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相思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月下果子酒字數:2199更新時間:24/06/27 10:44:22
清月若聽聞了,定會起疑。
他是沒法聯繫到大乾那些人,但他們可以過來打探他。
有了人手,他弄死崔成錦那個玩意。
李易還從沒翻過這麼狠的船。
每半月換一次藥,而每次換新藥,必定是新的折磨。
腿稍稍一動,李易疼的脖子上青筋都暴了起來。
“忍受的住?”
荀修試了試水溫,看向李易。
“可、可以。”渾身直顫,李易吐着字。
“那就好。”荀修轉過身將最後一味藥放了進去。
剛把衣物取來的芸娘,在門外聽到裏頭傳出的嘶吼聲,手心當即一緊。
她是見過李易的堅韌度的,再疼,他都讓自己笑着。
但這會,卻跟個野獸一樣失控。
荀修推開門出了來,一般備好藥浴,他就會離開。
受不受得過去,全看李易自己。
芸娘在外面定了定神,這才緩步走進去。
屋裏很腥臭,李易靠在浴桶上,身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看着極滲人。
“李易,想不想看看我最拿手的一支舞。”芸娘放下衣物,將厚實的外衣脫下。
像她這種媚骨天成的人,身體柔韌度,非常人可比。
隨意的幾個動作,就自帶風情。
更別提,展現女子身姿的舞蹈了。
當年,名滿建安的三名女子中,芸娘是其中愛慕者最多的。
她一動,魂都被勾走了,哪還有心思去琴棋書畫。
李易指尖抓在浴桶邊緣,磨出血,眼睛盯着芸娘,他的眼神逐漸清明。
當藥效過去,他靠在浴桶上,整個人猶如散去了所有骨頭,仰頭望了望屋頂,李易暈了過去。
“李易,君子正衣冠,你這領子總是叫你弄亂了,這習慣不好,得改。”少女輕聲道。
“璃兒?”
“璃兒!”李易激動的像個孩子撲上去。
但他一撲,畫面瞬間散了。
“李易,就取一個朝字吧,希望他能和你一樣,時刻都充滿朝氣。”女子抱着剛出生不久的孩子,輕笑道,眉目間是讓人繾綣的柔色。
李易瞧着屋裏的溫馨,視線凝在女子的臉上,難以自制的伸出手。
可和之前一樣,畫面又崩碎了。
“璃兒!”
“璃兒!”
黑暗裏,李易環首四顧,大喊,不停尋找着她的身影。
一個個小片段升起又破碎。
“李易,你食言了……”
當畫面再一次凝聚,看着女子臉上的淚水,李易心痛的躬下了身,不停的搖頭。
“璃兒……”
“璃兒,你等我,等我……”
“璃兒!”
李易猛地睜開眼,兩行淚從他眼角流下。
醒來的這些日子,他一直強迫自己不去想。
相思一起,必泛濫成災。
他怕自己會不顧一切的回去,可他現在這個樣子,他怎麼能讓陸璃瞧見。
站都站不起來的廢物。
他家璃兒,雖說堅韌,但也最是柔軟,當面還好,可一旦背過身,她必定哭紅了眼眶,默默承受完,再佯裝若無其事的在他面前歡笑。
李易深吸了口氣,抑制住心裏泛起的酸澀。
他再怎麼樣,也得站着,站着走到她面前,說上一句,“璃兒,瞧,我沒有食言呢。”
李易知道自己傷的有多重,如果不是盛父爲他請來荀修,他壓根不可能醒,一輩子都會是活死人,或者在某刻,終於沒堅持住,滿懷不甘的咽了氣。
他得抓住,抓住這站起來的機會。
只有站着,他才能爲她撐起那片天。
璃兒,再等我一些時間,一定,一定不會太久的。
李易閉了閉眸,將瘋狂涌起來的想念,咬着牙壓下去。
對大乾,他有太多的牽掛,陸璃、蕭清月、溫媱、唐藝夢、大寶小寶、朝兒、潤兒、都前司……
費了好一會,李易才平緩了呼吸。
當他再睜開眼,面前是一張俏麗的臉。
芸娘在榻邊坐下,嘴角噙着笑意,“小太監,行啊你,連皇後都染指了。”
“太子不會是你的吧?”
“飯可以亂吃,話亂說,容易死人。”見是芸娘,李易放下戒備,隨口道。
“那你可知,你昏迷的這些時間,嘴裏一直在唸叨皇后的名字。”
“璃兒,喚的很是情深呢。”芸娘戲謔道。
“什麼時辰了?”李易不想繼續那個話題。
陸璃是他心裏,最不容討論的存在。
“丑時三刻。”
“覺着餓了?”芸娘是個識趣的人,李易不想提,她自不會揪着不放。
“丑時三刻?我這一昏,竟睡了這麼久。”
“餓了。”李易看着芸娘,他運氣當真不錯,若換個人撿到他,怕是轉手又給扔回河裏,更別說請神醫,悉心照料,又顧他吃喝了。
這點,李易當真誤會了,芸娘想扔回去的,都該馮常那貨非來一句,還有氣!
也怪她起了惻隱之心,要早知道一照顧要照顧這麼久。
芸娘都不用馮常動手,她親自給李易丟回河裏。
“嗯。”芸娘起身,去把小廚房溫着的飯菜拿了過來。
她院裏倒不是沒侍女,怪就怪她之前演的太過了。
如今只能爲了維持人設,繼續走下去。
“現在可還疼的難受?”芸娘將湯汁伴在飯裏,擡頭問了一句。
“也就那會,熬過去了,倒感覺渾身舒泰了。”
李易輕聲道,張開嘴將芸娘喂過來的飯菜吃下去,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
“那就好,鬼哭狼嚎的,別攪了我娘的清夢。”
“…”
“你娘住的院子,離我們這還是有些距離的。”李易瞥着她。
這女人,關心人就關心人,還非扯個理由遮掩,嘴利心卻軟。
“芸娘,好馬不吃回頭草,不該念的人就別擱着佔位置了。”李易漱了口,緩緩說道。
“我瞧着,就有那麼犯賤?”芸娘眼波流轉,“我對聞恆早就沒了愛。”
“他負我,是我眼拙,看錯了人,怨不得誰。”
“但他將我抵押,致我陷入污泥之地,這卻不是時間能釋懷的。”
“有想報復的手段?”李易直了直身體。
“想也沒用,自尋苦惱罷了。”
“沒看我爹都發配綏地了。”
芸娘給李易擦了擦嘴,照顧的太久,某些行爲已經養成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