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巧過川西五鬼關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九月綰綰字數:3514更新時間:24/06/27 10:35:19
    高原之上,陽光和煦。從幷州通往魏國都城盛樂的道路似乎有點崎嶇,但再蜿蜒崎嶇的路也阻擋不了志在北上的劉屈孑、呂飛雲等人。這一行七人除呂飛雲、劉屈孑、叱幹阿利外,還有燕國九公主慕容婉心、武程菲、曾萬河和慕容婉心的隨身丫鬟翠兒。

    慕容婉心不善騎馬,走了不過三日,已是累聲連連。呂飛雲提議給婉心換駕馬車,武程菲便嘲笑說慕容婉心是千金之軀,應該讓呂飛雲捧在手心,小心呵護才對。慕容婉心被武程菲說的臉紅突突,但沒有做反駁,一咬牙,說“騎馬便是騎馬,這有何難”,然後策馬狂奔起來。

    慕容婉心雖然貴爲一國公主的,但從小受皇室嚴格的等級教育,行動很是矜持,對於騎術武功卻沒有怎麼學過。一則是因爲他的父親慕容寶生性懦弱,不注重皇室女子的教育,亦不喜舞刀弄槍,故而也不允許自己的女兒們練習武功騎術,二則,慕容婉心深的皇爺爺戰神慕容垂的喜愛,慕容垂一生征戰沙場無數,不希望自己最疼愛的孫女舞刀弄槍,想讓她平平安安的快快樂樂的生活在宮廷之內。的確,慕容婉心也不負衆望,在詩書琴畫方面樣樣精通,其才情在皇室中首屈一指。但對於刀槍劍棍,慕容婉心卻是一竅不通,就連騎馬也是他哥哥慕容盛教的。

    一路上,慕容婉心給呂飛雲講了很多關於皇宮內的事情,所以呂飛雲知道慕容婉心的騎術並不好,今見慕容婉心策馬怒奔,擔心慕容婉心馬兒受驚,連聲對慕容婉心道:“慕容姑娘,千萬小心,莫要摔着。”說着,揮鞭向慕容婉心追去。

    武程菲見呂飛雲這般關心慕容婉心,心中不覺一酸,狠狠的向二人瞪了一眼,頗爲不快道:“不就是一國公主嗎,有什麼了不起的。”翠兒見武程菲這般詆譭自己的公主,很是氣惱的衝着武程菲嚷道:“我家九公主怎麼招惹你了,你爲何這麼說我家公主?”

    此時慕容婉心已經策馬狂奔了數裏開外,但那馬兒似乎受了驚嚇,仰天嘶鳴數聲,頓時瘋狂的向前衝去。慕容婉心哪裏見過這般陣仗,登時嚇得花容失色,雙手緊抓馬繮,一聲哭腔道:“呂少俠救我。”

    呂飛雲見慕容婉心的坐騎如瘋了一般前後亂奔,似乎橫下一條心來要將慕容婉心摔下馬,呂飛雲暗叫一聲“不好”,一加鞭,狂奔到慕容婉心跟前,一探手,將婉心從馬上提了起來,順勢拉到呂飛雲的懷裏,也就在此時,那馬兒發狂的仰天長嘯一下,嗖的一下竄的很高,落下來後,馬失前蹄,癱倒在地,四隻蹄子使勁蹬了幾下,口吐鮮血,暴斃而亡。

    慕容婉心見此種情況,臉色青一陣紫一陣,怯怯的看了看那死去的馬兒,不禁嘆息道:“多好的馬兒啊,怎麼一下子就死了呢?”呂飛雲也在納悶,這馬兒看似很是強壯,怎麼會頓時暴斃呢?莫非?想到此,呂飛雲跳下馬來,仔細的看了看那馬兒,忽然發現馬兒屁股處扎了一根小小的銀針,傷口處腫的高高冒起。呂飛雲對公主道:“不好,有人要暗害公主,用此銀針殺傷馬兒,讓馬兒發狂,通過馬兒殺死公主。”

    慕容婉心聽後驚愕不已,自言自語道:“是誰這般歹毒,要害我性命?”

    呂飛雲道:“現在還不知道是何人所爲,但我可以肯定我們正處於危機之中。我們還是在這裏等等我賢弟劉屈孑他們,這樣進退比較自如,也可集重力量禦敵。”慕容婉心點頭稱是。正時,空中忽然一聲巨響,隨着一陣吆喝聲近,一百多人已從四面將慕容婉心和呂飛雲團團圍住。那一百多人打扮各有不同,爲首的五人裝素各異,個人的髮型亦是各異,有人頭上四周光着,只腦頂上有一撮毛,有人蓬頭垢面,頭髮凌亂不堪,有人頭髮梳成長辮,直沒腳後跟,有人留着陰陽頭,還有一人腦袋奇大,頭上光禿禿的不長一根毛髮,腦袋上長着兩個巴掌大的肉瘤,樣子凶神惡煞,甚是恐怖。其餘百餘人的打扮卻像是燕人裝素。

    慕容婉心見這些人尤其是那爲首的五人打扮的如此怪異,不禁打了一個寒噤,用手緊緊地抓住呂飛雲的胳膊,顫聲的說道:“這些人是什麼來頭,看樣子好凶哦。”呂飛雲見慕容婉心此時這般楚楚可憐,當下起了憐香惜玉之心,心中暗想,不管怎樣,都不能讓慕容婉心受到半點傷害。想到此,頓覺自己成了一個偉岸的大丈夫,於是深情的看了一下慕容婉心,語氣十分堅定的說道:“公主莫怕,有飛雲在此,我不會讓公主受半點傷害的。”慕容婉心擡眼望了望呂飛雲,眼中充滿了信任和感激,輕輕的點了點頭。

    “大哥,我看這二人不像是我們要等的人吧?我聽說我們要等的人一行七人,可現在卻只有兩人,莫不是搞錯了?”那陰陽頭不但長的不男不女,連聲音也尖聲細氣的,他仔細端詳了一下呂飛雲和慕容婉心,便對一撮毛說道。

    “我看那小姑娘像,這少年也像。大哥,我們且問問他們是從哪裏來,要去哪裏。”長辨對一撮毛說道。一撮毛點了點頭,長辨便轉向呂飛雲和慕容婉心,笑道:“你兩個西歐娃娃叫什麼名字,打哪裏來,要去什麼地方?”

    呂飛雲見這幾人這身打扮和說話的口音,斷定這些人乃川西五鬼。江湖上的事情,師傅不曾多給自己講過,但卻講過川西五鬼的故事,只因爲這五人行事詭異,做事心狠手辣,六親不認,所以師傅曾將他們作爲惡人的典型將給她聽,而且這些時日下來,偶爾也聽別人講過一些關於江湖豪傑的事情,知道這川西五鬼乃川西一代有名的詭異之人,生平最煩別人叫他們五鬼,而是喜歡別人稱他們爲五傑五豪什麼的,但他們不曾做出什麼豪傑之事,故而走江湖的人還是在暗地裏叫他們爲五鬼。今日碰上這些人,恐怕凶多吉少。

    呂飛雲對着五鬼稍一抱拳,說道:“五位莫不是川西五傑嗎?小人仰慕各位很久,沒想到今日在此得見,真是幸會幸會。”

    呂飛雲話畢,五鬼中人人心中一陣溫暖,陰陽頭更是喜不自禁,高興地對一撮毛說道:“大哥,沒想到我們川西五傑退居川西二十年,二十年未曾踏入中原半步,居然在塞北之地還有人知道我們的名號,居然是很仰慕我們,實在是大快人心吶。”

    “是啊,大哥,我川西五傑以前不曾做過積善行德的好事,又加我們五人相貌醜陋,是以中原人稱我們爲川西五鬼。二十年前,弘法寺法源方丈將我們趕回川西,也是我們技不如人啊。如今我們重出川西,沒想到時隔二十年,這位小兄弟是第一個認識和仰慕我們的人。我看不如我們不要爲難他了,放他走吧。”長辨動情的對一撮毛說道。

    “放屁,忘了我們這次來的目的了嗎?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們這次不能將事情辦成,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混?”一撮毛聽說要放走呂飛雲,當下不大願意,對着長辨和陰陽頭呵斥道。

    “一撮毛爺爺說的及是,臨行前,我家主人就說了,絕對不能放過劉屈孑等人,寧可錯抓錯殺一千,不可漏過一人。若真的放了那幾人,這罪責,各位可擔待不起啊。”士兵中,有一領頭之人見川西五鬼正在爭吵,很是擔心他們不用心抓人,便對一撮毛說道:“各位應該知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道理,我看各位還是不要爭吵的好,及早完成我家主人交辦的任務才是。”

    “娘的,造反了?”雙瘤拍的一巴掌打在那人臉上,臉上清晰地留下五個深深地手印。那人捂着臉痛的嗷嗷的大叫起來:“你敢打我?我家主人不會讓你有好果子吃的。”雙瘤喝道:“老子打的就是你!一個小小的兵卒,居然敢對我們川西五傑指手畫腳,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老子今天便要替你家的主人好好教訓教訓你這龜兒子。”雙瘤說完,,便要動手打那兵卒,被一撮毛喝住,這才罷手。

    一撮毛喝住雙瘤後,對呂飛雲道:“小子你姓甚名誰,怎麼知道我川西五傑的名號?”呂飛雲說道:“川西五傑名震江湖,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在下不過是一介草民,你叫在下王二便是,這位姑娘是在下的妹妹,王三妹。”呂飛雲聽見川西五傑要抓什麼人,便不敢報真實姓名,便報了個假名字。慕容婉心見呂飛雲這般老實的人居然也撒起慌來,不覺好笑,噗哧的笑了一下。

    “原來姓王,”一撮毛說道:“我乃川西五傑之首,人稱一撮毛毛豎天,這四位都是我的兄弟,那位是陰陽頭陽在世,長辨邊億強,亂髮砝勿亂,還有雙瘤大王柳鐵城。”呂飛雲笑道:“幸會幸會。川西五傑名號這般響亮,但卻沒有想到川西五傑卻是些卑鄙小人,只會做些暗算他人的把戲。”

    “王二,你好大的膽子,膽敢辱沒我川西五傑的名號,當真是不想活了?”亂髮砝勿亂半響不曾說話,今見呂飛雲忽然說出這般話來,當真氣不打一處來,厲聲對呂飛雲喝道。呂飛雲從懷中拿出一根銀針,正是剛纔從馬尾處發現的那根銀針,說道:“這銀針難道不是各位的嗎?我兄妹二人與衆位無怨無仇,衆位爲何要用這帶毒銀針射傷我三妹的馬兒,以至我三妹的馬兒發狂亂奔,差點要了我三妹的性命。以各位如此大的名號,卻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下次毒手,當真羞也不羞。”

    一撮毛毛豎天結果銀針一看,哈哈一笑,說道:“兄弟,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川西五傑行動雖詭異,但卻絕不幹暗中傷人的勾當。”陰陽頭也尖聲細氣的說道:“這位兄弟,無憑無具切莫冤枉好人。我川西五傑雖被江湖人稱爲五鬼,行事卻是光明磊落,敢做敢當,這銀針卻不是我們的武器,是不是你得罪了什麼仇家,他們想至你於死地?我們現已知你二人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可放你們過去。”

    呂飛雲見自己的激將法已是成功,不禁長吁一口氣,抱拳道:”既然不是五位,當是仇家找上門來了,多謝這位陽兄提醒。我兄妹二人還要趕路,這就告辭,來日方長,我們後會有期。”呂飛雲說完,便和慕容婉心向前走去,走出十多步,忽聽毛豎天說了一句:“站住。”呂飛雲心中微微一顫,心想,許是被人發現自己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了,但又不敢擅自逃跑,若真逃跑起來,自己多半能逃脫,但慕容婉心卻是萬萬逃脫不了的。是以,只好故作鎮靜,轉身道:“各位兄臺還有何事?”

    毛豎天道:“我兄弟二十年後進入中原,你是第一個叫我們‘川西五傑’的人,我兄弟等人喜歡你。日後不管你兄妹二人有何事,只要有求於我兄弟,我兄弟赴湯蹈火,兩肋插刀。日後有難,可到大燕國蘭提將軍府找我兄弟五人。”呂飛雲抱拳道:“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