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戲耍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月下果子酒字數:2188更新時間:24/06/27 10:44:22
    “父親,你對他的讚賞,是不是有些過了。”

    周攀擡頭看煙花,“今日,他固然有勇有謀,重情重義,可身居高位,幾個人能秉守住本心。”

    “你呀。”

    周逄齊搖了搖頭,邁步走了。

    周攀是他一手教導的,他的脾性,周逄齊再瞭解不過。

    嘴上越是提防,心裏就越是信服,與其說是唸叨給他聽,倒不如說是念給他自己。

    攀兒要真疑一個人,面上是不會有任何流露的,更別說跟蘇閒互罵了。

    他想親近蘇閒,但又怕姿態太低,叫蘇閒笑話,因而彆扭的端着。

    這副模樣,周逄齊只在周攀幼時見過。

    蘇閒,確實能耐。

    “副將,再這麼下去,將士們身體要撐不住了。”舉着火把,親衛看向吳永成,一臉憂色的說道。

    吳永成嘴角緊抿,面色陰沉,明知道蘇閒有詭計,卻只能被牽着鼻子,這種憋屈,實在讓人想揮兵楚國。

    “換防。”

    吳永成吐字,再全軍警戒,誰也吃不消。

    “咻!”

    煙花升空的聲音,在深夜格外明顯,溱兵眼睛睜了睜,然後閉上打盹,他們已經麻木了,只是煙花罷了。

    “快看!”

    突然一個聲音喊起來。

    衆人疲憊的擡頭,只見數十只風箏從遠處飄來,所有人瞳孔大張。

    “嗚!”

    溱兵抓着號角,鼓起腮,用力吹響。

    “敵襲!”

    這一刻,溱兵亂做一團,恐懼從他們心底升起。

    要不是吳永成出現,他們已經找地躲了。

    “弓箭手準備!”

    吳永成緊緊凝視着飄來的風箏,高喊道。

    “射!”

    算計着距離,吳永成腮幫子緊繃,高吼出聲。

    密密麻麻的箭矢劃破夜空,朝風箏射去。

    與此同時,投石機也將炸藥扔了出去。

    轟隆隆的響聲,讓夜晚再沒了寧靜。

    周攀一個睜眼,衝出了營帳,“可是元帥突襲了?戰況如何?”

    周攀一邊問衛兵,一邊急步朝觀營臺走去。

    “探子還未將消息傳回來,但看這動靜,怕是了。”衛兵回周攀。

    登上觀營臺,周攀目光遠望,煙花已經停了,但炸藥的轟隆聲,一陣響過一陣。

    “副將,只是大只的風箏。”

    前去查探的衛兵回來,看了看吳永成,囁嚅道。

    知道又被戲耍了,吳永成面色鐵青,指節捏的發白,幾乎按捺不住發兵的衝動。

    好一會,吳永成吐出一口氣,從嘴裏蹦出字,“加強巡視。”

    夜重新靜了下來。

    周攀聽完親兵的稟報,半響沒說話,默默轉身回去睡覺了。

    那玩意,又是虛晃一招。

    “咻!”

    煙花再次炸響,滿滿的嘲諷和挑釁,溱兵牙根癢癢,卻只能幹望着。

    接連放了三輪,煙花停了。

    隨後一個時辰都沒再響起,聽着耳邊呼呼的風聲,溱兵心緊緊捏着。

    這種安靜,比喧鬧,更讓人惶恐。

    不敢有絲毫懈怠,溱兵仔細傾聽着周邊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消逝,黑夜逐漸褪去顏色,就在天大亮的時候,嘭的一聲炸響,疲憊眯眼的溱兵嚇了個激靈。

    “轟!”

    響聲一陣強似一陣。

    所有人捏緊了長槍,眸子盯着聲響傳出的方向。

    “副將,是祁嶺,他們把山口炸了。”探子回來稟道。

    吳永成收回視線,轟隆聲在一刻鍾前就停了,炸山口?他們究竟意欲何爲?

    吳永成緊蹙着眉,沉思着。

    從蘇閒這一系列的動作看,他絕對要搞鬼,可偏偏那邊發話,不能妄動。

    着實憋屈!

    “父親,距祁嶺被炸,已經一天了,蘇閒沒回營,連煙火都減少了次數,他這到底要玩到什麼時候?”周攀沉着聲開口。

    “你不是吳永成,竟也耐不住了?”周逄齊將最後一筆落完,微擡起了眸,隨意吐字。

    周攀給他倒上茶水,“外頭多的是要蘇閒命的,我是擔心,他奸計沒實施成,反叫人宰了。”

    “與其擔憂蘇閒,不如去瞧瞧你二弟,都前衛的訓練,可真不是好應付的。”

    周逄齊嘆了嘆,長子要揹負家族重擔,他雖然帶在身邊教導,但嚴厲多過慈愛。

    周圭就不同了,因着一月見不到幾次,周逄齊縱容許多,讓他能隨自己的天性。

    “父親,你要心疼,我去找蘇閒,把二弟要回來。”

    “攀兒,跟蘇閒待久了,你這是照着學了?”

    周逄齊瞥着周攀,“我要舍不下,就不會把圭兒送出去了。”

    “他衝動易怒,確要人治治。”

    “只是作爲父親,難免擔心他受不住都前衛那個強度的訓練。”

    “父親,你把我扔前鋒營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周攀一臉酸溜溜。

    換以前,他絕對不會說這話,但和蘇閒懟多了,心裏的想法,不會再深埋着。

    蘇閒有句話很對,不管是君臣,還是父子,不交心,永遠無法真正靠攏。

    周逄齊失笑,“你要擔的是整個周家軍,我若不狠點心,你怎麼扛得住。”

    “我倒不知,你竟會羨慕圭兒。”

    “我花在他身上的心思可不及你十分之一,慈愛一些,也是應該的。”

    “圭兒捱過軍棍,你可沒受過。”周逄齊哼笑,他們父子之間向來嚴肅,鮮少像這般隨意,談的也都是軍務。

    “二弟雖沒少捱揍,但活的肆意,我有時瞧着確實羨慕。”周攀笑了笑,沒有否認。

    “要不,你替圭兒幾天?”周逄齊摸了摸鬍子,似在爲周攀着想。

    “父親。”周攀臉黑了,“你這確定沒偏心?”

    “怎麼說話的!”

    “我偏心能叫你瞧出來。”周逄齊斜瞅周攀。

    “把這信傳去寧陽,舉辦登基大典,還是要他們文臣來。”調笑了幾句,周逄齊拿起桌上的信,朝周攀開口。

    “不必擔憂蘇閒,他能從大乾內宮走出來,至今活蹦亂跳,不是那麼好宰的。”

    “滑着呢。”

    “這倒也是。”周攀點了點頭,“太上皇刺殺那麼多次,都沒得手,反倒叫他奪了社稷。”

    “殺蘇閒,確實難。”

    周攀搖了搖頭,邁步出了營帳,心裏爲李易祈禱:策馬飛撲,摔死他個犢子玩意!

    讓他一天到晚不幹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