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聚富客棧識陰謀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九月綰綰字數:3131更新時間:24/06/27 10:35:19
    幷州城,燕國國境內較爲繁華的一座古城。此城乃燕國與各國通商貿易之所,是以,經常在此城內見到來自魏秦涼晉等國的商人。當然,黃河水幫的魚販也時常拉着滿車的鮮魚出沒於此。但昨夜卻是不同,這小小的幷州城內一下子涌入了近百的水幫打扮的人,還有宇文國打扮的人。這些人涌入城內不爲別的,專爲劉屈孑而來。

    這日午時,城外有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正奔向幷州城。

    “呆瓜,前方就是幷州城,到了幷州城內,你可得請我喝酒。”說話這女子便是黃河水幫幫主之女武程菲。而另一位就是呂飛雲:“當然,飛雲昨日連累了姑娘,只要到得城內,請客便是自然。”

    說話間,二人已經進的城內。呂飛雲下山後見過最大的城鎮便是高平府,但高平府並沒有幷州城繁華。此時正是白天,各地商賈往來雲集,等價買賣,好不熱鬧。呂飛雲被眼前這一幕幕極富有生活情調的畫面陶醉,竟然看到入癡,忘了自己佔到街道中間,被迎面走來的一人撞到身上,卻把那人撞到在地。

    “臭小子,哪來的雜種,有沒有長眼睛?”被撞倒那人揉着自己的下頷大聲罵道。呂飛雲被這人一撞,才回過神來,忙拱手說道:“對不起,小生只顧着看這街景,不曾想撞到兄臺,得罪得罪。”

    “就一聲對不起就想完事?大爺我今天心情不爽,你一個小畜生這般蠻橫,莫不是找死。”被撞之人頗爲蠻橫的說道。街上賣菜的買布的打醋的拉麪的聞訊,都來瞧這熱鬧。中間有人已經認出說話之人了,便對旁人說道:“這年輕人真不知好歹,怎麼會得罪宇文良這傢伙呢?這下可有好戲看了。”原來被撞之人便是宇文長的二公子,綽號無敵小霸王宇文良。

    這宇文國本在今河北一帶,國內國人多姓宇文。由於宇文長曾救過慕容垂的孫女慕容婉心,慕容婉心的父親慕容寶當上皇帝後,爲了安撫宇文長,便許諾將慕容婉心嫁於宇文長之子宇文良,這宇文良便是準駙馬。但這位準駙馬飛揚跋扈,不學無術,做盡了壞事。宇文良在宇文國內待膩了,便隨父親宇文長西進黃河岸,準備捉拿劉屈孑的,未曾想宇文良受不了舟車勞動之苦,到了幷州不願再行半步,宇文長雖是一介武夫,但愛子有加,對兒子倍加溺愛,看到宇文良那般模樣,便留下六七人在幷州照顧宇文良,自己則帶着侄兒宇文強捉拿劉屈孑。不曾想,宇文良在幷州城內短短幾天,已將幷州城搞的雞犬不寧,民衆避之唯恐不及,幷州郡守江爲辛本是膽小怕事之人,更兼宇文良是準駙馬身份,手持慕容寶御賜免死令牌,故而,江爲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問百姓安危。

    武程菲本走在呂飛雲前面,見宇文良一行人將呂飛雲的圍定,忙轉身回來,撥開人羣,對宇文良責問道:“你這人怎生這般不講道理,還說別人蠻橫。”

    宇文良一見如此清秀的女子站在眼前,眼睛登時一亮,用手使勁的揉了揉眼睛,繼而將兩隻眼睛迷城一條縫的笑了起來:“姑娘貴姓芳名?哇,長的如此水靈。真是沒有想到幷州城內出美女啊。哈哈,姑娘晚上有空嗎?陪陪大爺吧!”

    呂飛雲見宇文良這麼恬不知恥,說出這般下賤的話來,氣的臉色突變,大聲喝道:“光天化日之下,膽敢如此造次。”

    “你是哪裏來的狗賊,還管在我大燕國駙馬爺的頭上來了?”宇文良的一個隨從指着呂飛雲道:“你算是什麼東西,也敢管我家駙馬爺的事情,活得不耐煩了?剛纔你衝撞我家爺的事情還沒有和你計較呢?”

    呂飛雲聽到此言,正欲動手,被武程菲攔住,武程菲低聲道:“呆瓜,且看我如何收拾這幫畜生。”說完,便衝着宇文良甜甜一笑,道:“你既然是駙馬爺,我怎麼沒有見過呢?你姓甚名誰?”

    宇文良本是好色之徒,被武程菲這麼一笑,登時七竅被勾走三魂,口水直流,也衝着武程菲猥褻的一笑,說道:“不才複姓宇文,單名一個良字,家父宇文長便是。”武程菲聽到宇文長三字,恨的咬牙切齒,心想,昨日宇文長要殺自己滅口,今日,我便報了此仇才能解恨。想到此,便朝宇文良走進一步,故作和宇文良親密狀,那宇文良見勢便向武程菲靠來,沒有到還未靠到武程菲身邊,便“哎呀”一聲慘叫,抱着襠痛苦在地。圍觀的人都驚呼起來,其中一人便道:“沒想到這姑娘年紀輕輕,出腳卻是這般狠毒,這一下踢將過去,宇文良這回非廢了不可。不過這也是他罪有應得。”

    宇文良邊痛苦的哭喊着,對隨從歇斯底里道:“給我把那一對狗男女捉住往死裏打。”衆隨從見主子下令,哪敢不從,紛紛抽出腰刀,衝着武程菲砍去。這些隨從均是訓練有素之人,武功不比一般隨從。武程菲拔劍相迎,但終究是女子,雙拳難敵衆手,不到十招,便支持不住,被那些隨從圍的漸感不支,額頭滲出汗來。

    呂飛雲見武程菲漸漸支撐不住,便將長槍一條,大喝一聲,加入戰陣。這些隨從哪裏見識過呂飛雲的武功,見呂飛雲殺將進來,並不在意,豈止呂飛雲左手持槍,右手兩指合一,見人便點。呂飛雲的點穴功得白狐道人真傳,雖在實戰當中少用,但對付這幫隨從已是綽綽有餘。四個隨從不到片刻之間便被呂飛雲點中肩中中府大穴,均是不能動彈半步。剩下的六個隨從見呂飛雲這般厲害,只是伸手一觸,那人便不能動彈,衆人知道呂飛雲的點穴功夫着實了得,俱都不敢上前。其中一隨從稍一遲疑,右臂便被武程菲長劍生生劈斷,鮮血直流,痛的昏厥過去。剩下五人哪敢戀戰,悲呼一聲便要逃跑。武程菲見宇文良正欲逃走,哪裏肯放他走,一個健步衝上前,衝着宇文良的右肩揮劍便砍,那宇文良剛纔被武程菲踢了一腳,尚未完全恢過神來,現在武程菲這一劍來的犀利,他雖然聽到背後生風,哪裏能躲得過,本能的擡手來擋,右手從腕處被武程菲生生砍斷。

    呂飛雲見武程菲出手如此狠毒,不禁有些擔心起來,此地畢竟是燕國地盤,若結怨太多,恐遭仇家爲難。想到此,不待武程菲第二劍看下,忙伸槍將武程菲砍下的的劍架開,道:“武姑娘,冤家宜解不宜結,且繞他一命。此地非久留之地,我們還是快走吧。”拉起武程菲便走。

    宇文良被兩個隨從攙扶着,但意識已經不甚清楚了。另外兩個隨從見武程菲劍傷了主人這便要走,哪裏肯讓,舉刀便向武程菲看來。呂飛雲聽見身後刀擊之聲,知道必是宇文良的隨從來襲,將長槍立於地上,單手扶槍,後躍而起,使出一招連環腿,重重的踢在來人胸前,那二人被呂飛雲踢的摔出丈餘遠。其他隨從見呂飛雲這般厲害,哪裏還敢再行阻攔,只好圍在宇文良身旁,看着呂飛雲二人離去。

    聚富客棧是幷州城內較爲有名的客棧,來幷州城內做買賣的商賈若留宿,多半是以聚富客棧爲根據地的。而據說此客棧老闆是幷州郡守江爲辛的小舅子,所以聚富客棧的派頭比較大,城內的無賴潑皮多半是不敢在此客棧內行事耍渾的。

    時至午時,烈日當空,呂飛雲和武程菲在客棧二層靠窗的地方找了個桌子坐下,要了幾個菜外加一壺好酒。武程菲從小生活在水幫之上,是以對魚肉特別感興趣,要了一條魚,全然不顧呂飛雲怎麼看,掇着筷子狼吞虎嚥一般將二斤重的魚吃的只剩骨頭。吃完後才發現呂飛雲用很驚訝的表情看着自己,茫然不知所措,問道:“呆瓜,看什麼看,沒有見過姑娘吃飯嗎?”

    “不是,我是看你後面。”呂飛雲用手一指,武程菲這才發現身後緊挨樓梯不遠處坐着一人乃是宇文長。武程菲看那人果然是宇文長,不禁心中一怔亂跳,想那宇文長若知道自己廢了他兒子的一隻手臂的話,非將自己碎屍萬段不可。呂飛雲也是見識過宇文長的功夫的,其力量之大,不可莫測,如今在此地相遇,若是交起手來,自己絕無必勝把握。想到此,和武程菲忙將頭偏向窗外,不敢再去看宇文長,以防被他認出。

    這時,從樓梯上來一人,手持銅魚漿,看那模樣必是黃河水幫的哪位堂主。這人上的樓來,環顧了一下四周,並未發現可疑之人,便直奔宇文長而去。“宇文將軍,幸會幸會。”宇文長起身抱拳道:“哪裏哪裏,董堂主胸懷大志,乃當世難得的人才。”二人相互奉承幾句,便坐落定。

    呂飛雲見宇文長身邊多了一個手持魚漿的中年人,不禁好奇起來,便對武程菲道:“你看那人是何許人也。”

    武程菲轉身過去一看,也不覺臉上有異,對呂飛雲低聲道:“宇文老賊對面那人乃我幫冬至堂堂主董香河,他怎麼會突然在此地出現呢。”武程菲納悶的不止於此,這董香河的爲人武程菲聽爹爹說過的,其人反心極重,今日私自約見宇文長,莫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想到此,武程菲便對呂飛雲道:“你武功高強,內力極深,聽力應該不差,你仔細聽聽他們說些什麼。”

    呂飛雲的聽力隨着內力的增加在不斷的提高,若是一般人,在如此吵鬧的環境下,在如此遠的距離下是絕然聽不到宇文長和董香河的對話的,但呂飛雲卻不同,微一閉目,將真氣灌輸與雙耳處,那二人的對話卻是能聽得到十之八九。呂飛雲聽後,不覺一怔,心想,這宇文長和董香河當真是惡毒心腸,詭計卻是這般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