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心慌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可惜queens字數:4236更新時間:24/06/27 10:39:47
    全寶藍同學心情很不好,或許每一個被搶走了棒棒糖的小朋友心情都會不好,何況是一個限量版的棒棒糖。

    繼宿命cp雙雙入坑後,恩居一個去了美國、一個不想面對有過短暫修羅場的韓孝周,能來“探班”謝乾玉的人選只剩下了“真假忙內”。

    在被“黑藍頭子”樸素妍攻擊了一番“年齡問題”後,大蘿莉全寶藍光榮接受了今天的任務。

    不來不知道,一來嚇一跳啊,看到這樣的場景妹妹們是怎麼沒氣出心臟病來的?

    今天之前的全寶藍對自己還是很有自信的,或者說對自己和謝乾玉的關係很有自信。

    她知道自己是唯一一個住進過謝乾玉家裏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被謝爸謝媽當作親女兒對待的人。

    起初她也對謝乾玉對她的好有些疑心,兩家人都認識沒多久就好像是世交一樣親切。

    偶媽忙着拍戲本想把自己放在寄宿學校,卻被謝乾玉截了胡,直接跟他同班同吃同住上學。在父母都忙於工作的情況下,兩個小孩成了真正意義上的“一家人”。

    可後來想想自己全身上下似乎也沒什麼值得謝乾玉貪圖的,一起住了兩年多都還是個小胖妞。再加上對方的好真的就是不圖回報一樣,甚至能感覺得到...像是粉絲對待偶像那樣的瘋狂.....

    漸漸的,全寶藍也習慣了謝乾玉對她的好,心安理得地享受起對方的無微不至。

    直到今天來看到監視器中的畫面,那熟悉的抱在一起看電視的姿勢,讓內心脆弱的大蘿莉心亂如麻:

    明明是...只跟我一起做過的事......

    儘管知道是在拍戲、是工作上的需要,但全寶藍心裏還是忍不住酸溜溜的。

    那樣抱在一起在沙發上看恐怖片,是她過去經常和謝乾玉一起享受的姿勢,男人有些瘦弱但堅實的臂彎給她提供了最多的安全感。

    可現在那熟悉的姿勢,男人懷中卻變成了一個陌生的女人,那一絲支持女孩的安全感瞬間變得搖搖欲墜。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見過光明。

    對全寶藍來說幸運的是她得到了謝乾玉的關心、找到了自信;不幸的是她只得到了謝乾玉的關心,並且長時間藉此作爲唯一的精神支柱。

    當這點唯一性被破壞時,故事好像會有個註定悲劇的結尾。

    “要多曬曬太陽....才會長高啊......”仰頭看着冬日裏難得的暖陽,遠處看上去全寶藍好像真的在無憂無慮地曬着太陽。

    可如果有人走進保姆車一看,就會發現女孩萌萌的小圓眼中已經蓄上了淚花。

    “其實就連你,也會不喜歡矮個子的女生對吧。”

    失去希望的第一表現,就是對自己的缺點開始產生無限的懷疑。

    全寶藍也認識韓孝周,也見過女孩172公分的高挑身高,這讓她更是陷入淡淡的自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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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沉浸在和美女拍攝吻戲的謝乾玉不會想到,那個讓他心疼的女孩現在的處境已經岌岌可危。試圖推心置腹被拒絕後的他已經放開了限制,嚼完口香糖後輕鬆地把拍攝當成了“享受”。

    原本唯美的吻戲過後應該還有一段更勁爆的牀戲,但今天實在是拖的太久,乘勝追擊的打算被導演取消,改成了室外平臺上、謝乾玉抱着韓孝周蜻蜓點水的一吻。

    從略顯昏暗的房間中走出來,兩人都有些不適應地眯了眯眼睛。

    “辛苦了孝周,很專業啊。”

    不滿地看了一眼伸懶腰的謝乾玉,狀態莫名好轉的韓孝周有些不悅地說:“我也沒拍過吻戲,不要說的我很有經驗的樣子。”

    “莫??”這讓謝乾玉很驚訝,實際上剛剛這段戲都是韓孝周飾演的“盲女”靜華佔據主動地位,他真的是處於被動“享受”的感覺。

    一路引導着謝乾玉完成拍吻戲拍攝的韓孝周,居然還是第一次,這也讓他很意外:以演員作爲職業有吻戲他覺得很正常,畢竟“佳物cp”時他跟樸孝敏早有過半借位的吻戲了。

    哦對,還有《Yayaya》劇情版MV裏跟那個矮個女孩地久天長的一個吻。

    “呃....第一次就這麼給我了.....會不會覺得很,呃,很虧?”

    “別想太多,大家都是成年人了OK?還有一場早拍完早收工吧!”

    從車上瀟灑離開後的韓孝周好像也找回了一點往日的灑脫,一句問句堵上了大腦宕機的謝乾玉的嘴。

    站在樓梯末端的高臺上,居高臨下的角度讓謝乾玉剛好能看見監視器所在的工作臺以及後方不遠處的保姆車:全寶藍依舊坐在車門的邊沿處,只是不再擡頭沐浴着陽光,而是變成抱着腿把腦袋緊緊埋入了兩腿之間。

    “這孩子,別出什麼事啊.....”和大蘿莉朝夕相處那麼久,對她謝乾玉也算是瞭解,這樣可的動作在全寶藍身上可不是什麼積極的表現.....

    心中牽掛着全寶藍,謝乾玉也只能全身心地投入到拍攝中去,希望能爭取到早點下班。

    終於是在和韓孝周的配合下,戶外這簡單的高甜鏡頭兩條就過了,宋一坤也是終於不用心疼膠捲了。

    韓孝周做的這個動作,和平常樸智妍撲倒謝乾玉懷裏的動作很像,男人也算是輕車熟路,直接用強壯的手臂接住了跳上來的韓孝周,順利通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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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天總是黑的很快,劇組收工的時候已經能看見下弦月在雲層中若隱若現了。

    夕陽輝映着一對壁人擁吻,雖然只是蜻蜓點水的一下,全寶藍也沒去自找不舒服,放倒了副駕駛的椅子躺着刷了會兒手機。

    其實早在謝乾玉和韓孝周糾結於室內那場吻戲的時候,不耐煩的全寶藍早不想執行什麼“監視任務”了,只是一連兩個電話都沒聯繫的上孫姐,她也就放棄了,乾脆躲起來看着手機,不知不覺就玩到了快天黑的時分。

    “Hi美女!有什麼我能爲你服務的嗎?”就當全寶藍想要再打給孫姐時,駕駛室的門被人拉開,來的人正是笑得很燦爛的謝乾玉。

    討好的笑容只換來了女孩的狐疑:“孫姐呢?”

    “回家了啊,人家不也要休息的麼。”很理所應當地搪塞了女孩的問題,謝乾玉又一次充分發揮了自己不要臉的有優點,“所以全小姐想要去哪呢?我送你回去好咯。”

    剛被“教育”過的女孩們都清楚這個男人對QS公司說一不二的掌控力,全寶藍自然也知道是他搞的鬼:“那算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吧,你記得把車還到公司就行。”

    話沒說完,坐直身子的藍波就要去拉車門把手,卻被謝乾玉直接拉住了,反手按下駕駛座的鎖車鍵讓女孩無處可逃。

    “哎呀,現在油價那麼貴,打車很貴的~我送你我送你,公司的油錢能報銷的啦。”

    無力反抗的全寶藍同學只能跳直了椅背、繫上安全帶,然後氣鼓鼓地抱着自己最傲人的部位不說話。

    謝乾玉知道女孩這是耍脾氣呢,想盡辦法逗她開心:“想去哪啊藍波,是直接回宿舍吶還是阿加西帶你去遊樂園玩啊?”

    沒有得到哪怕一個表情的迴應,謝乾玉也不知道快一片漆黑的停車場有什麼好看的,能讓全寶藍盯着前面看這麼久。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想去遊樂園了,是不是好久沒跟阿加西一起去樂天了?”

    “你逗女孩的手段真的很低級,這麼多年了一點進步都沒有,謝乾玉,社長nim!”

    女孩特有的低沉嗓音聽起來有些煩悶,讓謝乾玉尷尬得不知道該說什麼,笑容凝結在了臉上。

    “生氣了?”

    “沒有。”

    “明明就.....”謝乾玉還算識趣地停止了沒意義的逼問,擰動鑰匙緩緩發動了車輛,“我才應該生氣吧,有些人拍舞臺劇的時候都沒有認出我.....”

    全寶藍無神的目光中終於恢復了一點清明,轉過頭看着開車男人的側臉,突然間覺得好像陌生又熟悉:“那個...一句臺詞都沒有、用面罩把臉捂得嚴嚴實實的騎士是你?”

    “對啊,爲了配合你的身高我可是全程彎着膝蓋演完的,所以才穿了那麼寬大的披風啊。”

    “怎麼樣,我一回來就想到找你演舞臺劇,是不是很感動?”自作聰明的謝乾玉以爲用點“蠅頭小利”就能讓全寶藍消氣,沒想到自己這下是捅了簍子了。

    剛彎起一點笑容的嘴角瞬間又垮了下去,寶藍快速眨了眨眼睛讓快溢出的淚水收回去,儘量保持平靜的聲音說:“你這是在給我資源、還是在施捨我嗎,謝乾玉?真的是,謝謝你了。”

    在處理男女關系上,謝乾玉是有點嘴笨,但不代表他情商低。

    女孩有些顫抖的聲線還是被他抓住了,很快就意識到今天全寶藍的不對勁:“怎麼了藍波,我有哪裏做的不好嗎?”

    “沒有,送我回宿舍吧。我會告訴她們的,沒必要再來看你演戲了,之後就不會打擾你了吧。”

    雖然心靈有些容易受傷的脆弱,但全寶藍也有着自己的堅持:她寧可回到寢室把臉埋進枕頭裏流眼淚,也不想在這個討厭的男人面前掉一滴淚花。

    “吱”的一聲,被危機感籠罩的謝乾玉直接拉上手剎把車停到了路邊,轉過頭認真地看着全寶藍:“怎麼了藍波,你這樣我心很慌。”

    嘴脣囁嚅一番,好像想說些什麼的全寶藍最終還是一個字沒說出來,只是眼淚已經不爭氣地滑落。

    謝乾玉最是見不得女孩哭,尤其是爲了自己,雙手握上了女孩的柔荑,卻不知道能做點什麼。

    車廂中沉默良久,稱得上青梅竹馬的兩人從沒像現在這樣有過堅固的隔閡——明明手牽在一起、明明同坐在不足一平方的空間中,卻彷彿相隔了千萬裏。

    “我...拍..這種親密的戲份,你..不開心...了....是嗎?”吞吞吐吐地猜測一番,謝乾玉只說對了一半。

    感受着男人粗糙手掌上傳來的溫暖,靜謐的車廂內全寶藍心中卻一片荒涼:“你跟孝敏拍吻戲,我說什麼了嗎?”

    無語凝噎,謝乾玉想到了自己要和鹹恩靜拍《我結》的事情,女孩們肯定也都知道了,可好像都沒表現出什麼牴觸或者不滿的情緒。

    或許看不出來,也並不代表着沒有.....自己這麼任性地做,是不是太過自私、太過不考慮她們的感受了...?

    “馬上就要過年了,今年過年打算怎麼過?要不要把全伯伯和宇藍叫上,我們聚一聚吧?”

    “沒必要試圖拿家人感動我的,太長時間不見面我已經習慣離開他們的生活了,你這樣只會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吶,謝乾玉。”

    溫熱的淚滴不斷沿着已有的印記沖刷着女孩的娃娃臉,內心重新被自卑和煎熬填滿的全寶藍強扯出一個微笑:“走吧,送我回宿舍吧,明天還要去公司錄歌呢。”

    此刻的謝乾玉同樣心亂如麻:前世他是最堅定的藍堂癡漢,今生他是全寶藍最親密的哥哥,但現在他卻覺得自己對全寶藍一無所知、一點都不熟悉。

    在片場被暴走的蘿莉逆推後,他跟女孩最早發生了一些超過友誼和親情的事情,也是那次柔軟的觸感讓謝乾玉有些忽視了全寶藍的感受,天真地把這個大蘿莉當成了會永遠愛着他的女兒。

    忘了有多久像現在這樣束手無策,心慌意亂的謝乾玉真的沒辦法了,只能鬆開手剎重新啓程,把女孩送到了宿舍樓下。

    無聲地哭了很久,全寶藍痛恨自己這像是水做的身體,不知從包裏抽出來多少紙巾都沒能止住眼淚。車子停下的那一刻,她用紙巾狠狠按了按眼睛,暫時止住了眼淚後飛快地推門跑了出去。

    看着全寶藍倉皇離開的身影,謝乾玉在原地一直看着她走進樓道、完全消失不見。他拿出手機猶豫了片刻,還是給鹹恩靜發去了信息:

    ‘幫我關注一下寶藍的情況,她心情有些不好。’

    ‘拜託了,謝謝。’

    發完信息後,謝乾玉直接把手機扔向了副駕駛,放倒座位躺下,就這樣靜靜地看着T-ara宿舍的窗口,白色的燈光很單調,他卻看了很久很久.....

    奔馳跑車的鑰匙早交給胡姐帶回去了,躺在車上靜靜凝視着樓上的燈光直到熄滅,拍戲的疲憊讓謝乾玉漸漸變得昏昏欲睡,又或許是情感上的心力交猝讓他無比困頓,頂着冬夜的寒風他就和衣在車裏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