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邪驚訝地發現。
這裏的環境。
竟然像是地球上的80、90年代!
眼前的牀鋪,被子。
還有被子上的簡體字。
都十分熟悉!
還有自己的衣服,和衣服上的動漫圖案,竟然有些眼熟!
牀邊就是窗子,窗子有些破損、發黑。
破損之處的窗臺前,安靜地放置着一臺煤油燈。
長長的火苗,將煤油燈的玻璃蓋子,燒得焦黑。
火苗透過玻璃蓋子,照亮了整個房間。
墨邪感覺有些頭暈,坐了起來。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正躺在牀上。
“頭還暈不暈?”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牀邊傳來。
那聲音,聽起來像是個男人!
墨邪警覺地轉頭望去!
好傢伙,還真是男的!
燈光微弱,男人又剛好躺着,被墨邪的影子掩蓋。
因此並不能看到他的全貌。
不過,粗略地觀察,墨邪便知道,他肯定是個男人!
無論是從聲音,還是喉結,都可以證明!
墨邪感覺九雷轟頂!
一個男人,竟然爬上了我的牀?
墨邪氣得怒瞪對方。
他伸出手去,想把對方丟下去。
可,他的手一伸出去。
卻突然發現,自己手臂的長度,有些短!
不僅僅是長度,連同粗細,都不對勁!
墨邪連忙從牀上站了起來,同時慌亂地撫摸着自己的臉。
“我,我是個小孩?”
墨邪對着自己的影子,自言自語。
這時,牀上的男人,也坐了起來。
他的大手,按在了墨邪的肩膀上。
他的聲音,依舊是那麼沙啞:
“快睡,別吵了。”
說着,他的大手,按壓到了墨邪的額頭上。
他的大手,像是被刀斬斧劈過的樹皮一樣粗糙。
磨得墨邪有些不習慣。
但是,腦海裏的記憶告訴墨邪。
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他的父親。
“爸……”
墨邪呢喃着。
這時,墨邪才發現,自己的聲音裏,有些許的鼻音。
原來,我感冒了!
墨邪這才醒悟。
父親撫摸着墨邪的額頭,片刻之後,發出低沉的聲音:
“嗯,燒退了,看來藥效不錯,呼,你真是嚇死我了。”
“爸,我,我明天可以出去玩了嗎?”墨邪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因爲,那是輪迴中的自己說的,不是墨邪說的。
這裏是他已經度過的輪迴,如今只是體驗。
通過體驗輪迴,他得到了不少失去的記憶。
父親抱着他瘦弱的肩膀,扶着他躺下,並輕聲說:
“你感冒才剛好,又要跟那兩個小家夥出去玩?”
“可以嗎?”墨邪又問。
“嗯……”父親還在猶豫。
“那我明天出去了?”墨邪試探性地問。
父親唉嘆一聲:
“唉,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能下水,先睡吧,不然明天不讓你出門了。”
“好!”墨邪高興地立馬躺下。
說着,便要把煤油燈蓋滅。
這時,父親突然伸手制止了他,說:
“你睡吧,我來。”
說着,便拿起煤油燈的蓋子,將燈蓋滅。
隨後,又小聲地嘀咕:
“要不是你突然醒了,我還不知道我忘了滅油燈,要是讓它燒一個晚上,估計又要耗不少錢。”
“嗯。”墨邪簡單地回了一句,便匆匆地進入了夢鄉。
夏夜。
墨邪家乘涼的方式,竟然是敞開着門,任晚風送爽。
驅逐炎熱。
兩人翻了幾下身,尋找了個舒服的睡覺姿勢,隨後便陷入了一片安靜。
房間內雖然沒有了燈光。
但是雪白的月光,卻從敞開的房門,大膽地走了進來。
月光,灑在坑窪不平的粗糙水泥地上。
月光是傾斜着的,於是水泥地的凹口沒有被照亮,形如一個個小小的虛空靜池。
此時此刻。
輪迴外。
時間長河外。
正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虛空靜池。
這裏,如同黑暗的巢穴。
但是,這裏只有黑暗。
卻無法看到時間長河。
誰也不知道,時間長河去了哪裏,墨邪又去了哪裏。
就連張道九,也找尋不到墨邪的氣息。
而張道九的化身,也早就與亂妄的能量同歸於盡。
另一邊。
張道九的真身,還在跟幽靖對戰。
張道九分神去追墨邪,想搶時間令法。
卻因此,被幽靖找到了破綻。
被幽靖重傷。
而幽靖也被張道九重傷。
兩人不得不暫時歇息——
“哼,張道九!我的手段如何?疼不疼?”
“若不是我分了心,你無法傷我。”
“看來你並沒有搶到時間令法嘛!哈哈,我雖然討厭亂妄那家夥,但看到他讓你吃了癟,我倒是想好好地誇讚他了!”
“時間令法,只會落到我的手上。”
張道九十分自信。
說罷。
便輕輕瞥向了他座下的神民。
並向他們,發去指令。
三正神神民接收到了他的指令,紛紛去追墨邪。
幽靖不甘心,也讓三欲神神民,全都去追墨邪。
幽靖與張道九對峙着——
“時間令法花落誰家,還說不定呢!”
“幽靖,不必自欺欺人,你座下的神民死傷慘重,註定與時間令法無緣了!”
“哼!那些人搶不搶得過亂妄,都說不準呢!嘿嘿!”
“唉,你的嘴臉實在骯髒,我還是把你滅了吧!”
轉眼間,張道九與幽靖又打了起來。
天宙間,又是一副星辰翻涌、亂象叢生……
他們座下的神民,都去追逐墨邪。
神民趕到了那一片無邊無際的虛空靜空之間。
卻無法找到墨邪——
“亂妄呢?他人去哪了?”
“法神大人明明說他在這裏,可是這裏根本沒有他的氣息!”
“法神大人說了,守在這裏,搜索這裏!”
“對!說不定,他藏在哪個虛空靜池中呢!”
“這裏的虛空靜池,吸力好強!”
“三正神的,離開這裏!”
“滾蛋!”
……
三正神神民與三欲神民,話不投機,沒碰面一會,便又打了起來。
他們一邊打,又一邊尋找墨邪。
殊不知。
此時的墨邪正在時間長河之中。
正在體驗輪迴。
咯咯咯——
一隻高冠的雄雞,仰着漆黑的脖頸,把黑夜趕走,迎來了一片晴朗的早晨。
墨邪的父親剛剛出去工作。
沒多久。
便有兩位同齡的小孩來邀請他出去玩。
一個小男孩,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看到墨邪便一臉笑容。
而那小男孩,卻嘟着嘴。
他看向墨邪的眼神之中,十分復雜!
誰知道那眼神之中,藏着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