名字。

    馮紫凝毫不客氣的翻閱了一遍，然後瞬間得出一個結論，“胡編亂造，淨瞎扯！”

    書籍中記載了一個傳承了十幾萬年的巨型門派天樹宗的發展史，那誇張的諸般事蹟，簡直可以將人類所有的史書重寫一遍了。

    馮紫凝嚴重懷疑編造這本書的傢伙，以前肯定寫過。

    反正根據書中所言，偉大的天樹宗爲了挽救人類的命運，在舊日結束之時與類神進行了生死搏殺。

    結果人類雖然得救了，但天樹宗卻徹底毀滅，唯有一顆傳承種子，墜落到了仙島之上。

    歷經萬載歲月之後，吸食無窮日月精華，這枚種子終於在一個月圓之夜發芽，再次長成了一棵神樹。

    神樹誕生之後，開始執行天樹宗的傳承計劃。

    普通人類之中，若有人擁有仙緣，便會進入神樹內部，進行“築基”。

    而一旦築基成功，便能進入仙境，傳承天樹宗的仙法。

    對於這本書上記載的東西，馮紫凝一個字兒都不信。

    她可不是這些無知的普通人，對裏世界與昇仙島毫無瞭解。

    這本《天樹宗本紀》，很明顯就是某些邪惡存在故意編造出來，專門忽悠普通人的。

    爲的就是讓他們老實當韭菜，老老實實“修仙”。

    雖然馮紫凝不信，但架不住周圍所有村民都信。

    更何況村長剛剛築基成功，成功的榜樣就在眼前，他們現在信心更足了。

    ……

    “沒想到這裏竟然是神樹的內部空間！”

    “我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完全不符合神樹的挑選標準。”

    “所以我的出現，是空間動盪出現的意外？亦或者是某些存在故意設局，將我困在了這裏。”

    “若是沒有系統任務的出現，我倒是相信這只是意外。”

    “但現在嘛，我反而覺得必然是某些傢伙故意使壞，將我送入了這裏。”

    “不行，我必須儘快出去！”

    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之後，馮紫凝更加迫切的想離開這裏。

    若非那團化作明月的血肉讓她無比忌憚，馮紫凝真想現在屠村，嘗試一下會有何異變。

    通過剛纔的接觸，馮紫凝判斷那團血肉似乎只有本能，並無思想。

    一旦自己殺死了它的祭品，它大概率會暴走。

    經過一番評估之後，馮紫凝還是放棄了作死的想法。

    她現有的手段殺不死那團血肉，而且又在人家體內，還是先穩一波吧。

    大不了等3個月後的下一次祭祀。

    而也正是因爲她殺不死那團血肉，馮紫凝才不得不“委曲求全”，進行祭祀。

    當時馮紫凝感覺到那團血肉已經盯上了自己，若是不設法進行安撫，其必然會發起攻擊。

    不過是區區一枚心臟罷了，於她而言並不算什麼損失。

    果然，吞噬了自己的心臟之後，那團血肉便不再躁動。

    ……

    祭祀完成之後，很詭異的，長壽村的人竟然保持了“清醒”。

    但三天時間未到，馮紫凝也無法確定一切是否會再次重演。

    出於好奇，馮紫凝也就沒“屠村”重啓，雖然會因此錯過同卡洛琳的聯繫，但眼下這局面更有觀察價值。

    時間一天天過去，第四天的時候，長壽村村民的狀態出現了“迷糊”，似乎用不了多久，他們又會變得像之前一樣。

    但馮紫凝也終於確認了，的確是有什麼東西在操控這些長壽村的村民“針對自己”。

    只不過“祭祀”打斷了這一過程，但相信用不了幾天，一切又會復原。

    而也就是在祭祀後第4天，一盤新鮮的草還丹被老婆婆端到了馮紫凝面前。

    “這就是35與49號，吃了他們，你就是我們的人了！”

    “這是村長飛昇前承諾給你的。”

    馮紫凝本打算像往常一樣拒絕，但她卻突然從那兩枚草還丹內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

    那是卡洛琳的獨家咒術。

    “哈哈哈，好，很好！”

    “我終於等到了！”

    ……

    巨樹樹洞前，卡洛琳等人已經折騰了5天。

    可惜空間之力太過高端，根本就不是他們能窺探的。

    他們精心設計的各種探測手段，全在進入樹洞之後徹底失靈。

    好像除了親身進入之外，他們別無他法。

    與學姐的聯繫仍處於失聯之中，雖然他們極力阻止消息擴散，但漸漸的，海鳶號還是人心不穩了。

    就在卡洛琳準備自己獨闖“樹洞”之時，海鳶號竟然再次捕捉到了那兩枚草還丹中某一個的蹤跡。

    毫不費力的，卡洛琳他們再次抓到了那只草還丹。

    但無比詭異的是，那一枚草還丹落入卡洛琳手中的剎那，竟然吐出了一枚遍佈咒文的心臟。

    心臟無比乾癟，彷彿徹底失去了生命。

    但感應到心臟中馮學姐熟悉的氣息之後，卡洛琳激動的簡直要落淚。

    而也是在吐出心臟的瞬間，那一枚草還丹徹底化作飛灰。

    幾乎同時，海鳶號竟然再次同馮學姐得了聯繫。

    然後陳琦便收到了海鳶號的召集令，一同接到命令的，還有所有剩餘考生。

    ……

    “生命置換法陣，卡洛琳學姐竟然召集我們所有人，去趕工修建這麼一座法陣。”

    “看其言辭，這次定然是不能推脫了！”

    “可惜了，我現在距離10萬積分只差了9000，只能是進入第二環後再想辦法了。”

    一座廢棄的未知勢力的實驗室內，陳琦緩緩合上眼前的黑皮書。

    這已然是他將整片外環區域搜索一番之後，能找到的最後一間實驗室了。

    可惜距離10萬積分，還是差了那麼一點。

    但這也沒辦法，畢竟有三十幾座實驗室已經被其他人清理過了。

    陳琦自然無法獲得積分。

    眼前這間實驗室並未標註在地圖上，也並不隸屬於極道組織。

    至於究竟是何方勢力建立，陳琦探索一番後也沒得出答案。

    那一本黑皮書，算是陳琦在這裏最大的收穫了。

    ……

    黑皮書的封面上，有着《尋仙記》三個金色大字。

    而在其背面，則是有着一副配圖！

    那是一艘航行在大海上的古帆船，船頭之上，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雙手託舉着某樣事物，無比虔誠的跪倒在地。

    而那件事物，赫然是一個正20面體的青銅造物。

    只不過因爲時間太過久，其上的紋路已然模糊，看不出具體是什麼東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