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黑暗中的記憶

    往生堂，胡桃的屋子中。

    時間是正值下午，天氣晴，屋裏氣氛嚴肅。

    清坐在牀上，看着旁邊表情嚴肅的兩位少女，他正在接受着屬於他的批鬥大會。

    “仙人的生意，本堂主倒是也能做。”

    聽完了刻晴描述的胡桃輕輕的點了點頭，看向了清的梅花眸子微微一眯，緊跟着繼續的開口說道：“清先生，因爲小病，最後找到我們辦事的人可不少。”

    清低下腦袋，表示真誠的認錯道：“我現在就好好休息。”

    “胡桃，清就交給你了。”

    刻晴看着清這副模樣，強忍着笑意跟旁邊的胡桃開口說道：“別讓他再亂跑了，剛纔那樣子挺嚇人的。”

    “放心吧阿晴，這兒就交給我了。”

    胡桃笑着輕輕的點了點頭，擺擺手看着刻晴轉身離開，然後轉過頭來看着清，笑容瞬間消失。

    坐在牀邊的清則是有些無奈，他倒是沒有想到刻晴和胡桃居然會因爲此事變得關係好了。

    “回塵歌壺裏休息吧。”

    胡桃伸手拿出了那塊兒木牌，帶着清回到了塵歌壺的世界之中。

    清則是低下頭看着抱着他胳膊的少女，兩個人朝着小樓的第二層走去，只是現在的少女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讓清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就這麼兩個人走進了屋子裏面，胡桃看着清坐到了牀上，將拿下來的寒掛在了一旁的牆上，忽然伸手摟住了清的脖子，兩個人一瞬間倒在了牀上。

    四目相對之下，清甚至能夠看到那梅花眸子中倒映着的自己。

    “你是仙人，你覺得自己距離死亡很遠。”

    胡桃同樣在看着清的瞳孔，忽然的開口說道：“你對於死亡並非豁達，而是覺得它距離你很遙遠。”

    清張開了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沒有出聲，他沒有辦法否認，這是事實。

    “古往今來，隕落的仙人數不勝數，有的死在對手手中，有的死在自己手中。”

    胡桃趴在清的身上，胳膊撐着牀，目光始終緊緊的盯着眼前的清，繼續的開口說道：“你的生命可以說是無限的，你明白嗎，我們的想法都一樣，即便在我們死後，也不希望在另一個世界看見同樣死去的你。”

    清能夠看到胡桃的眼眶中有着隱隱約約的淚痕，心頭是難以抑制的悸動。

    就在這一瞬間，忽然清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一片黑暗，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回過頭看向四周，他自己正漂浮在這虛空之中。

    “砰——”

    忽然有鏡片碎裂的聲音響起，清的兩側不知何時出現了兩面鏡子。

    左側的鏡子裏是前世的他，一身廉價的休閒裝，正坐在有些雜亂的臥室裏面，看着眼前下個月的水電費單子而犯愁。

    轉過頭去，右側的鏡子裏則是另一個身影，正懸空站在天上，白色的長髮披散在身後，垂到了腳後跟的位置。

    鏡頭拉進，這道身影身上那破舊的麻布長衫，還有那上面數不盡的帶着血的襤褸口子，已經有些遮擋不住那渾身上下滿是早已結痂的劍傷。

    除此之外，他的周身還有九柄長劍懸浮，其中一柄清頗爲熟悉，正是他隨身佩戴着的寒。

    想到此處，清不由得伸手摸向了腰間原本懸着寒的地方，那裏空空如也。

    清忍不住的咬緊了牙關，他突然想起了這道身影是誰。

    那就是劍之魔神的本體，當年正是這副模樣的他，親手打出來的威名，在那一片混亂的世界站穩腳跟。

    “啊！”

    回憶起了原本的模樣，清忽然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什麼東西要往出鑽，忍不住的仰天長嘯。

    只見清的長髮忽然開始從內而外的變成白色，緩緩地垂到了腳後跟的位置。而那鏡子中的九柄長劍也是直接從裏面飛了出來，接連不斷劃出了無數劍光，落在了清的身上。

    清身上的白色長袍很快便成了血色的布條襤褸，但是身上的那無數傷口也都在血痕剛出來的一剎那便結成了血痂。

    在構成了密密麻麻數不勝數的傷痕之後，那九柄長劍緩緩地停了下來，潛伏在了清的四周。

    清有些虛弱的擡起頭來，兩側兩個鏡子瞬間碎裂開，緊跟着便消失不見了。

    就是在這一剎那，清能夠感覺到自己腦海中的那兩道記憶已經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清擡起頭來看着周圍那彷彿無邊無際的黑暗，不由得眉頭緊皺，此時他的記憶已經完全恢復了。

    當年被封印的他，在蹉跎了不知道多久，突然睜開眼睛時便發現自己已經處在這黑暗之中，眼前只有一面有些模糊的鏡子。

    有些好奇的他走上前去準備看看，卻突然被那鏡子拉了進去，經歷了那所謂的前世，然後又在一個契機，穿越了回來。

    “轟——”

    忽然不知多麼遙遠的遠方，傳來了震天撼地的巨響，讓清不由得一驚，轉過頭去，卻突然一切都消失不見了。

    就這麼猛地睜開雙眼，清連忙的坐起身來，看着坐在旁邊正在聊天的胡桃和刻晴，不由得喘着氣。

    “仙人還會做噩夢的嗎？”

    胡桃看着清的這副模樣，不由得有些好奇，開口說道：“看起來你昨天的確是仙力耗盡了，我的話都還沒說完呢，你就睡過去了。”

    刻晴也端着一杯水走了過來，將水遞給了清，開口說道：“還好你沒什麼事情，以後還是多在意一些，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清伸手接過了那杯水，仰起頭來一飲而盡，然後點了點頭，鬆了口氣笑着開口說道：“的確是舒服多了，剛纔做了個噩夢，把我嚇了一跳。”

    不過清也知道，那並不是什麼噩夢，他甚至對此什麼都不知道，似乎冥冥之中有着什麼奇怪的力量，超越神的力量。

    隨意的搖了搖頭，清轉過頭來看着眼前的兩個少女，不由得開口問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了？不會武鬥大會都已經過去了吧？”

    刻晴聞言瞥了一眼外面，繼續的開口說道：“時間還好，現在是八點多，以你的御劍術還並不晚。”

    “那就好，我還答應了大姐頭呢，別再食言了。”

    清不由得鬆了口氣，緊跟着看向了刻晴，有些抱歉的繼續開口說道：“抱歉了，昨天說好的要陪你一起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