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妄?
我是亂妄?
不,應該說,我回到了亂妄時期?
最早的亂妄時期?
自從墨邪之前度過輪迴之後,就恢復了亂妄時期的記憶。
但是亂妄時期的記憶,可不包括幼兒時期。
更不包括……
“嗯?”
墨邪正想着。
視線突然變得朦朧。
朦朧之中,他看到自己的那位“父親”變成了千彩混沌,千彩混沌,正在侵蝕墨邪。
但奇怪的是,墨邪竟沒有感覺到自身的令法,有被吞噬的跡象!
只是隱約聽到了中元的聲音:
“該死!蒼冥原火攻擊了他,同時也保護了他!難道,我們就這樣看着原火把它吃了,時間令法與荒唐令法,就這樣被浪費了嗎?”
沒多久,墨邪又聽見了另一個聲音。
那聲音,來自亙母:
“原火真是奇妙!奇妙到根本看不懂它在幹什麼?它爲什麼攻擊了墨邪,又在保護他?你瞧,原火在他身上蠕動,向外表露出一種抗拒我們的力量,就像是,就像是……”
沒一會,墨邪又聽見了中元的聲音。
中元接着亙母的話,說道:
“就像是,在試探他!原火,就像是在試探墨邪!不!爲什麼會是試探?我爲什麼會這麼想?怎麼可能?原火怎麼可能會對某個存在,產生這種奇怪的行爲……嗯?我記得,墨邪曾經就頗受原火的喜愛,只是後面,不知什麼原因,他身上與原火相關的火焰都消失了。”
亙母的聲音再度傳來: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現在意識混亂,我來試試,用我的意識,潛入他的身體,看看能否找到墨邪的意識所在,若湮滅了他的意識,何嘗不是一種殺死他的手段?而且,不必像現在一樣,什麼也不做!”
亙母話音落下,又聽見了中元的聲音:
“呵!瞧!原火突然變得旺盛了!墨邪說不定就這樣燒死了!”
……
墨邪原以爲,他腦海中聽到了聲音只是幻覺。
可他的身體,卻突然出現了恐怖的灼燒感!
“哇哇哇……”
他的身體,放聲大哭起來!
墨邪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這是過去,那我現在是在某個時間殘相中嗎?可爲什麼我控制不了自己,爲什麼我會處於這麼被動的狀態?”
墨邪正猜測着。
卻感覺到身體的灼燒感越來越強烈了。
“哇哇哇哇……”
“啊,啊這,這是什麼?我着火了!着火了!救命!救命吶……”
伴隨着墨邪的哭聲。
他突然感覺自己被丟在了一旁。
怎麼了?墨邪若有所思。
很快,他便發現,他當前所處的這具嬰兒身體,竟然被一團透明火焰吞沒了!
那火焰,正是蒼冥原火!
蒼冥原火,燒着了嬰兒身的墨邪,同時又把他的父親燒着了!
他的父親慌亂地在房間裏亂竄。
這小小的茅草屋,瞬間就被火焰點燃了!
“啊,啊!”
“救命,救命!”
“哇,哇哇……”
……
房間裏一片混亂。
火焰很快就將房間淹沒。
他的父親、母親、連同接生婆,都死在了這場火焰之中!
這是一場奇怪的火焰。
火焰竟然只燒着了這一間茅屋,卻沒有延伸到隔壁。
火焰燒死了茅屋中的大人,一個小小的嬰兒,卻成了倖存者。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
當隔壁家的鄰居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鄰居們你傳我,我喚你,遲了一步才趕路到——
“快,快,快去救人!”
“怎麼突然起火了?這火起得也太快了吧?瞬間就沒了!”
“喂,你回去看好凝瑤,我去幫忙就行了!”
……
墨邪通過嬰兒的眼睛,看到陸陸續續有人朝自己跑過來。
有人將自己抱走,有人給自己披上了衣物,有人在他的耳邊說話——
“哎喲,這娃娃命真硬吶!”
“可憐的娃,一出生就沒爹沒媽,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其他親人,這孩子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喲……”
“如果沒有人收留他,可以讓他在我家住。”
……
鄰居們的聲音,在嬰兒看來很吵。
墨邪困在嬰兒的身體裏,不僅聽到了旁人的聲音,還聽到了刺耳的火焰飄動聲。
他意識到,自己的本體還在承受着蒼冥原火的燃燒。
但是,墨邪已經聽不見亙母與中元的聲音了。
他的意識,彷彿正在一點點地遠離身體,同時也在遠離亙母與中元。
當鄰居們把墨邪救出來的時候。
墨邪這具嬰兒的身體,還在嚎哭着。
“哇,哇哇……”
刺耳的哭聲,吵得墨邪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彷彿有尖針在刺激着自己。
與此同時,墨邪耳邊不斷地響起詭異的聲音——
嗞嗞嗞,嗞嗞嗞……
隨後眼前的畫面,變得閃爍。
那些來來往往的人,時而消失,時而出現。
甚至連抱住自己的人,也不斷地更換;時而是男人,時而是女人,時而是一頭野獸。
彷彿是一場夢境,但墨邪知道,這一切真實存在。
因爲火焰燃燒的感覺,還沒有停止。
蒼冥原火,肯定還在墨邪的身邊。
恍惚之間。
墨邪發現,眼前的人們,在倒退着行走;
從頭頂飄落的菸灰,自然而然地浮起來;
剛纔便被燒光的茅屋,又突然恢復……
眼前的所有光影,都在倒退。
身爲時間神帝,墨邪意識到,這情況是——
時間,倒流了!
墨邪再一次重生,還是以嬰兒的方式。
又是一聲啼哭,墨邪睜開眼睛,看到的卻不是茅屋,而是一片遼闊……
這次重生,竟與之前不同,是在荒郊野嶺。
母親生下他之後,便死了。
爲何會出現這種情況?
墨邪若有所思。
這裏,有人發現了他,將他抱了回去。
驚奇的是,對方還是給他起了“亂妄”的名字。
彷彿這個名字,無論如何都會跟隨着他。
像是命中註定。
時間倒流,在時間神帝面前,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但奇怪的是。
墨邪根本沒有自主使用時間規則!
他現在的狀態,不僅控制不了時間規則,也感應不到荒唐規則!
但規則卻在生效。
時間,自己在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