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邪，墨邪……”
張道九的聲音，像是一圈圈浪紋，在墨邪的腦海之中盪漾。
墨邪感覺，張道九的聲音，甚至影響着自己的血肉。
他竟在心底，對張道九產生一種親切的感覺。
莫名其妙！
墨邪認爲，這只是錯覺：我怎麼會在這種時候，聽見張道九的聲音？他跟神帝之戰沒什麼關係，最多就是慈悲低語的殘留……
墨邪放下對張道九的疑惑，繼續追逐中元。
中元託運着玄極原火，送向他的本體。
沿途留下玄極原火的“尾氣”。
“尾氣”如同絲綢，拍打在墨邪的臉上。
墨邪再一次聽見了張道九的聲音——
“舌……亡……”
張道九的聲音斷斷續續，像是在呼喚着什麼。
墨邪不明白他的意思。
但現在，墨邪已經可以肯定，自己所聽見的，不是幻覺。
真的是張道九在呼喚自己！
“這——這是怎麼回事？張道九不是死了嗎？他被亙母吞噬，奪走慈悲令法，死得乾乾淨淨了吧？我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聽見他的聲音？
不對，他的聲音，怎麼會從玄極原火中來？
他在呼喚着，‘舌亡’二字？難道他與舌亡原火有關係？他與我，有關係？”
“舌，亡……”
張道九的聲音，再一次悠揚地傳來。
墨邪好似掉入了一池溫熱的水中。
耳邊傳來咕響。
張道九的聲音，變得低沉。
在墨邪的耳邊不停地打轉。
在這一瞬間，墨邪的記憶，像是回到了遠古時期。
他的視線突然變暗，縱使睜着眼睛，也看不見前方事物。
咚，咚，咚……
沉悶的震響，從四面八方傳來。
墨邪身處一片漆黑之中，不知所措——這是哪裏？我剛纔不是在追中元嗎？怎麼突然跑到這種鬼地方？難道是中元擊暈了我？他做了什麼手腳？
墨邪以爲是中元攻擊了自己。
他對自己的不幸，十分不解，第一個懷疑的對象，自然就是中元。
奇怪的是，墨邪感覺不到中元的氣息。
也感覺不到其他規則之力的入侵。
只有一股遠古的氣息，充斥着墨邪的周圍。
周圍還是一片漆黑，沉悶的震響像是隔着水缸引燃爆竹的動靜。
有什麼東西，隔在墨邪與外界之間。
那震響，是從外界傳來。
此時的墨邪，就像是一位過年時躲在家中不出門的孩子，外界的震響就是過年時的鞭炮聲。
是什麼東西，隔在我與外界之間？
墨邪產生了疑惑。
剛起疑惑，他又聽見了張道九的聲音——
“舌亡……”
張道九的聲音，變得清晰。
但奇怪的是，這聲音不再是從周圍傳來。
而是在墨邪的腦海之中直接響起！
就像是，墨邪的心聲！
“舌亡…界。”
短短的幾個字，從墨邪的口中吐出。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裏響起了張道九的聲音，張道九的聲音，與墨邪口中所說的話一致。
“奇怪，奇怪！”墨邪驚訝地捂着嘴。
“奇怪，奇怪！”張道九的聲音，彷彿復讀機一樣，在他的腦海裏響起。
“你在這裏？”墨邪有些反感地轉頭，觀望周圍，以爲張道九就藏在自己身邊。
“你在這裏？”張道九的聲音悠揚地響起。
但是墨邪沒有看見張道九的身影。
墨邪眼前，還是一片漆黑。
只是，他逐漸在漆黑之中，看見了一抹雪白。
與此同時，他發現自己當前的存在，是虛幻的。
“我，我這是在哪裏？”墨邪心裏有千萬個疑惑。
他的疑惑，似乎將周圍的環境改變了。
當他心中問出剛纔的問題時，周圍的漆黑便如同火焰一般騰飛了起來！
他深陷火焰之中，觀察着火焰的姿態。
“這火焰！好像是……”墨邪細心的觀察很快就得到了回報，他發現了漆黑火焰是什麼，“這就是舌亡原火啊！我是以靈智的姿態，存在於舌亡原火之中！”
“但從當前這股遠古氣息來看，這不是正常的時間線，這是遠古時期……”墨邪身爲時間神帝，很快就感知到了時間的尺度，“這裏，最初的舌亡界！是最初的舌亡原火！漆黑的是舌亡原火內焰，我是它的核心、靈智，而那雪白的火焰，是它的外焰！”
奇怪的是，當墨邪注意到雪白外焰的時候。
張道九的聲音就越來越清晰了——
“舌亡！舌亡！”
只不過，張道九的語氣，像是一位不會開口的木偶，由操偶人腹語模擬出來的。
而這位操偶人，就是墨邪自己！
墨邪發現，雪白外焰與當前的自己，有着奇妙的接觸。
雪白外焰，伸着細細長長的觸絲。
墨邪嘗試接觸這些觸絲，每接觸一次，張道九的聲音就會重複地在自己的腦海裏響起。
就像是肚子裏藏着一位按壓式播音器的毛絨玩具，按一次，就響一次。
奇怪的感覺，加上墨邪敏銳的觀察。
很快就在腦中建立一個猜測：難道張道九是……
墨邪的猜測剛剛出現草稿，但發現周圍的時間開始移動。
兩股強大的力量，突然撞擊墨邪。
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撕成了碎片！
連同包裹在他外面的雪白外焰，也被撕下！
“這是！當初亙母與中元撞擊舌亡界的時候！他們將舌亡界撞碎，除去自身外，舌亡界還分出九個部分！”
墨邪以旁觀者的姿態，看着自己被分裂。
他舌亡原火的本體，也被分散。
形成了另外的九份原火。
但是此時，墨邪注意到了一些細節。
那是之前的他，失去了關注點。
他發現——
舌亡本體的雪白外焰，只有少部分迴歸本體。
九成的外焰，都自成一體，形成了一個單獨的內焰核心。
隨着時間漫長，這個雪白內焰，還生出了橙色的外焰！
雪白內焰，橙色外焰；這就是玄極原火啊！
墨邪驚訝地發現了關鍵的一點。
玄極原火形成之後，便開始吸納流石或者在本體之中誕生物質，形成了玄極界……
“原來，這就是玄極界誕生之初！玄極界的核心是玄極原火，而玄極原火就是舌亡原火的外焰啊！”
墨邪明白了一切。
很快，他又發現這顆最初的玄極界中，升起了一抹耀眼的光芒！
那光芒，聯結玄極原火的內焰，誕生於玄極界凡間！
伴隨着一聲嬰兒的啼哭，某位神民，開始了輪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