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靈根沃土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霧眠字數:2370更新時間:24/06/27 10:52:54
    季睦確實有所圖謀。

    人生於世,總有對世間之事好奇之時。

    他季睦雖然無論對宗門,甚至對家族的事兒,都很淡漠,似乎生來就缺少了些七情六慾。

    但盛紅衣身上的祕密,很可能關係到他季睦的修煉之路,他自然上心。

    他一來,先“看”到盛雲帆受到火毒炙烤,全身內毒虛炙,全靠他曾經紮實的修煉功底和身體本源支撐着。

    俗稱吃老本。

    等老本吃光的那一天,他人也就沒了。

    他當然知道,這種奇傷很不正常,但與他何干?

    他能“看”到這些,自然能看到盛紅衣周遭靈氣活躍非常,繞着她,五彩斑斕,漂亮的很。

    從靈氣的種類看,便能看出這女娃是個五靈根修士。

    金木水火土齊活了。

    難得的是,這丫頭靈根品級似乎不低,五靈根的修士,靈氣能在身周如此活躍的,可以反向推斷出,她的靈根資質至少中等偏上,且根根如此。

    五靈根修士同單靈根修士比,要在九歲之前長好靈根,本身就太難了。

    修仙界一直有個說法,這靈根在未長之前,好比種子,能長出靈根的丹田就好比沃土。

    不能長出的是荒地。

    但這沃土的肥力雖然良莠不齊,但也是有限的。

    能讓五根靈根根根都長成中上資質,這沃土得有多肥沃啊?

    一開始,季睦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是在琢磨這個問題。

    可是,過了一陣子,季睦發現不對勁了。

    盛紅衣在門口站了那麼一會兒,那靈氣走向就不對勁了。

    正常的多靈根修士會吸引同屬性靈氣過來。

    可,靈氣圍繞在身旁,那是雜亂無章的,是以,多靈根修士修煉難也是因爲這一點。

    亂七八糟屬性靈氣如一團亂麻在面前,必須先把它們捋順,分好類,才能引導入身體之中滋潤丹田,助長修爲。

    若是丹田是沃土,這些個從外界引導進來的靈氣那就是增加的肥力。

    不同靈根需要不同肥力滋養,錯不得。

    這本身就是很費時費力的事情。

    可,盛紅衣不是這樣的。

    季睦“看”到,盛紅衣周遭那些特別活躍的靈氣不僅沒有散逸,居然自動的分好類別,紅是紅,黃是黃,涇渭分明,一股一股的往她身體裏鑽。

    說句誇張的,她啥也不需要做,只要站在有靈氣的環境裏,其實就已經是在不停的修煉了。

    這是什麼,這是特殊體質!

    比任何靈根都要誇張好麼?

    而這個特殊體質,他季睦也有。

    他季家老祖宗季秀水曾經說過,這般親近靈氣的體質,據說乃是神族血脈所特有的。

    他季家族譜記載,第一位季家先祖有一縷神鯤血脈,是以,許是因爲這個,造就了他和他家老祖宗季秀水有了親近靈氣的體質。

    所以,難不成盛家也有神族血脈?

    只是怎麼可能呢?

    神族血脈,混成盛家這樣?

    未免太失敗了吧?!

    心中如何想,季睦自然不動聲色,話說罷,人已經率先走了。

    他對盛家其他人不感興趣,只對盛紅衣有興趣,藉着去寒地平原,恰好可以試探一二。

    至於寒玉,其實他想要不難。

    若這盛紅衣沒什麼問題,等她回來的時候,他送她一塊寒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就當他謝她給他解惑了。

    季睦都走了,其餘人自然沒有留下的理由。

    齊朗臉色有複雜有困惑,大約是想不通季睦何以對盛紅衣如此和顏悅色。

    他欲言又止的仔細看了盛紅衣一眼,跟在季睦後面走了。

    盛凌波臉色很難看,她是真沒想到,在自己家裏,還能被一個外人下面子。

    她今兒個,炫耀的目的沒有達到,反倒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一時間,心裏油煎火烤一般,煩躁又憋屈,感覺自己要炸了。

    她和盛甲走在最後,她冷冷的,仿若看一個死人一般盯了盛紅衣一眼,到底是顧忌着形象,抿着嘴,就要拂袖而去。

    盛紅衣突然朗聲:

    “幾位慢走哈,二姐既然凡事都想着妹妹,那煩請二姐回去同大伯父大伯母說一聲,我們家這十多年的家族供奉,清單我已經給大伯娘了,東西什麼時候到位呢?”

    “實不相瞞,咱家已經快要揭不開鍋了呢。”

    盛凌波莫不是當她好欺負呢?

    今兒個就要她一輩子都記住,什麼叫做丟臉的感覺。

    她就幫她一把,把盛家的臉丟到玄塵門去!

    語調悠悠,甚至帶着點散漫隨意,卻是讓前面走着的五人有四人頓了頓。

    尤其是盛凌波和盛甲,一個趔趄,差點齊齊撲在地上。

    齊朗不知在想什麼,他特意扭頭,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動了動,卻是再也沒說一個字。

    盛甲敢怒不敢言,只盛凌波,眼中怒氣再也抑制不住,如離弦的箭一般射向盛紅衣。

    盛紅衣嗤笑一聲,指尖靈光一閃,門口的木柵欄門“砰”的一下就關上了,那用力程度好似砸在盛凌波臉上一般。

    幾人走後,盛紅衣宛若沒事人一般同白婉真撒嬌:

    “娘,竈間我見有魚,晚上能不能做糖醋魚給我吃。”

    白婉真當下站起身:

    “哎,好的,我這就去忙。”

    把白婉真支走,盛紅衣坐到盛雲帆面前,無所謂的把自己個兒真實的想法跟盛雲帆想了一遍。

    盛雲帆起先很自厭,突然聽到盛紅衣“騙財騙色以及做生意”的言論,他頓時不知道說啥好了。

    見盛雲帆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紅一會兒黑的,盛紅衣懶得陪自家老爹進行天人交戰,她下了最後一計猛藥:

    “我說老盛,你別瞎琢磨了,我什麼性子你還不知道?最煩那些個大宗門大家族的道貌岸然的傢伙們。”

    “沒你我也不愛進宗門,我就喜歡躺着。”

    “至於去找寒玉的事兒,是爲了你沒錯,不過難得有機會,跟着築基修士出門長長見識,人家一大宗門弟子,還真能把我剝皮拆骨了?沒得掉價。”

    “所以,你簡直就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說罷,還沒大沒小的拍了拍盛雲帆的肩膀,趁着老盛沒回神之際,她偷摸着又去後院,挖了一罈酒出來。

    以盛凌波那做了惡事還要立無辜人設的性子,今兒個她在齊朗幾人面前揭穿供奉的事,她就是再不想提也得跟她爹孃敦促這件事。

    快的話,在玄塵門的人走之前,供奉就會到位了。

    這麼大的喜事兒,她豈能不喝一罈。

    所以,今兒個,原來她才是真正的贏家啊。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