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那裏有人！”
白素小聲自語。
興奮之餘，她顧不得身上的髒污。
便匆匆地站起身，朝着轉角處的破屋奔去。
走得越近，便看得越清。
破屋之中，真有人！
是一個男人。
那男人，正背對着她。
男人似乎在燒烤着一隻野兔。
肉香從屋內溢出，牽動着白素的鼻子。
同時也使她的胃，有些堅持不住。
咕嚕嚕嚕……
飢餓，化成了悲憤的低吼，叫出了聲音。
最終，她來到了破屋門前。
男人正背對着她，將一隻烤好的兔子，高高揚起，最後扯下了一隻兔腿。
男人正吃得津津有味。
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
白素倚靠在破屋的門邊，小聲地問候道：
“你，你好！”
聽到聲音，那人猛然轉過身來。
對方的一轉身，卻把白素嚇得摔倒在地。
因爲，男人的臉，如麪糰一般旋擰在了一起。
五官都不在原先的位置上。
看起來，不像個人。
“你，你是人是鬼！”
白素睜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一邊說着，一邊朝踉蹌地朝外面跑去。
那男人也不追，而是默默地轉身，自顧自地吃起了烤兔。
白素逃遠後。
發現男人並沒有追自己，於是有些好奇。
再加上肚子實在餓得緊，而肉香正萬分誘人。
她鬼使神差地，再度來到了破屋前。
她小聲地問：
“你是人吧？”
那男人沒有回頭，而是一邊吃着兔肉，一邊平靜地回答：
“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白素壯着膽子，往前走了幾步。
她來到了男人的面前。
再一次看到那張詭異的臉，白素心有餘悸。
但是，當她看到男人手中的兔肉與聞到肉香的時候，心中的恐懼便被消去了不少。
她小心翼翼地問：
“我可以，吃一口嗎？”
她問出了一個大膽的問題。
甚至準備好…如果對方拒絕自己，應該如何回答。
出乎意料的是。
男人竟然只是瞥了白素一眼，便點頭同意：
“你吃吧！”
說着，男人從烤兔身上扯下兔子的後半截，遞給了白素。
白素高興地接過兔肉，卻突然皺起了眉頭。
因爲，她覺得對方的聲音，有些熟悉。
跟昨天晚上救過自己的那個人，很像。
“你…是昨天晚上救了我的那個人？”白素小聲地問。
由於昨天晚上環境太過陰暗，她沒能看清對方的身影。
但是她對對方的聲音，卻很熟悉。
男人不承認，但也不否認。
而是安靜地吃着烤兔。
這讓白素更加肯定了。
她先是咬一口兔肉，填滿了肚子的空缺。
隨後擡眼望向男人，再一次問道：
“你是昨天晚上救我的人，對吧？爲什麼不敢承認呢？”
男人瞥了一眼白素，隨後輕聲回答：
“我怕你被我嚇到…你剛剛不就被我嚇到了？”
“我那是……”白素慚愧地低下頭，小聲呢喃，“第一次見到這種……”
話說到一半，她意識到有些不禮貌，所以沒有繼續說下去。
沉默了片刻之後，她又小聲地道歉：
“對不起。”
男人並沒有放在心上。
白素沒地方去，便暫時跟在男人的身邊。
男人也並沒有趕走她。
二人接連生活了幾天，熟絡起來。
甚至開始成爲朋友。
就這樣。
她竟然跟他男人一同生活了數年。
她把男人叫做大哥哥。
男人稱她爲小白。
日子雖然過得貧苦，但至少沒有餓死。
直到…數年後的某一天。
他們在山上，遇到了一位修仙者。
那修仙者，竟然用仙術，將一隻死掉的小鳥救活了！
看到那一幕的時候。
男人對仙術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之後的日子裏，男人總是小聲嘀咕：
“我要修仙！修仙才能把我的臉治好！”
那時的白素，還不知道修仙爲何物。
於是，她只是擔心……
要是有一天，大哥哥因爲修仙，離自己而去。
那自己又將變成孤身一人。
這樣的擔心，很快就成爲了現實。
在一個陽光和煦的中午。
男人不辭而別，獨自去尋仙訪道了。
白素的生活，剛剛有了一點微光。
瞬間就掉入深淵。
她歇斯底里地把住處裏所有東西都砸爛。
最終蜷縮在角落裏哭泣。
她記得那時的悲傷。
正是那時悲傷的情緒，轉化成了她變強的渴望。
“如果，我也像那些仙人一樣強大，也許大哥哥就不會離開我了！”
那是白素最早想要變強的理由。
那理由激勵着她成爲了修仙者。
最終加入了太衍聖教。
漫長的修仙時光，轉瞬即逝。
她已經淡忘了最初的那個想法。
她的大哥哥，也早就死去。
但是，變強的衝動，依舊停留在她的腦海。
年少時經歷的過往，對一個人的影響，總是那麼深刻。
過往逐漸回收。
一道寒光緩緩浮現在立語的額頭。
現在。
她不是白素，不是冰天聖女。
她是立語。
一個平平無奇的散修。
過往的記憶，如同一把尖刀，在絞挖着立語的內心。
她的記憶中再度出現那位大哥哥的樣貌。
但是恍惚之間。
那樣貌又被另一個面孔覆蓋。
是一道熟悉的面孔。
卻是令立語不解。
“墨邪？該死？我的腦子裏怎麼會出現他的樣子！”
她氣憤地捶打自己的腦袋，試圖把墨邪的影子趕出去。
可是，墨邪還是闖進了她的腦海。
她回想起了第一次見墨邪。
第一和墨邪愉悅時的畫面。
緊接着，眼前又出現了與墨邪相處的其他時刻。
無論是在牀榻間的交流，抑或是在封印之中的戰鬥。
墨邪的面孔，與之前大哥哥的畫面瘋狂地重合。
這令她十分反感！
“滾出去！滾出我的腦子！”
立語奮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臉頰。
想把腦子裏關於墨邪的回憶全部刪除。
可是，過往哪裏是說刪就能刪？
這些回憶，像是一根粗壯的繩索，勒住她的脖子，令她喘不過氣來。
她拼命地抵禦着這種強烈的難受。
這樣的回憶，持續了數日。
她承受着“情念心”的折磨。
直到一個陰沉的傍晚。
一道強光衝破山洞。
她終於從情念心的折磨之中逃脫！
並且，實力也有上漲！
如今，立語已是靈仙七階！
而同一時間。
墨邪尚未知道此事。
他只是覺得後背發涼。
但是，後背發涼並非因爲立語。
而是因爲，他剛從煉星鼎中出來。
他在鼎中體驗了第九次的輪迴。
又死了一次，故覺得後背發涼。
出了煉星鼎。
墨邪從寢宮中走出。
他坐上仙山上的虛空柱，直接去往天宙間的神宮。
他要在這裏，煉掉鼎中的兩位神民。
吞噬他們！
並試圖衝擊神民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