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邪腦海之中,響起了模糊的聲音。
還沒等他猜想那聲音來自哪裏,卻被一個尖銳的聲音,打斷了——
“啊——我,我!不甘心!我!我還想活!啊,這不公平的命!命!我的命!我的孩兒!孩兒!”
劉馬幾近發瘋時,所發出的尖銳聲音,把墨邪的意識,拉回了茅屋之中。
等他緩過神來的時候,茅屋中,已經被黑、藍兩種色彩的靈霧,填滿了!
兩種靈霧,混沌、雜糅。
墨邪陷在靈霧之中,伸手不見五指。
懷中的嬰兒,開始哭泣——
“哇哇哇!”
“哇呀呀!哇——”
墨邪輕呼了一口氣。
一股黑霧,從他口腔之中漫出。
黑霧推開了周圍的兩種靈霧,取而代之。
隨後,墨邪便可以輕鬆地指揮黑霧,爲自己讓出道來。
黑霧朝兩邊推開,爲墨邪掃清了面前的視野。
他終於可以看到劉馬了。
但這時,他卻發現,劉馬已經一言不發,一動不動了。
兩個嬰兒,在墨邪的耳邊不停地吵鬧。
墨邪也並不阻止他們。
他只是哀嘆了一聲,感慨道:
“想必,這兩個小孩,是意識到自己的父親死了,這才突然哭了吧?我試試,能不能用靈丹,讓他復活吧!”
說着,便見墨邪輕輕晃動了一下袖口。
一顆天階高級的恢復丹,從他的袖間飛出。
他控制着黑霧,分開劉馬的嘴巴。
隨後把恢復丹,拋進劉馬的嘴中。
恢復靈被墨邪研化成細密的靈粉,最終利用黑霧,送來劉馬的體內!
幫助劉馬,完全吸收藥力。
可惜的是,劉巴的身體,再也無法吸收靈丹了。
墨邪無力回天,於是覺得奇怪——
按理說,將死之人,吃了我的靈丹,應該可以復活才對。
但是,他卻死得這麼徹底!
這與令法有關嗎?
“哇啊啊——”
這時,墨邪懷中嬰兒的哭聲變得更大了。
墨邪輕嘆一聲,望着兩個嬰兒,安慰道:
“對不起了,你們的父親,救不回來了,節哀吧!”
墨邪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聽得懂。
說罷後,便將周圍的兩色靈霧,收聚回兩個嬰兒的體內。
隨後又收起了邪冥離火和黑霧。
將一切,歸於平靜。
黑霧散去之後。
墨邪這才發現,整個茅屋,已經碎爛掉了。
而自己,也正在一個深坑之中。
墨邪意識到,這深坑是自己的黑霧形成的。
平靜之後,李玉貞便從地面飛了下來。
當她發現劉馬已死,便倒地哭了起來。
她的親生父親離她而去,如今,劉馬也離她而去。
一位是親人,一位是勝似親人的存在。
都不在世上了。
她又如何能不哭泣?
墨邪感慨一聲,隨後一手抱着兩個嬰兒,一手抱着李玉貞,從深坑之中飛出。
回到了地面。
剛到地面,老婦便迫不及待地衝上前來,
墨邪把兩個嬰兒,交給了她。
老婦抱着嬰兒,跪在地上,朝墨邪磕頭。
隨後又擡起頭來,向墨邪問道:
“大人!仙人!貴人!感謝您救了我的孩子,還有我!但是,劉馬呢?他,他怎麼不跟着你一起上來?”
老婦的眼神之中,閃動一絲渴求。
她已經猜測到,劉馬可能已經死了。
但是,她還保留着一絲可能!萬一!
萬一!劉馬沒有死呢!
萬一呢!
親人瀕危之時,人們總是願意相信奇蹟。
但,很可惜的是——
奇蹟,往往不在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墨邪鬆着眉頭,輕聲道:
“劉馬他,救不回來了,節哀……”
節哀。
這兩個字,從墨邪的嘴中說出。
他此時的語氣,已經比尋常好了太多太多。
但是,這話在老婦聽來,還是如同寒冰刺骨!
老婦渾身無力。
她歪着身體,倒在地上。
哭得歇斯底里:
“劉馬啊!你怎麼忍心棄我而去!啊呀!我的老馬!老馬啊!老馬啊哎——”
她慟哭起來,整個身體像是一座舊房屋,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垮掉。
但是,她卻不忍心將懷中的嬰兒放下。
她甚至想與劉馬一同去死。
但,又憐惜懷中的孩子。
這才沒有尋死。
這時,李誠也帶着他的下人過來了。
李誠看着李玉貞哭成淚人的模樣,又怯生生地看向了墨邪。
他有些心虛。
劉馬是皇家太監,又跟隨了李玉貞很長的時間。
劉馬落泊之後,卻沒有受到較好的待遇。
變成了今天這副模樣,他身爲皇帝,多少也有些責任。
李誠看到李玉貞傷心,自己心裏也不好過。
又擔心墨邪會因這事而生氣,又覺得慌張。
於是立馬派人去給劉馬收屍,並打算厚葬劉馬。
隨後,李誠又來到李玉貞的身邊,安慰李玉貞。
片刻之後,墨邪便和李玉貞回了唐國皇城。
在離開之前,墨邪望着老婦懷中的龍鳳胎,心中有種怪異的感覺。
總感覺,這對龍鳳胎,他們將來的人生,很可能十分不凡。
墨邪與李玉貞等人,飛行着,離開此地。
被老婦抱在懷中的龍鳳胎。
他們一邊哭着,一邊睜開了眼睛,目送着墨邪的離開……
墨邪與李玉貞在皇城住了幾天後,才回長生宗。
一個豔陽高照的中午。
墨邪與李玉貞一同回長生宗。
他們愜意地在極高的天空中飛行着。
梭!
一道靈光,穿過一座高山。
靈光餘下的能量,形成了狂風,將山上的樹木連根拔起。
引得山上的魔獸紛紛逃離。
魔獸逃離的同時,也有一位人類,正在其中!
一位男修士,騎着一隻黑金色的靈鶴,從獸羣之中飛起。
天空中,還殘留着墨邪經過之時,留下的靈光。
靈鶴高飛而起。
鶴背上的男修士,望着天空中遺留的靈光,輕聲感慨:
“剛纔從這裏經過,引發大亂的,應該是長生宗宗主墨邪吧!墨宗主果然名不虛傳吶!上一次見他的時候,還是在青嵐宗呢!你對他也有印象是吧?小哩哩?”
男修士撫摸着靈鶴的脖頸,輕聲細語地說着。
這位男修士,正是青嵐宗弟子,張九弦。
此行,只是外出歷練。
如今的他,已經是元丹九階。
而他身下的靈鶴,也已經達到了地階一級
一人一獸,飛行在高空中。
靈鶴聽了張九弦的話後,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狠意。
張九弦卻沒有注意到。
他只是,緩慢地在高空中飛行着,並與靈鶴小聲低語:
“咱們換個地方修煉!我知道一個地方,那是個極佳的修煉之地!我說不定能在那裏晉升到元丹十階!”
他身下的靈鶴,點了點頭。
似乎是在贊同張九弦的話。
只是,張九弦沒有注意到。
這靈鶴點頭過後,竟然還悄悄地動了一下它的尖喙!
那模樣,像極了一個人,正在壞笑!
不知這靈鶴,在打着些什麼壞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