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裏,墨邪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只是打了個冷戰,周圍的環境再一次變化。
時間竟然再一次倒流!
他又一次重生了。
但這次,卻不再是亂妄時期的他。
而是墨邪時期的他。
他回到墨邪時期的小時候。
只是,這個小時候,與墨邪的親身經歷有很大的不同。
他的父母,竟不再是害死他的兇手!
反而是一對恩父慈母!
這段過去,依舊和前面一樣,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再一次轉變。
墨邪又進入了新的時間線,進入新的推演。
一次又一次的經歷,令墨邪心驚:
現在所有的經歷,都不再遵循我的真實過去,難道我的過去,要因此而改變?
那我,會變成什麼樣的存在?
墨邪擔心這混亂的時間線,會改變自己的存在。
又因爲他現在意識模糊,心性也跟着變得脆弱。
伴隨着越來越多複雜的時間線出現。
墨邪記憶中的過去,也逐漸變得模糊。
他甚至混亂地認爲,自己曾經在墨邪時期,孤身一人。
而不再有幽鈴和青韻等紅顏知己。
就像是——
某人在去年吃掉了一隻極其美味的蘋果,這是一段極佳的經歷。
但是他的腦海裏突然闖進了重複的過去。
重複的過去裏:他吃掉的是一隻帶蟲子的苦澀蘋果,又或者吃掉的是一隻幹老的梨子,再或者吃掉的是一塊磚泥。
重複的過去,與他本身的經歷混雜,使他的記憶變得模糊。
他甚至以爲,吃掉一塊磚泥,才是他正確的經歷。
這與事實相背。
同樣的,現在的墨邪,就是在經歷着這種事情。
他已經開始,將錯誤的過去,當成了正確的過去。
墨邪的意識,被困在不同的身體裏,經歷着一個個與自己的真實經歷不同的過去。
這樣的經歷,從千遍,到萬遍,到千萬,到上億遍,到數不清……
他不僅經歷着無數個時間線,還在時間線中不斷地承受着蒼冥原火的灼燒。
他死不掉,只能長久地經受痛苦折磨。
墨邪記憶中,正常時間線上的經歷,都被這虛虛實實的經歷擾亂。
墨邪反反覆覆地重生,死亡。
直到,某一天。
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瞧!我發現了他的意識!我的生滅規則找到了他的意識!”
朦朧之中。
墨邪看到了生滅異象。
墨邪看到了亙母。
剛纔那熟悉的聲音,正是生滅神帝亙母!
隨後,他又聽見了中元的聲音:
“我好不容易才發現原火縫隙,藉此藏在他的血肉之間!看,他的身體,已經與時間令法、荒唐令法融合了!只是接觸他的肉身,便找到了他的意識!他的意識沉浸在肉身的規則之中!他體內的規則之力,被原火擾亂了!他的時間線,亂了!若是幸運的話,他說不定已經死了!他的令法,是我的了!”
亙母與中元之間隱祕的交流,並不能瞞得過墨邪。
他們的聲音,反而在墨邪的腦海之中,無限擴大!
墨邪本來已經被混亂的時間線感染,他的記憶也變得混亂。
他甚至忘記,他是在天宙之中。
他忘記了自己被蒼冥原火困着。
他忘記自己只是陷在了混亂的過去裏。
但因爲亙母與中元的聲音出現,墨邪的意識逐漸變得清晰。
“啊,對,我是神帝,我是時間神帝!我只是記憶不太清晰,我是在混亂的時間線裏!”
當墨邪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
他開始感應自身。
通過感知,墨邪恍然大悟:
我的時間規則,被蒼冥原火影響了,因此我被混亂的時間規則,拋向混亂的時間殘相之中!
當墨邪想明白此事之後,周圍的一切,便困不住他了。
意識受困,往往是想不明白一些事情。
亙母與中元的貪婪,竟起了反作用。
使墨邪清醒了。
就像是沉於睡夢中的人,突然被鬧鐘吵醒。
墨邪沒有立即從混亂的時間線中出來,而是重塑自己的意識。
他的意識開始恢復正常,與此同時,也感應到了時間規則與荒唐規則的存在。
墨邪的力量,回來了!
來不及完全修復自身,墨邪必然趕走亙母與中元!
他們的意識,正在墨邪的肉身之中,尋找突破口。
墨邪的神軀,像是時間令法的容器。
亙母與中元將他們的意識,拋到墨邪體內,任其尋找墨邪的弱勢,吞噬墨邪的令法
他們的意識,是無形的存在,在墨邪的神軀之中悄悄抽取令法能量。
此時,卻有另一個無形的存在出現!
是墨邪!
墨邪以獨特的存在,纏住了亙母與中元的意識。
亙母與中元驚呼——
“他!他還在!”
“他的意識,還活着!聯手!趕快聯手!令法!他身上的令法,我要定了!”
縱使亙母與中元發現墨邪的意識是活着的、清醒的。
也無能爲力了。
現在,他們只是意識留在墨邪體內,面對墨邪這具神軀的主人,顯得力不從心!
墨邪輕易地將他們,拉入混亂的時間線中!
他們處於時間線交換之中。
這裏是一片混亂的光影,一幕幕過去疾速閃過,看不清一點。
亙母與中元的意識,傳出他們苦惱的聲音——
“早知道就不冒這個險了!”
“若不冒險進入他體內,如何搶令法?不必擔心,他只是回光反照,很快就死了!我相信!他一定會死!一定會消亡!”
伴隨着視線越來越清晰。
墨邪的意識,將亙母與中元的意識,投入了一個新的時間線中。
當進入這個時間線的時候。
墨邪的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該死!”
聲音,彷彿直接貼着墨邪的耳朵響起。
聲音十分熟悉。
“哦?這聲音是……”
神帝墨邪若有所思。
他發現——
這個混亂的時間線裏,過去的墨邪,再一次發現了神帝墨邪的意識!
“是你?你到底是誰?”過去的墨邪,厲聲咆哮。
神帝墨邪沒有直接回答。
畢竟,他現在只是以意識形態存在於過去的腦海之中。
亙母與中元,也在這裏!
“同時面對兩位神帝!墨邪,你必是死路一條!”
“時間,時間,時間!把時間給我!”
亙母與中元的聲音,在神帝墨邪耳畔響起。
同時也漏了一部分聲音,被過去聽見。
當神帝墨邪的意識,將要同時面對亙母與中元的意識時。
神帝墨邪,突然感知到了另一股強烈的力量!
那力量,從過去的身體裏,涌向神帝墨邪的意識!
那是一股黑色火焰的力量!
那力量,濃郁、古老、卻令墨邪熟悉!
是原火!
黑色的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