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句寒暄,卻是幽鈴渴望已久的。
水潤的眼眸輕輕晃動着波光粼粼,幽鈴像是一頭小花鹿,猛然撞上了墨邪的胸口,似乎恨不得直接撞到墨邪的心上去。
“你終於捨得過來看我了?嗯?”幽鈴反問墨邪。
墨邪哈哈笑了一聲,魚躍過窗臺,順勢將幽鈴摟入懷中。
夜晚,寒光灑在二人臉上。
彷彿是夜光將他們的鼻尖,撞在一起。
許久未見,墨邪送來的見面禮,是沉重的擁抱;而幽鈴回禮過去的,卻是大膽的啃咬。
整齊如雪樺林立的貝齒,輕輕敲打墨邪的下巴;沒多久,便朝往其他地方溫柔地劃去。
今夜風冷,吹得窗臺靈光四起。
神元能量築就的宮殿表面,逐漸泛起虛空裂縫,甚至是蒼白裂縫。
那些候在宮殿外面的護衛們,突然聽到了幽鈴傳來的信息。
信息的內容是,讓他們退下。
當你的上司告訴你,你可以下班了的時候,很少有人會強行留下來加班,這些護衛們更不例外。
他們更樂意回到自己的山頭,跟自己的女人睡覺,也不想守在宗主門外,不能出聲說話。
護衛們離開之後,幽鈴的宮殿內升起了肉眼可見、黑粉相間的靈光。
靈光老樹盤根,順着門縫伸出。
靈光之中附着着奇妙的能量。
精緻的門扉突然出現變化,門上的玉石變得像是靈活的肉塊,在抽搐!
像是剛被殺死不久、剝出的豬肉。
死寂的門扉,甚至連同整個宮殿,都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呼吸着!
奇怪的生命體,像是久放的肉塊,生出了蟲子一般。
宮殿表面,看起來就像是在蠕動。
蠕動的過程中,又見有部分宮殿會悄然恢復最初的死寂。
但這樣還沒完,恢復死寂之後,它又會逐步變化出新的模樣、新的生息。
就像是不斷有生命在這裏誕生,又一步步地死亡!
而那些生與死,又不斷地往返,或者停止。
生死往返的同時,宮殿周圍地面的塵埃,也跟着變化。
時而停止在半空,時而倒退落下,時而緩慢升起……
那模樣,就像是凡人城鎮中表演的戲劇,戲劇根據時間分成多幕。
因此,戲劇中便會有過去、現在和將來的故事。
如果說周圍塵土的變化像是戲劇,那麼此時這一臺戲的時間線,就在不斷地混亂!
時間,在這附近變得混亂!
這是時間規則的表現。
除了時間規則之後,還有生滅規則、興奮規則悄然出現。
好在規則之力受墨邪壓制着,如若不然,早就將整個舌亡界給毀了。
更別說此時他的本體還在天宙之外。
他正在填補着舌亡界的新秩序。
天宙外,墨邪擡手間推動星辰、移動虛空。
規則之力順着舌亡界界印,感染整個世界。
舌亡界中,一輪圓月安靜地懸掛在漆黑的雲層裏。
除了墨邪之外,沒有人發現舌亡界正在誕生或者死亡掉某些東西。
比如某些不公平之事。
在夜光下,森林中長出細嫩的草芽;
峽谷中的河流,泛起異常的熒光;
海洋深處的生靈,誕生了千千萬萬個子孫後代……
生滅規則中的創生一面,悄然影響着舌亡界。
在同一片夜色之下。
一抹夜光穿透進合歡宗宗主的宮殿,越過窗臺,灑落在一隻細瘦的背部上。
一隻粗糙的大手,按壓在這小小背部,墨邪正摟着幽鈴。
他們之間的遊戲,剛剛開始。
幽鈴渾身間冒出淡淡的汗水,汗水打溼她的臉頰,使她本就稚嫩的小臉,顯得更加紅潤。
誰能想到,這看起來可能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女,竟是活了千百年以上的長生者?
誰又能想到,她臉上的紅潤,並不是她嬌羞的表現,而是她盡興的表情。
她抽動着鼻子,在呼吸之間,也抽動了周圍的空氣。
同時還將空氣中黑粉相間的靈氣,吸入體內。
她感受着黑粉靈氣,竟像是菸草愛好者沉迷於香濃煙氣。
又像是貪戀美酒的醉客,處於半醺時分,於是紅了臉頰。
但,鼻息之間的靈氣,並非最豐富的。
畢竟,她與墨邪之間的這場遊戲,就是雙修。
而雙修的時候,不單單是氣息交流……
空氣中黑粉相間的靈光,越來越糜爛。
糜爛的光,洶涌地奔向幽鈴,像是迷路的孩童找到了家。
但只有墨邪知道,這糜爛之光的家,是自己。
這糜爛的興奮之光,是從他墨邪身上漫出來的!
她還真是有天賦啊……墨邪不由得在心中感慨。
因爲,墨邪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興奮靈光,竟被幽鈴吞噬了大半。
興奮令法便被幽鈴吃了許多!
“這樣下去,你應該很快就能晉級,你應該會是下一個進行輪迴的神民。”
墨邪感慨道。
“嗯……嗯?”幽鈴似乎沒有聽到墨邪的話。
就像是沉迷於遊戲的玩家,沒有聽見敲門的聲音。
啪!
墨邪擡起手,揚下。
粗糙的手掌,狠狠地拍打在軟圓的玉白之間,玉白染上了桃紅。
“呀!你壞!竟在這個時候打我!看我不咬你一口!”幽鈴發出細綿的長吟,她溫柔地啃咬墨邪的肩膀,隨後回答墨邪剛纔的話,“晉級神民,會很危險吧?”
幽鈴看似在請教墨邪,卻擺出一副輕鬆甚至得意的模樣。
還沒等墨邪開口,她又補上了一句:
“嘻嘻,你應該有辦法幫我吧?我會好好報答你喲!”
幽鈴玩味地伸出小舌頭,像是白蛇吐信。
墨邪伸出食指,沒好氣地推開幽鈴的小腦袋,咧嘴一笑:
“你這小不點,運氣還真是不錯,要是在以前,法神和神帝根本不會關心神民的輪迴,甚至讓他們干擾輪迴都很難,但是現在,你有了我……”
墨邪的意思很明確了,他會幫助幽鈴。
幽鈴咬咬牙,嘟着小嘴,頗有怨念地說:
“哪裏小啦?人家哪裏小了?哼,我才是正常女人,不像你身邊那些老婆娘!虛僞,假仁假義……她們哪有我對你好?”
幽鈴並沒有接着抱怨,因爲她也擔心墨邪會生氣。
但是現在,墨邪在她的牀上。
於是,她自認爲,自己在某種程度上是勝利的。
“嘻嘻……”她嬉皮笑臉地接着說,“我就知道你會幫我,接下來,就讓我來幫幫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