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 顯然他有自己的想法;他也是真的砸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紙筆丹青字數:4163更新時間:24/06/27 10:27:18
藍采和。
赤腳大仙的轉世身。
赤腳大仙在天庭之中,就算得上是特立獨行的一位大仙,雖然他看起來不合羣,但人緣卻是相當的好.三界之中的各路仙佛,同他的關係都十分親善。
即便是當年大聖上了天,赤腳大仙也並沒有因爲他是“猴兒”,就對他等閒視之.反而是真心相交。
也正是赤腳大仙與大聖交情不淺,故而當年蟠桃會時,他就成了首個“受誆人”.一來是他光明正大,二來也是他對大聖沒有防備,便信了他的鬼話——,竟然當真沒有去瑤池赴會,而是聽了大聖之言,撥轉祥雲,就徑往通明殿去了。
路上遇見了神仙們,還主動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
可以說,當年大聖能夠大鬧蟠桃會,赤腳大仙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此事大聖也一直記在心裏,讓他很是過意不去當年師父開宗時,他還親自上門去請赤腳大仙,當面道歉才算是揭過此節。
同太白金星與東華帝君轉世富貴之家不同,赤腳大仙出生之後不久,就被父母遺棄,後來是被一個道觀的老道收養。
老道病逝之後,藍采和便出了道廟,行走人間。
明明是個男兒身,卻總是喜歡穿女裝.別的乞丐行乞是用一隻破碗乞討,怎麼可憐怎麼來。
藍采和就不同,他是提着一個花籃,口中和歌而唱,說是乞兒,倒不如說是“賣藝”的。
天性樂觀的藍采和,所過之處,總是會給百姓們帶來歡聲笑語.大家聽他唱曲而開懷,那自那就是有錢的捧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藍采和除了唱曲呢,他也還算是半個說書人.至於說爲什麼是半個說書人,其實也是因爲他講的故事都是從別的說書人口中聽來的,有些故事聽得不齊全,便自己來編撰。
爲此,還惹出過不小的風波
當說書人們將這胡言亂語的小子逮住的時候,見他卻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孩子,便也沒有跟他一般見識.但還是警告過他,書可以說,但不能亂說、胡說。
並且準允他免費聽書,不過要等記的齊全了,才準允他繼續說書。
藍采和是個隨性之人,原本他是受不得這等約束的,但畢竟是說書人們的好意他便堅持了幾日,而後就逃之夭夭。
從此也不說書了,而是唱書。
也不知從哪兒尋來了一個三尺多長的大拍唱板,一邊兒打着節奏,一邊兒放聲而歌。
有時候借酒帶醉,似狂非狂.也算是人間一道別樣景色。
這一日。
藍采和穿一身破爛的藍衣裳,繫着一條三寸多寬的木腰帶,一腳穿靴子,一腳赤行.引得路上行人紛紛觀瞧。
也是他出了長安,去到了外鄉,這邊人的顯然不知道藍采和的行事風格,明明是大夏天,卻見他穿着一身棉衣服怎能不覺着奇怪?
有些人已經在交頭接耳,且指指點點了。
不過藍采和絲毫不放在心上,他向來都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人活在世,還是自己快樂最重要。不得不說,在心態這方面,藍采和是繼承了赤腳大仙的特性的。
原本是在長安活動的藍采和,在剛過了年關之後,便開始四處遊歷.此番正是一路來到了大野澤。
大野澤,亦名巨野澤、鉅野澤、廣野澤,乃是南洲上古九澤之一,更是炎帝部落發祥地之一。
早在上古時期,大野澤爲古濟水所匯,濟水中流在此通過。
又西通雷澤;西南納濟水連通菏澤;東北出濟水,再東北經濟南流入海;東南出黃水入菏水、通泗水、入淮、入海。
水運之便,水產豐富,自古是先民生存爭奪之地。
只是到了如今,因爲黃河淤墊與多次改道的緣故.大野澤正在與梁山泊融爲一體,或許都用不了多久,這一處上古炎黃文明的發祥地,就將會永久的從南洲消失。
所謂滄海桑田,或許正是如此。
藍采和這一次之所以要這裏,是聽聞此地出現了一位妖神,並且是由他在長安的好朋友費長房負責討伐,便問詢而來。
如果自己能親眼觀摩此事的來龍去脈的話,他自己也可以編撰一段故事了,並且還不用被那些說書人的講究。
似乎在這一刻,藍采和明白了原創的重要性。
藍采和的消息確實也沒錯,玄甲軍這一次之所以派出了費長房,其實正也是薛仁貴對自己這位弟子的一次試煉,通過不良人的情報可知,佔據了大野澤的邪神,其實是前朝的一位香火神靈。
原是是前朝天子敕封的“澄水水神”,但因爲前些時候澄水之中來了一位被南海龍王任命的正牌龍王.他這個已經失去了法統的香火神靈,自然是爭不過經龍王冊封過的龍神的。
丟了水府,那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而這位新上任的澄水龍王,其實也是個厚道龍,原本是想要將這位香火神靈,留在龍宮之中任職,協助自己一同治理澄水的,不論是管理一河水族,還是保佑沿岸百姓風調雨順,那都是可以的。
但.這位澄水水神,顯然有自己的想法。
因爲他是隋臣。
也是受到了隋帝楊堅的敕封,才得以香火成神如今早已改朝換代,雖然大唐非常強盛,即便是如今的百姓生活,富足安穩且遠超大隋但是他始終不能感同身受。
南海龍王爲什麼要派一位新龍王過來,其實也只察覺到了這位香火神靈的狀態不太對勁.可謂是有先見之明。
因此,當澄水水神拒絕了澄水龍王的招攬,且就此離開了澄水.也是在南海龍王的預料之中的。
人各有志,事先已經得到了南海龍王囑託的澄水龍王,也沒有強留這位澄水水神。
雙方也算是順利完成了交接。
作爲回報,澄水龍王甚至還將澄水水神的廟留着,以便於百姓供奉。
因爲但凡是香火神靈,一旦失去了香火,他們往往就只有消散這一個結局澄水龍王之所以如此,其實也因爲這位澄水水神,生前乃是一位好官。
並且正是在澄水決堤之後,帶領士卒在抗災的第一線,治理洪澇最後積勞成疾,又因感染了瘟疫,而不幸病逝。
他死後,大隋天子楊堅得知了他的事蹟,故而將其敕封爲了澄水水神.並且他通過當地百姓的香火供奉,神魂成功自地府陰司之中,轉入神像之中,成爲了一尊香火神靈。
想要成爲香火神靈,條件其實還是比較復雜的。
並非簡單得到天子敕封就行,得到天子的敕封,其實只是第一步.而最重要的,其實正是百姓們的信奉與供奉,也就是人間俗稱的香火之力。
其實相對於天庭的神,東西二洲的仙佛,最需要香火之力,其實是這些人間天子敕封的香火神靈。
也有一些私設的廟宇,同樣需要香火.就好比當年的哪吒,借用百姓香火之力重塑金身,結果被他爹李靖發現之後,說是私設淫祠,犯了天條直接就把金身推倒,拆了他的哪吒行宮。
其實在這方面,天庭以往雖然有相應的條款,但通常都是沒人管的再加上以哪吒的身份,其實即便是天庭知道了,那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有人專門來找事兒。
況且那個時候的天庭,其實在三界之中也並沒有什麼話語權,否則玉帝即便是想要立威,也不用把自己的親妹妹推出來
如今就不同了,有二郎真君擔任司法天神,且真君神殿還是設在下界灌江口,很多事情便不如以往一般能夠妄爲了。
也就是二郎真君在秉公執法的同時,且能夠做到人性判罰.否則,三界之中還不知道要有多少無辜“野神”遭殃。
二郎真君在對待這些香火神靈的時候,基本上也是分爲兩套方案。
一套是用來懲處那些爲禍人間的墮落邪神;另外一套.便是用來安置那些與人爲善,但是失去了法統根基的香火神靈。
前者自然不必多說,基本上都是按律懲處,身死道消。
而後者,二郎真君首先是選擇將他們招安轉正,如果對方無意歸附天庭,那麼楊戩也會保證他們在人間三界,能夠度過最後一段平安的時光,最終在耗盡香火神力之後,神魂消散於三界。
原本這位澄水的水神,也是要等他香火神力耗盡之後,最終自行消散於三界的.但正是因爲新上任的澄水龍王留下他的神廟,這就讓他香火之力並未斷絕故而早該神魂消散的他,便一直留存至今。
這也沒什麼,畢竟他已經離開了澄水,在百姓祈願不再靈驗的情況下,他的香火之力只會越來越少連澄水龍王都不在意的事情,真君神殿自然也沒有那個閒心,專門來把人家的神廟推倒。
主要也是澄水水神是個善神,否則.真君神殿那幫如狼似虎之輩,也絕不會如此好說話,畢竟每清理一個“違反天條”的,對於真君神殿來說,那都是一份天道功德。
天道功德。
在一定程度上那是可以改天換命的存在,也就是真君神殿落在了楊戩的手中.否則,玉帝還真沒有幾個能信得過的人。
所謂無巧不成書,可也正是這種種前因卻讓這位當年造福一方的澄水水神,暗算了大野澤的水神,並且奪取了對方的水府,自己搖身一變,代替對方成爲了大野澤的水神。
此事傳到了真君神殿,還引動了二郎真君驚怒,原本他是想要親自出手,將澄水水神做拿歸案,審清楚緣由,以正典刑的。
但他接到這條的消息的時候,薛仁貴正在他府上做客然後,討伐大野澤邪神的任務,就被薛仁貴討走了。
雖然是涉及到了神仙之事,但畢竟是在大唐境內,本就是大唐的職責,再加上薛仁貴主動開口.楊戩便更沒有什麼理由不同意了。
而在費長房出征之前,薛仁貴也是將自己從二郎真君這裏得到的消息,告知了費長房。
自家徒兒,自然是自己最清楚,以費長房的那個暴脾氣.若是不跟他講清楚緣由,他恐怕也根本不想瞭解其中的來龍去往,見了那邪神直接動手才是他的風格。
不得不說,薛仁貴並沒有猜錯。
可即便是費長房知道了這位“大野澤水神”之前是個善神,他也不會因此而手下留情,更不會動什麼惻隱之心。
他現在是個邪神,並不能因爲他以往是個善神,就放過他。
一碼歸一碼,這是費長房的處事風格尤其是在香火神靈這方面,若是遇見那種只收香火不靈驗的,他或許還會稍微剋制一下.可若是讓他知道,這些“野神”不僅不靈驗,甚至還會觸犯到百姓的安危時,那麼他也是真的砸。
藍采和緊趕慢趕,還是來遲了一步。
等他到了大野澤的時候,正見到費長房手持一柄單月牙的青龍戟,把個人族血脈之力運用到了極致,一身的功力,恨不得發揮出十二成來。
而他的對手,自然就是當年的“澄水水神”,如今的“大野澤邪神”。
費長房不愧是薛仁貴看中,且收歸門下的當世才俊沒過幾個回合,藍采和便遠遠望着“大野澤邪神”已經處在了下風,看他借力不斷調整身體的方向,藍采和便已經預料到了對方看似是在拼盡全力的同費長房死鬥,但實際上是在爲自己尋找退路。
藍采和眼珠子一轉,他也不現身,而是借水遁,無聲無息的潛伏到了大野澤之中。
只要那邪神想要往水裏逃,藍采和無疑是能起到奇效的。
果不其然。
大野澤邪神,在發覺自己硬拼下去,絕對不是費長房對手的情況下,便買了一個破綻,生生受了費長房一掌,並且藉助這一掌力道,直接就往那大野澤中一頭扎了過去。
他是能夠感受到的,費長房或許不怕水,但他在水中很難能夠發揮出他應有的本領,故而這才一直在地面上,亦或是半空中同自己纏鬥。
而水中,無疑是自己的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