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
蔚凝瑤也不知當時亂妄的痛楚。
蔚凝瑤離開之後,亂妄幾乎自暴自棄。
他頹廢了很長的時間,直到將自己陷入另一段感情之中。
他不受宗門戒律,不需要像蔚凝瑤一樣保持純修。
那藏在心底深處的感情,像是一顆冬眠的種子。
隨着時間流逝,慢慢生長……
漸漸地,他與蔚凝瑤各自成爲了神民。
各自投靠了不同的法神,進入了不同的陣營。
在不同的陣營中,難免會出現矛盾。
但亂妄與蔚凝瑤總是悄然躲避對方。
亂妄原以爲他們之間的感情,會一直僵硬下去。
沒想到在最後一個輪迴之中,蔚凝瑤以冰天聖女的身份失身了!
對象剛好就是亂妄的輪迴,墨邪!
神帝墨邪,看到了自己過去與蔚凝瑤經歷的一切。
過去的經歷,又接連上了墨邪時期的經歷。
最終回到當前,神帝墨邪。
神帝墨邪看到了時間長河中的一切。
他看到時間長河中的時間殘相,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複雜。
那是因爲,這裏多了許多遠古時期的記憶。
當他從過去的記憶中穿梭出來時,便看見時間殘相十分混亂。
那是之前亙母與中元通過意識,進入墨邪的神軀,干擾了時間殘相。
身爲時間神帝,不能讓時間出現異常,否則自身的存在就會消失。
墨邪輕輕擡手,轉動時間浩晷。
只見時間長河順着墨邪的手勢翻涌,翻涌的過程中,時間長河沖洗了時間殘相。
時間殘相,因此開始自我修復。
做完這一切,墨邪擡起另一只手。
一團漆黑的舌亡原火,正安然地懸浮着。
與此同時,透明的蒼冥原火,正在被舌亡原火吞噬。
墨邪的身體,像是一個漏斗,吸收着蒼冥原火。
墨邪身爲舌亡原火的靈智,身爲舌亡原火本體,吸收蒼冥原火之時,總會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
就像是迎回了自己缺失的臟器。
墨邪的目光,透過舌亡原火,看到了生滅異象與千彩混沌。
亙母與中元,正潛藏其中。
生滅異象與千彩混沌,正在融合!
墨邪冷笑道:
“你們兩個,就這麼害怕麼?”
只聽見千彩混沌之中,傳出中元的聲音:
“你是個不應該有的存在!我知道,你的出現,必是要向我們尋仇!我已經感覺到你的殺意了!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生滅異象中,也傳來亙母的聲音:
“舌亡界是所有令法的源泉!而你就是舌亡界本體!你不可能將令法拱手讓給我們!在你殺死我們之前,你必然先化爲虛無!”
兩位神帝的聲音,以神元的形式衝涌而來。
墨邪看着眼前的這兩位神帝,有種看着兩位頑童的感覺。
正如兩位神帝所言,舌亡界是令法源泉。
舌亡原火,是舌亡界本體,墨邪是舌亡原火的靈智,同樣是舌亡原火本體。
因此,天宙中的所有令法,都算是墨邪的創造物。
“我何時有殺意?倒不如說,是你們的貪婪,令你們心虛!你們吞吃我所創造的令法,以此變強,如今變成了所謂神帝這樣強大的存在,竟還不知感恩!先想到的不是將一切歸還予我,而是想方設法殺我?”墨邪沉吟道。
他的聲音,伴隨着時間長河,涌向亙母與中元!
時間長河吞沒整個天宙。
只見千彩混沌如同一位彎腰的巨人,竟然將時間長河背馱而起!
隨後又見生滅異象,涌進時間長河之中。
亙母在侵蝕時間長河。
生滅異象之中,傳出亙母的聲音:
“貪婪也好,心虛也罷,那是凡人感情,我乃是神帝,是情緒空空如也的靈體!”
墨邪冷笑道:
“你若是無情緒的靈體,爲何利用生滅規則創造的生靈,都是有感情的個體呢?”
“啊?這——這是凡靈的俗念,生來便有!”亙母辯駁道。
墨邪搖搖頭,居高臨下地回答:
“你是最初的靈智,最初之時,也許你是無情結果的靈體,那時你的聰慧,有別於如今的俗靈;可是現在你變了,你難道沒有發現嗎?你與最初的你,有何不同?”
也許是因爲知道了墨邪的真實身份。
才導致墨邪的這句話,令亙母陷入了深思。
亙母思考片刻,便聽見生滅異象之中傳出歇斯底里的聲音——
“不,不對!不對!我,我好像真的變了!我像俗靈一樣說話,像俗靈一樣有了情緒!最初的我,不是這樣!現在的我,也不應該是這樣!我,我爲什麼會這樣?”
墨邪瞭解着一切,用帶着疑問的言語碰撞着亙母內心的脆弱:
“你不再是最初的靈體,你成爲了神帝!這就是你的變化!你是如何成爲神帝的?”
墨邪的話,干擾到了亙母的思路。
亙母很聰明,很快就想明白了一切。
她連連驚叫:
“啊,我成爲了神帝!我吞噬了生滅令法,掌握了生滅,因此成爲了神帝!我的變化,是令法規則帶來的!令法規則,是你的!最初用生滅規則創生湮滅靈體的,也是你!最初的生靈,本就有情緒!也就是說——生滅規則本身,就有情緒!我創生靈體,湮滅靈體!同時也被規則的情緒影響,從而有了情緒!有了俗靈的情緒!”
亙母陷入了混亂之中。
另一邊,中元也想到了什麼。
還沒等中元自己領悟,墨邪便提前道出:
“須知,萬念令法是由情緒波動生成,縱使混沌也不例外!”
中元也明白,自己也是被令法的情緒影響了。
他觀察着墨邪。
注意到了墨邪的人類神軀。
他恍然大悟:
“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早該看懂的!你以人類身軀成爲神帝,你擁有着凡俗的慾念,正是源於此!正是因爲,你是所有令法的原主!令法本是有情緒的,你才保留了情緒!從這一點上,我就應該看出!我早應該看出!早應該在你沒有得到遠古記憶之前,將你抹殺!”
“不……”聽着中元的話,墨邪淡淡地將手伸出時間長河之中。
他輕輕撥動時間殘相,就像是撥動懸在河水中的竹板。
片刻之後,墨邪才接着說道:
“你的一切,已經固定在時間長河之中!我看清了一切!我,已經回來!時間與荒唐之主…不,萬念令法原初的主人,就在這裏!誰也改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