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關。
鍾印虹便突然跪了下來,小聲呢喃:
“夫君,我真沒跟他說話。”
張子淺的左臉維持着笑意,而右半邊臉卻是一副陰森的模樣。
他慢吞吞地來到鍾印虹的面前,蹲下來拎住了她的耳朵。
對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說:
“你的意思是,我瞎了、聾了?”
兩行清淚從鍾印虹的眼角滑出。
她輕咬嘴脣,支吾地解釋:
“我沒有,他要來幫我找書,我沒接他的話,沒,沒……”
“我看到你們張着嘴巴,在那裏交頭接耳!”
“沒,沒有啊夫君!”
鍾印虹辯解着。
可是張子淺並不聽她的。
張子淺捏着鍾印虹的下巴,將拇指與食指指尖分別擠刺在鍾印虹的嘴巴兩側,將她粉柔的小嘴擠得皺起來。
啪!
張子淺突然鬆手,轉而重重地拍向鍾印虹的嘴巴。
這一巴掌,在鍾印虹的小嘴邊緣,留下了一片清晰的紅色。
鍾印虹捂着嘴巴,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她斜跪在角落裏,淚雨婆娑地試探道:
“嗚,夫君,你放過我吧!”
“放過你?你在說什麼?我們是夫妻!什麼叫放過你?這就是身爲妻子應該說的話嗎?放過你?你是覺得在我的身邊生活得不幸福是嗎?”
張子淺憤怒地甩打着鍾印虹的臉,甚至用大手抓住了鍾印虹的頭髮。
一邊怒罵,一邊將她扯起來。
可這時候,張子淺猙獰的面孔,突然緩緩收縮。
最終,他又變得溫文爾雅。
他渾身微微顫抖,驚訝自己正拎着鍾印虹。
於是匆忙鬆開手,轉而溫柔地將鍾印虹扶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鍾印虹怯怯地坐下後,縮成一團。
張子淺猛然跪在鍾印虹的面前,狂打自己巴掌。
邊打邊自責:
“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我喪心病狂!夫人,你看,我把自己打成這樣了,你氣消了嗎?你就原諒我吧!好不好?”
此時,張子淺的模樣,看起來比鍾印虹還要可憐。
一點也沒有剛纔的那副惡狠的表情。
他在鍾印虹的面前,接連地磕了幾個響頭。
然後掀開劉海,把額頭上的傷口展示給鍾印虹看,連聲道:
“夫人,夫人!看我多愛你,我願意爲你傷害自己,你看到了嗎?我還可以給你再磕頭!只要你能消消氣。”
見此狀,鍾印虹竟然只是麻木地呆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張子淺又接連磕了幾個響頭。
這時,外面突然有人敲門。
咚咚咚……
“子淺,你們在裏面幹什麼呢?鬧這麼大的動靜?是不是書架倒了?如果書架上的書掉了,可不能隨便放回去,要按書籍順序,嗯,我可以幫你!”
聽聲音,張子淺知道是四長老兼藏書閣管理員的莊耳。
“不用,四長老,我們沒事,書架沒倒,只是…嗯,悟了一些新想法,太激動了,我們這就出來!”
閱覽室中,傳來張子淺的聲音。
不一會兒。
張子淺便推開房門,扶着鍾印虹走出來。
莊耳擡眼觀望,發現兩人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奇怪在哪裏。
此時,他們二人身上的小傷口,已經被修復。
這種小傷,只需要用真氣控制氣血,補一下皮膚便可。
莊耳看不出他們之前發生過什麼。
但是等到他們二人離開之後,莊耳卻心事重重。
他心情煩亂,坐立不安。
心想:總感覺那鍾印虹是有什麼事啊。
因爲心煩,他把手中的書弄亂了也沒有察覺。
這時,一位男弟子,爲他撿起了書。
“四長老,您的書。”
莊耳一擡頭,發現這位弟子,竟然是宗門內排名第二的弟子——伊平。
於是,他小心翼翼地問:
“伊平,我能拜託你一件事麼?”
“瞧您說的,您可是四長老!儘管吩咐我就是!”
伊平一邊說着,一邊將書遞迴給莊耳。
莊耳接過書,望着鍾印虹離開的方向,輕嘆道:
“唉,最近宗主和其他長老都沒時間管事,近些時日,發現張子淺和鍾印虹兩個人,有些怪怪的,我想拜託你幫忙調查一下他們,我只是一介凡人,做不到這些,只能靠你了……”
“大師兄?他們夫妻怎麼了?”
“講不清,總覺得有些奇怪,但願只是我的錯覺,他們兩人沒事最好。”
“知道了四長老!這事我一定會辦的。”
伊平將此事接了下來。
只不過,在接下來的幾日裏。
張子淺和鍾印虹,都沒有做出什麼奇怪的行爲。
伊平也只是覺得,鍾印虹變得有些神經緊張。
伊平對別人的妻子,瞭解得又不多,他難以辨認那是正常還是不正常。
直到…在一天深夜。
伊平在藏書閣聽完了莊耳開設的臨時講學。
講學早早就結束了,但他求知慾望很強,留下來跟莊耳論道。
於是,很晚才飛回自己的山頭。
出了藏書閣,還沒到自己家,便突然看到了一抹劍光,從張子淺的山頭上落下。
似乎是張子淺御劍離開神道山,往凡間去了。
伊平好奇:
“咦?這麼晚了,大師兄還去哪?”
一想到自己答應了莊耳的事,伊平便跟了上去。
漸漸地,他們離開了神道山。
伊平心中猜測:這種時候突然下山,難道是去降妖除魔?
伴隨着前方劍光越飛越遠。
最後甚至離開了黃國,進入了唐國境內!
奇了個怪了,唐國有什麼妖魔,需要大師兄半夜出來斬殺?
正在此時。
張子淺降落在了一座城鎮之間。
與他並肩降下的,還有鍾印虹。
他們夫妻二人,最終鑽進了一間豪華的懸浮樓閣中,消失了。
伊平相隔很遠地跟着。
當張子淺夫婦消失之後,他才敢露出面來。
這裏是——
唐國,神女洲,餘桃城。
城中似乎剛剛辦過節日,還遺留着不少精緻燈籠。
“大師兄他們,難道是來遊玩的?我這樣跟過來,會不會太不禮貌了?”
伊平小聲自語。
他覺得自己可能誤會張子淺了。
於是便要離開。
可是這時,他突然看到,有兩位花枝招展的少女,推開了張子淺的房間,走了進去!
伊平心中猜得個七七八八,於是向城中人打聽。
原來,張子淺進入的那座樓閣,是青樓!
“大師兄不是修煉了青甲訣麼?他要是做那種事,應該不可能把鍾印虹也帶進去啊?他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