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長槍硬碰流星錘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九月綰綰字數:3798更新時間:24/06/27 10:35:19
五月的北方正是生長的季節,萬物叢生,茂密鼎盛,花紅草綠,當真的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黃河兩岸有如此的美景,再加上滔滔河水,不禁讓人流連。但這一切卻提不起劉屈孑的興趣。新婚燕爾,本該在家中陪自己的妻子度蜜月,怎奈皇帝一言,自己便要捨棄生死奔向敵國向仇家祈和。更爲可怖的是,多少年來,魏人從未放棄對自己的追殺,甚至懸賞黃金百兩來要自己的性命,此次東去,無疑是羊入狼口,凶多吉少,但皇命在身,身不由己。想到此,劉屈孑不禁扼腕長嘆一聲。
“劉兄弟爲何事嘆息?”呂飛雲見劉屈孑一臉憂愁的樣子,不禁納悶起來。按理來說,幫皇帝辦事情是皇帝看得起,卻不知道他爲何悶悶不樂。
“一言難盡啊,此行我們三人前去,凶多吉少啊。”劉屈孑看了看呂飛雲又看了看身邊的叱幹阿利,心想此行三人前去,不知能否全身而退。
正在此時,忽聽岸邊馬蹄聲急,從前面狂奔出十數騎,將呂飛雲、劉屈孑叱幹阿利三人的去路擋定。直到此時,三人才發現河水平靜異常,但河面上卻無一過往船只,當真奇怪。
“前面來人可有個名叫劉屈孑的嗎?”來人中爲首一四十歲模樣的人揮着馬鞭高聲問道。
“在下正是劉屈孑,敢問閣下有何賜教。”劉屈孑提馬上前一步,但看這幫人一個個凶神惡煞,不覺警惕起來。
“是劉屈孑便好,爺爺們正要找你。快快下馬自縛而來,免得爺爺們動手。”爲首那人端的好大口氣。
“爾等是何方鳥人,如此無禮,莫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叱幹阿利剛猛,見這人說話如此無禮,頗爲氣惱,大聲喝道。
“你那賊頭,還不知道爺爺們的來歷吧?我們是大燕宇文國的忠勇之士,我乃宇文國邊城大將軍宇文長是也。我們大燕皇帝聽說魏國國君懸賞黃金百兩取那劉屈孑項上人頭,我宇文國向來唯大燕馬首是瞻,我國君主聞報說爾等今日前來求和,無疑自尋死路,故特派我等在次守候,取爾等首級當作燕帝送與魏國道武皇帝的豐厚禮物,以示燕魏百年修好,共伐姚興小賊。爾等還是下馬束手就擒吧。”原來說話這人卻是宇文長。
宇文國起源於遼東,本是鮮卑族一支,自稱是炎帝神農氏的後裔,從祖先葛烏菟起世襲爲鮮卑東部大人(十二部落首領)。後來有普回襲任大人,他在打獵時拾到一顆玉璽,上刻“皇帝璽”三字,自以爲是天授神權,於是號稱宇文氏(當地人呼天爲“宇”,呼君爲“文”,意即“天子”)。東晉時,宇文氏進據中原,號稱宇文國,以宇文爲姓,稱宇文氏。
這宇文長劉屈孑似有耳聞。當年宇文國在中原夾縫中求生,不曾想戰禍不斷,宇文部舉國北遷,遷到古燕趙之北,據雁蕩山而立,但勢力卻不曾發展壯大,多少年來還是個附屬小國。宇文長便是這宇文國的邊城將軍,按照職責當是秦國的鎮邊大將軍一類的官,不過聽人說這宇文長卻是極難對付的狠角色。
“放屁!一個小小的宇文國的邊城守將卻是這般無禮,你可知道我們此行是到燕國求和的?快快讓路,免你等一死!”叱幹阿利早已怒火中燒,把擒龍大刀往胸口一橫,便要動手。
“好,敬酒不吃吃罰酒!宇文強,前去會會眼前那狂徒!”宇文長將手一擺,身後一個使着一對紫金流星錘的少年一勒坐騎便衝了出來,邊衝邊大聲喝道:“對面那狂徒快快吃小爺一錘!”
“少主公,我先去會會他!”“恩,要多加小心。”
叱幹阿利和宇文強戰了五個回合,阿利一個不小心,被宇文強使出連環錘擊中左肩,雖說這一擊力道並不是很大,卻也擊的叱幹阿利肩頭發麻,不敢戀戰,忙迴轉馬頭跑回三人陣中。
宇文強等人見叱幹阿利在馬上功如此不堪一擊,當下勒馬譏笑起來。
劉屈孑見一個宇文強的武功如此高強,不覺一怔。對方人多勢衆,若是真的混戰起來,己方三人勢難全身而退,如今只好利用呂飛雲的武功和對方做一周旋,但如何周旋,卻是難事,不過,對於呂飛雲的武功,劉屈孑卻是非常放心的。
呂飛雲見叱幹阿利落敗,劉屈孑沉思不語,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心想,自己剛剛出道,涉世未深,便要遭此困難,當真倒黴。但眼下叱幹阿利武功不行,憑自己和劉屈孑的武功恐不能擊退那十幾人,當下把心一橫,對劉屈孑說道:“劉兄弟,眼下敵衆我寡,若我三人力敵也是敵不過他們的,我看如此,你二人沿原路回返,逃過此劫再伺機東渡黃河完成使命,我斷後抵擋一陣。天黑後……”
“且慢。”劉屈孑打住了呂飛雲的話說道:“飛雲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本不想讓你冒險斷後。今日你我身處險境,你卻捨生取義,爲我忘卻生死。屈孑不才,何德何能?若飛雲兄不嫌棄,我與你現在就結拜爲兄弟如何?”
呂飛雲卻是沒有想到劉屈孑這般感激自己,更不曾想如此緊急時刻,劉屈孑居然還有心要與自己結義?常言道,患難見真情,劉屈孑在這麼危難時刻要與自己結義,當真是莫大的榮幸。從小到大,除了師父和師叔對自己這般好之外,哪裏還有第三人這般看得起自己?當下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劉屈孑的請求。
劉屈孑下得馬來,望呂飛雲一跪:“黃天在上,后土爲證,我劉屈孑今日與呂飛雲結義爲兄弟,誓同生死,如有二心,天誅地滅。大哥在上,受小弟屈孑一拜。”
“二弟快起。”從小到大,還沒有人當着呂飛雲的面給他下過跪,今天見劉屈孑如此,好生激動,居然不知說什麼該好,只是傻傻的笑了起來。
這旁宇文長等人看到劉屈孑下馬下拜等一系列動作,頗不明白,大聲譏笑的聲音頓時變成了竊竊私語,衆人交頭接耳,卻也搞不懂對面三人在做什麼名堂。宇文強剛纔五招勝了叱幹阿利,對劉屈孑三人頗不以爲然,見他們這般動作,很不耐煩,大聲說道:“嗨,劉屈孑,你莫不是怕了?我早聽說你號稱天下第一美男子,怎麼卻帶着狼人面具啊?莫不是長得醜了不敢見人?來來來,和我過幾招,若是你能在我手下走上十招,就算你厲害。”
劉屈孑哈哈一笑,說:“我聞你們宇文家族個個都是英雄豪傑,人人都講信譽,沒想到竟是些吹牛不打草稿之徒。我出一個題,你們敢跟我賭嗎?”
“小子,莫耍花招。什麼題?儘管說出來。”宇文長說道。
“我三人中派出一個武功最強者與你們中人一人比武,若你們輸了便讓路讓我們過去,從此後你宇文長便不得與我劉屈孑爲敵。”劉屈孑此招是經過慎重考慮想出來的,他三人中武功最強者是呂飛雲,想必單打獨鬥,那些人的武功均不如呂飛雲,這樣若是比武贏了,自己就可以順利過關,更加宇文一脈把信譽看的比生命都重要,此番比武,只要宇文長答應即可。
“若是你們輸了呢?”宇文強已經按捺不住性子了,搶到宇文長面前問起話來。說來,這宇文強是宇文長的侄子,也是宇文長的徒弟,所以才敢如此目無尊長。
“若是我們輸了便束手就擒,任憑發落。”劉屈孑嘴上是這麼說的,心裏早已想好退路,並且早已和呂飛雲合計好了,若是呂飛雲感到不支,三人便分別逃命,哪裏還能束手就擒。
“好。剛纔馬上一戰你們輸了,接下來該比試比試路上的功夫了。若是你們哪一人能贏得了我徒兒宇文強,我便放你們過去。若是贏不了,可別怪老夫不客氣。”宇文長說完這話,便讓宇文強下馬出戰。宇文強雙手分持資金流星錘,踏步站在中央,神態很是不屑的看着劉屈孑三人,大聲叫罵着。
“大哥,這回有勞你了,多加小心啊。”劉屈孑話還未畢,呂飛雲已經使出了“凌空飛渡”功,藉着馬背之力一躍一轉身便轉到宇文強身邊不遠處。這宇文強也不是吃素的,起先見呂飛雲使出這“凌空飛渡”功時,很是吃驚,心想來人年紀輕輕卻能使出這般高深的武功,當真是不敢小覷。這時,聽見後面傳來宇文長的聲音:“賢侄小心,此人使出的武功乃中原武功,切不可大意。”宇文強應了一聲,便揮舞着流星錘向呂飛雲的面門拍來。
呂飛雲見宇文強膀寬腰粗,料定此人力氣非小,又見宇文強拍來的一錘勢大力沉,不願力敵,略提真氣,雙腳輕點地皮,撲撲向後退了兩步,躲過了這勢大力沉的一錘。宇文強見一擊未能成功,頗有些懊惱,哪裏肯讓呂飛雲停頓片刻,右臂一收一揚,那手中的紫金流星錘如錐子般快速轉動着直擊呂飛雲而來,飛雲忙揮槍將那錘子磕了回去,卻不知宇文左手的流星錘已經擊到胸前,呂飛雲又忙使一招橫掃千軍將另一個流星錘磕了回去。只這一回合,便將呂飛雲震的兩臂有點發麻,心想這宇文強果然高人,一對一自己尚且和宇文強打的如此吃力,若那宇文長再行夾擊,此戰己方必敗無疑。殊不知宇文強也是自感功夫不支,倘一般人等,只接上自己這兩招便輕者傷殘,重者命喪黃泉,而眼前這人卻似一點事情也沒有,不覺氣惱。
宇文世家的武功在各國之中頗有威懾力,而宇文長的武功在宇文國中可排到前列,尤其是宇文長的風火流星錘使得行雲流水,國中罕有對手。宇文強自幼得宇文長真傳,紫金流星錘自然使得通達無比。這風火流星錘和紫金流星錘使用原理一模一樣,錘尾都有一丈有餘的鐵鏈。二者不同之處在於風火流星錘分爲風錘和火錘,二者合爲一對,風錘上裝有旋轉齒輪和尖刀,火錘上裝有暗器,以便趁敵不備之時發射暗器傷人。宇文強的紫金流星錘則是以力取勝,光是一對錘的重量少說也有六十斤,難怪呂飛雲接了兩招便覺臂膀發麻,若是不會武功之人受這一錘,登時便要命斃當場。
兩招過罷,呂飛雲不敢大意,知這宇文強武功不凡,是以不能以力取勝,想到此,忙後退一個五步,但見宇文強窮追不捨殺將過來,忙將手中長槍擲向宇文強心窩。宇文強見長槍襲來,忙舉錘將長槍砸了出去,就在這空擋,呂飛雲已經取了彎弓,雙箭射向宇文強。那箭來勢甚急,宇文強哪敢大意,忙舉錘相迎,待雙錘舉至胸前,雙箭已到,只聽得砰砰兩響,箭錘相交,雙箭生生的反彈了出去,宇文強也被這箭氣所逼,生生的後退了一步。
就在此時,呂飛雲已經使出一式“凌空飛渡”,轉眼間就躍在宇文強身後,兩手迅捷無比,拍拍拍從宇文強背後封住了神道、靈臺、至陽三穴。穴道一封,宇文強周身便一動不動,雙錘已拿捏不住,“嗵”的砸在了宇文強的雙腳上,直痛的宇文強嗷嗷大叫起來。
“宇文將軍,我們贏了此戰,該放我們過去了吧?”呂飛雲看了看痛苦的宇文強,轉過身對宇文長說道。
“小小少年竟會“凌空飛渡”和點穴大法,你莫不是白雲道觀門人?”宇文長見這少年如此修爲,當真不簡單,又思付這人會凌空飛渡和點穴大法,定是白雲道觀門人,普天之下,只有白雲道觀門人同時會這兩大武功。當下心中一橫,哈哈一笑,說道:“本人說話向來算數,你後面那二人我今日可放他們一馬,但你卻不可,我與你白雲道觀數十年的恩怨至今未能了結,今日你便替那幫臭道士償還我宇文長一家老小的性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