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萬般歸一者

    大荒星空，璃幽座。

    璃幽站在一顆灰暗死星上，前方，死星脈的盡頭，一座巍峨山脈橫亙着，此刻山脈邊緣的光輝徹底被封鎖，沉寂下去。

    她手走轉動着兩枚紫色水晶球，球體內分別封存着木王與羲和羲和陳玉。

    一雙眼睛在宇宙中睜開，看向璃幽。

    “龍脈暴動，究竟發生了何事？”低沉的聲音填滿宇宙，似乎是在責問。

    “已經安撫好了，不朽可汗安心便是。”璃幽的臉上並無太多恭敬的神色，只是陳述道。

    “你認爲我此刻願意分心回到大荒麼？這才一千年的時間，加固過龍脈封印就出現了鬆動。這次聖路動靜不小啊，折損了兩位祖神，西南兩方也被重創，是誰來了？”

    那雙眼睛垂下，帶着寒意。

    “善之律法，一個不足爲奇的小東西顯然不夠引來這樣的傢伙，毫無疑問是爲了龍脈來的。可璃幽死脈中埋着龍脈的消息從未傳出過。”

    “誰知道呢，也許只是個巧合，對方的確是爲了善之律法來的，沒有想過龍脈被封鎖在此處。”

    “璃幽！”

    “囉嗦。”璃幽擺手。

    “你越來越放肆了！”聲音愈發低沉，帶着些許怒意。

    可誰知璃幽露出了一抹微笑，“不朽可汗如今恐怕在星海里吧。”

    “準確來說，應該是如今大荒中的歸源有大半都在宇宙邊荒，是因爲那個顛覆之物？沒有想到歸源們如此重視啊，這倒是出人意料，畢竟歸源們很久沒有一起有過動作了吧。”

    “命運法看見的，還是有人告訴你的？”

    “不妨猜猜？”

    那雙眼睛無奈地閉上，許久後睜開。

    “你要有動作了？”

    “當然，歸源離開大荒，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會放過。”璃幽笑吟吟的。

    “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可以說說麼，萬一你們失敗了，我也好保全自身才是。”

    “正處在萬般歸一路途上的生靈。”

    “萬般歸一。”璃幽咀嚼着這個名詞，“我從沒聽說過萬般歸一者親自從別的宇宙來串門的。”

    “你現在不是也同樣在嘗試歸一嗎，收束可能後，別的宇宙的你便從來沒有存在過，那個可能個體也不會察覺到自己的消失，一切自然而然。一個處於歸一中的生靈，他來到別的宇宙做什麼，不怕擾動其他時間線？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地隨着時間節點改變被抹滅掉。”

    “這個宇宙的時間節點已經固定了，堅不可摧，你恐怕不用擔心此事。”不朽說道。

    “無論那個東西想做什麼，這都是入侵，萬般歸一終究離不開律道的範疇，只要他來到這個宇宙，他便無法使用律法力量。”

    “聽起來這事情很好擺平。”璃幽說道，“那你們這麼多歸源去邊荒是爲了什麼？”

    “你確定要知道？”

    璃幽這時搖起了頭，“罷了，這麼說準不是什麼好事，被給我腦子整壞了，命運法本來就讓我容易發瘋，不然我也不會常年將自己關在璃幽座。”

    “這一次，你看見了什麼？”

    “因果可汗沒有告訴過你們嗎？”璃幽反問。

    “畢竟是度量其他宇宙的東西，緣的律法受到了阻礙。”不朽在璃幽面前似乎毫無隱瞞和忌諱，相當地坦誠。

    璃幽搖頭，“你將我想的太強了，命運法再怎麼厲害，我現在也只是真一境而已。按照你們口中那個已經歸一的生靈來說，我哪能去冒犯人家。”

    “如此……”那雙眼睛緩緩合攏。

    “龍脈既已無事，我便不久留了，你好自爲之。”

    律法的氣息消失，宇宙再次迴歸寂靜。

    璃幽繼續轉動手中的兩枚水晶球，“不朽可汗，我倒也不是完全沒有看到。”

    “只是……沒必要說出來罷了。”

    …………

    大荒，南祖神封地。

    廣袤的大地可稱一界。

    灼熱的氣息瀰漫，主修火法的生靈遍地皆是，隨處可見。

    在這裏，數百座熔岩柱貫通天地，主城圍繞着這些通天熔岩住修建，如砂礫般分散在熔岩住的周圍。傳說這些以天體大小才能衡量的熔岩住是某位可汗爲自己搭建的落腳點，讓其偶然可以無視律法約束回到塵世。

    懸火城，被稱作南域之瑰寶，一條來自熔岩柱上的熔岩河貫通整座城池，爲整座城池帶來了取之不盡的靈氣以及純粹火晶。

    “何人？”城外，火神靈凝聚山嶽般的體軀，他感受到陌生的氣息在往懸火城靠近。當即手持利斧劈下，攔住了下方那道人影的去路。

    人影的臉隱藏在黑紗下，長衣邊緣是星光般的螺旋。

    他站直原地，隨後托起一座雀翎寶塔，玄青色熒光閃爍。

    手握利斧的火生靈見到寶塔瞬間變了神色，利斧消失，它恭敬地對着下方對其而言渺小至極的人影躬身。

    雀翎塔。

    西祖神木王真名器。

    見此寶塔如見西祖神。

    火神靈畢恭畢敬地讓開道路，沿途火光伴隨，爲那道漆黑人形踏入懸火城開闢道路。他沒有任何疑問，也沒有去思索黑紗下那生靈爲何不露出真容。這些疑問在雀翎塔面前十分沒有必要，倒是怠慢了卻是大問題。

    在大荒，沒有生靈會去思考雀翎塔不再和西祖神有關係的可能性。

    四方祖神之一。

    在這沒有對外戰爭的和平年代，祖神便是塵世的頂點，四方祖神則更甚。

    “請問您此番前來懸火城所爲何事，在下可代爲傳話指路。”火神靈山嶽般的身軀消失，一縷常人大小的火焰迅速地形成實體。

    “羲和陳玉在此處有一座寢宮。”黑紗下傳來聲音。

    “您說南祖神？”開口就是羲和陳玉，這把火神靈嚇得不輕。

    “這事情在下並不清楚，在下這就傳話給城主，請城主來接待貴賓！”

    火神靈一溜煙地消失，火光閃爍，遁入懸火城深處。

    黑紗下，一對金色豎瞳目送火神靈遠去。

    李熄安站在原地，低頭看着雀翎塔。

    這座寶塔在嗡鳴，不斷地爆發出力量要掙脫他的控制。

    五行殺伐術施展。

    這股力量竟然在不斷地侵蝕雀翎塔中的木王真名。

    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