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鈴那一張紅撲的臉頰,很快就失去了血色。
像是冬日裏的雪花一樣蒼白。
幽鈴兩腿失力,像是兩根柔軟的稻草,彎倒向兩邊。
她不忘扶着墨邪。
可是,她那只託着墨邪後頸的手,卻失去了力氣,緩緩地落了下來。
她低着頭,朝藏在自己上衣中的墨邪,艱難地低喃:
“墨、墨邪……我,我沒貨了,沒,沒了……”
幽鈴感覺自己像是一隻癟氣了的皮球。
剛纔還停留在她臉上的得意與驕傲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現在只是一臉蒼白、虛弱。
正當幽鈴要倒下去之時,溫柔的金光映入她的眼簾。
“我來吧。”
一位高挑的女子,一手扶着幽鈴的後背,一手壓着墨邪的腰身。
溫柔的金光,穿過幽鈴的上衣,干擾着墨邪的視線。
墨邪緩緩地從幽鈴身邊退出來,便看見了一位全身上下皆有金色靈紋的女子。
除了金紋之外,便是薄薄的貼身金紗。
那金紗,彷彿與她本是一體,將她那優秀的身材展露無遺。
柔和的金光,並不是時間令法的能量,而是她的神元能量。
她正是幽蜜福神卓穎。
人如其名,竟真給墨邪送來了一絲甜蜜的味道。
二人藏在一片金霧之中。
一予一取,墨邪恢復實力的速度並不比亙母慢多少。
期間,亙母那邊的神民們,注意到墨邪的行爲。
他們用墨邪來對比亙母的行爲。
於是,一部分怕死的神民們,開始向亙母求饒——
“您要不也吸我的吧!留我一條性命!”
“亙母大人,我們只是中元大人派來幫助您的,何苦要了我們性命?不如像墨邪一樣,只取精華,不取性命,如何?”
“你何不讓你座下的神民爲你赴死!”
……
這部分神民,並沒有得到亙母的同情。
亙母的血盆大口,很快就將他們淹沒。
亙母吃完這些神民後,還不忘冷嘲一句:
“能當我的食物,是你們的福分!你們不知足就算了,還想讓我學習墨邪那不知廉恥的行爲?你在教神帝做事?是中元給你的狗膽嗎?”
亙母的喉嚨中,傳出尖銳的聲音。
那聲音一半像是來自女人,一半像是來自男人。
亙母吃了許多神民,甚至連幽禍原也沒放過。
直至輪到劉明與劉紅之時。
中元的聲音,突然在亙母的腦海之中響起——
“你太貪婪了!吃了我這麼多人,還不給我留下這兩個?”
亙母冷笑一聲,正欲嘲諷幾句:
“你……”
還沒說完,她便意識到了一些問題:奇怪,怎麼感覺我越來越向人類情緒靠近了?
不對,不對。
亙母突然感覺有莫名的威脅,正在朝自己靠近。
還沒等她理清思路,便注意到了整個錯亂時空出現了新的變化——
星巖碎落,變成了粉塵。
星與塵,如同濃霧,籠罩着這一片空間。
這顆星辰,碎了!
但受錯亂時空的影響,亙母竟依舊不受環境的影響。
星與塵,托起了一片新的世界。
在這片新世界中,亙母身邊,只有劉明與劉紅。
也正是此時,墨邪的神民們,開始主動朝亙母發起進攻!
“不好!環境變了!他們要殺我,你們兩個,快頂上去!”
情急之下,亙母連忙將劉明與劉紅推了出去。
劉明與劉紅無奈地搖搖頭,穿梭於星塵之間。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黑霧。
黑霧沾染了星與塵之間的縫隙,籠罩着一切。
在這黑霧之間,可見無數光點。
那是一位位墨邪的神民!
帶頭者,正是幽鈴!
“真是自絕活路啊!”
幽鈴臉色還不是很好,她陰鷙地笑了笑。
她看到自己的敵人,從一羣變成了兩個。
雖然她有些虛弱,但並不妨礙她變得自信。
劉明與劉紅慌神了。
兩人對視一眼,愈發覺得死亡近在眼前。
他們並不言語,只從對方的眼神之中,便看出了對方的意思:咱們只是神民八心,幽鈴可是神民九心啊!剛纔還有幽禍原在,三人聯手才能勉強拖住她!現在幽禍原被吃了,只有我們二人,如何能攔她?難道要逃?
劉明與劉紅,暗暗朝中元吶喊,請求能否離開。
卻沒有得到同意。
無奈之下,只能硬着頭髮上。
黑霧衝涌而來,幽鈴帶着墨邪的其他神民,與劉明劉紅展開戰爭。
戰局壓向一邊。
劉明與劉紅節節敗退。
他們不由得在心中抱怨——
“該死!憑什麼?亙母神帝有自己的神民,憑什麼要讓我們爲她出生入死?”
“她就不捨得讓自己的神民死嗎?她可不是什麼良善之神!”
……
想着想着,他們朝亙母投入怨恨的目光。
此時,亙母正在煉化能量,逐步恢復。
她似乎是注意到了劉明與劉紅的怨氣,她只是輕輕勾起那嘴角,露出鋒利的牙齒,並不言語,反而有些自信地望向了墨邪那一邊。
此時。
無盡星與塵之間。
除了黑霧籠罩之外,還有一抹淡淡的金色。
金色逐漸退去。
卓穎臉色蒼白地倒在一旁。
墨邪從她的上衣之間退出,扶着她。
相比於卓穎,墨邪的氣色,比之前好了許多。
另有其他女子上前,爲墨邪送來一對柔軟。
一個接着一個。
這些女子,多是千花弟子。
部分千花弟子,已然成爲神民。
只是她們給的能量,並沒有卓穎等人多,很快就被墨邪吸光了。
虛弱的女子,聚在一旁恢復實力;實力恢復了的,便追隨着幽鈴,前去攻擊劉明劉紅。
因爲這些女子被墨邪吸過,神元所剩不多。
以至於劉明劉紅有了周旋的機會。
戰爭僵持着。
亙母比墨邪快一些,她很快就要完全恢復。
很快就要闖出錯亂時空了!
若她先出去,必然會提前殺死墨邪!
墨邪將無反抗的機會!
現在墨邪這邊,只剩下一位女子還沒有吸。
除此之外,還有一位兒子守護在他的身邊。
未吸的女子,正是蔚凝瑤;而在墨邪身邊的兒子,便是墨立十。
墨立十勤勤懇懇地守候在一旁,一言不發。
墨邪並不在意他,而是着急地將目光投向蔚凝瑤。
蔚凝瑤輕咬嘴脣,呼嘆出一口寒氣。
最終踏着冰晶,飄至墨邪身邊。
寒流涌來,爲墨邪帶來幾分涼爽之意。
好似炎熱的夏日裏,突然吹來了一陣雪山來的寒風。
令人神清氣爽!
蔚凝瑤的臉上,爬上一絲初熟的櫻紅。
那看似冰冷麻木的眼神裏,卻向墨邪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溫柔。
蔚凝瑤淡淡地說:
“我沒有存貨,但我會像幽鈴一樣驅使出來,我,我身上有些許寒氣,你……會嫌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