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墨邪抱住時間浩晷之時,他在心中默默地罵了自己一句:
我怎麼這麼衝動?敢跟聖尊境法神搶令法?不要命了?
嶽知見墨邪抱住時間浩晷,只是冷哼一聲,笑道:
“不自量力!”
嶽知只需要揮出一掌,便能將墨邪殺死。
但墨邪太靠近時間令法,因爲擔心影響到時間令法。
嶽知只能伸出兩指,捏住墨邪。
墨邪抱着時間浩晷。
於是嶽知捏起墨邪,時間浩晷也跟着被帶了起來。
“嗯?”這時,嶽知才發現,時間浩晷之中,漏出了大量金色靈光。
靈光正是時間令法!
時間令法所釋放出的光,是金色的;與嶽知的神元能量相似,他差一點沒認出來。
“好豐富的令法能量!想必全部的時間令法,都在這裏了!妙,真是太妙了!”
嶽知一邊笑着,一邊伸手,去奪取時間令法。
墨邪眼看着嶽知巨大的手掌,逐漸壓向自己!
他拼命想要逃離。
“快點,逃!我必須快點,再快點!”
墨邪小聲地催促着自己。
他幾乎拼盡了全力,但是腳步卻不往前行,反往後走!
想逃,卻反而向後移動,朝着嶽知的手掌撲去!
這跟找死可沒什麼兩樣!
嶽知可不會像黎紫雅一樣,給墨邪一條生路!
墨邪急了,急到胸膛下的煉星鼎,也跟着高速翻轉起來。
不,不對!
墨邪突然意識到。
煉星鼎從一開始就在翻轉了。
而現在,煉星鼎的翻轉,卻與之前,是相反的方向!
詭異,太詭異了!
自己想向前走,卻向後移動了;
煉星鼎與原先翻轉的方向反了過來!
這樣的一幕,墨邪有些熟悉。
這,難道是……
他大膽地轉過身來,望向嶽知。
正如墨邪猜想的一樣。
嶽知的手掌,也在往回收!
剛剛,嶽知明明是將手掌壓下來,但是現在,卻朝着原先的路徑,往回收!
這是,時間倒流!
墨邪急忙低頭,仔細觀察時間浩晷!
時間浩晷之中,流出了金色能量。
金色能量,如同河流一般,將墨邪泡在其中!
河流中,可見形形色色的光影。
光影之中,有着許多過往的經歷!
墨邪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那些光影,是時間殘相。
而金色河流,便是,時間長河!
周圍的時間,正在倒流!
三位法神的動作,緩慢地往回收。
他們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那麼猙獰。
並不驚訝。
三位法神本身,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時間正在倒流。
更沒有發現,此時此刻,墨邪竟然逐漸擺脫了時間倒流的影響,開始在時間長河之中遊動!
墨邪抱着時間浩晷,遊離嶽知。
他發現,時間浩晷中流出了更多的時間長河。
時間長河,如同千萬條蛛絲,纏繞在一起。
“法神尚且受時間長河的影響,我卻能如此自由地在這裏遊動?”
墨邪身處時間長河之中,越發覺得自己的身世,過於奇異。
也許,他自己還有更多的身份,還沒有理清。
“按照法神們的意思,時間令法是我在很久以前藏進時間浩晷之中的,看來,又是亂妄的把戲!我現在,倒是能接觸時間浩晷了,但是,這玩意要怎麼用呢?”
墨邪抱着時間浩晷,卻不知如何使用它。
墨邪細心觀察,很快便發現時間浩晷中漫出的時間長河裏,有着濃郁的時間令法。
自己胸腔之下的煉星鼎,正浸泡在時間令法之中。
煉星鼎接觸時間令法後,旋轉得更快了。
煉星鼎急速旋轉,射出一道白色光柱。
白色光柱形如漩渦,拉扯着墨邪。
“啊?怎麼,怎麼回事?”
墨邪還沒來得及研究發生的事情,便被白色光柱拉入其中。
墨邪的神軀,被自己胸膛下的煉星鼎,吸了進去!
他的意識,開始體驗輪迴!
這是,最後的一次輪迴!
第一百次輪迴!
度過這次輪迴,墨邪將有把握——
成爲神民十心,衝擊法神之位!
當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起。
他並不是被困在藥池之中的那個青年。
而只是一個小孩。
天寒地凍。
他卻穿得單薄。
狂風掀起他薄弱的衣服,欺辱着他瘦弱的身體。
其餘寒風,藉着他衣服上的破洞,驅散了他身體的溫熱。
憑由狂風拍打。
雪花也逐漸飄了起來。
雪風打在他的臉上,凍得他直哆嗦。
他急忙側着身,靠向自己的父親。
想尋求一點溫熱。
可父親卻二話不說,伸出大手,抓着他破爛的衣裳,把他拎了起來。
隨後,將他丟進一個精緻的竹籠之中。
他還沒來得及感慨,卻突然聽見一個女性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二十兩銀子一個健壯的男孩,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牙行正在舉辦活動,買一個小男孩,便附送一個四歲女孩或者男孩,聰明能幹,吃得還少!”
墨邪通過竹籠看到那位正在吆喝着的女性。
是一位中年婦女。
她穿着棉衣,向周圍的行人,介紹自己的“產品”。
那位中年婦女,正是墨邪這一世的母親。
而她的“產品”,就是自己。
墨邪的父母,都是牙人。
所謂牙人,便是人販子。
墨邪所在的小國,在不久的將來,便會滅亡。
國家動盪,賣兒鬻女者數不勝數。
他的父母,也是嘗到了販人的豐厚利頭,這才想當人販,甚至還生出兒女來賣!
只可惜。
墨邪的兄弟姐妹們,被賣出去之後,沒過多久全因體弱而死了。
正因如此,墨邪父母的人販生意,變差了許多。
以前還能賣五十兩一個小孩,如今只能賣二十兩,還得附送一個!
吆喝了一天。
最終只剩下墨邪沒賣出去。
到了夜晚,墨邪父母早早便收攤。
用一個破舊的小推車,把墨邪都推了回去。
車上,數個空蕩的竹籠擠着最中間的一個竹籠。
最中間竹籠中,正是墨邪。
他的目光,就像是那些被販賣的雞鴨無異。
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將來的命運,會是怎麼樣的。
墨邪受了風寒,咳嗽連連。
但是他的父母,並沒有在意。
反而是小聲抱怨了起來——
“麻的,他要死不活的樣子,人家肯買才怪呢!”
“今天就剩他賣不出去,要是把他帶回去,家裏可沒有那麼多吃的啊。”
……
墨邪父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決定——
把墨邪拋在荒山野嶺!
憑他自生自滅!
可這時,迎面卻走來了幾位合歡宗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