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怎麼報答貧僧

    “但是學生現在就考慮當官的問題，是不是太早了一些？”柳青書有些遲疑的問道。

    “就以你現在的性子，當個官再想，就已經晚了。”凌晨搖了搖頭。

    柳青書有心想反駁一句，說自己並沒有那麼差，但是看了看凌晨的側臉，卻不敢說出口，生怕凌晨又說出什麼話來。

    “貧僧的話也僅僅是給你一個方向而已，還是那句話，未來的路怎麼走，要看你的心。”凌晨若有所指的說道。

    柳青書擡手摸了摸心口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隨後一路上凌晨兩人一句話沒說，只是默默的趕路，一直到了一處山洞這才停下，主要也是因爲天黑了。

    “就在此處留宿一晚吧，明日再上路。”凌晨看了一下身後的柳青書說道。

    “好。”柳青書有些虛弱的點了點頭，快到中午的時候他就餓了，結果被凌晨一打岔就忘記了。

    凌晨見狀笑了笑，轉身到樹林中撿幹樹枝之類的準備生火，畢竟柳青書變成現在這樣也是因爲他，就讓柳青書休息一會吧。

    日頭西沉，山洞中被火光照耀的格外明亮，凌晨兩人掏出在村子裏買來的臘肉跟乾糧，在火堆旁烤着。

    “師父，您說在天下間，有沒有特別自由的人？”柳青書翻動着乾糧問道。

    “那就要看你對自由怎麼定義了。”凌晨輕笑一聲。

    “嗯……就是想幹什麼幹什麼，這種有嗎？”柳青書歪着頭思考了一會，對着凌晨問道。

    “沒有人能達到這種程度，就算是逍遙境也不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的。”凌晨搖了搖頭解釋道。

    “爲什麼？我記得很多人都說逍遙境就跟神仙差不多了啊。”柳青書有些不解。

    畢竟從小聽到的傳說裏，逍遙仙就是很厲害很厲害的神仙，但是神仙怎麼又不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呢？

    “逍遙境是目前最強的境界，壽元八百載，但不是長生，也有敵人，怎麼會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呢？”凌晨伸手拿起一塊乾糧掰開吹了吹。

    “他們想要突破桎梏，想要長生久視，想要爲自己的宗門、家族剷除一切外敵，還要教導傑出的弟子、後人，你是怎麼會覺得他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的？”

    柳青書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原來就算是逍遙仙那種神仙級別的人物也是這麼累嗎？

    “那……學生要是想無拘無束呢？”柳青書想了想，又問道。

    “那就浪跡天涯好了，走到哪裏算哪裏，沒錢了就打家劫舍或者乞討，都可以。”凌晨伸手拿起一塊臘肉塞進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

    “呃……可是這樣會被官府盯上吧？”柳青書有些尷尬的問道。

    “你也不傻啊，所以這世間的一切都是有代價的啊，自由看似美好，但是背後的代價你怎麼知道你負擔的起呢？”凌晨喝了口酒，順手將葫蘆遞給柳青書。

    柳青書連忙擺手拒絕，他是真的不會喝酒，實在是無福消受凌晨這美酒。

    “不喝算了，不過這喝酒你也是遲早要學會的，原來貧僧也不會喝酒。”凌晨聳了聳肩，不在意的收回葫蘆，仰頭又喝了一口。

    “爲什麼一定要會喝酒啊？”柳青書有些不明白，喝酒又沒有什麼實際的好處，又不好喝，何必呢？

    “男人之間是需要喝酒來維繫、擴展關係的，與女人也是同樣的道理，以後你就懂啦。”凌晨壞笑着撞了一下柳青書的肩膀。

    雖然他也是初哥，但好歹見識廣泛，不像柳青書一樣，是個各種意義上的雛。

    柳青書雖然是個雛，但是也顯然聽懂了凌晨的話，臉色猛然漲紅，朝着旁邊挪了挪，羞的都不敢再看凌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凌晨見他這樣，頓時忍不住大笑出聲，笑的直拍大腿，柳青書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有什麼好笑的……”柳青書臉色漲紅，小聲的嘀咕道，頗爲憤憤不平。

    “好好好，貧僧不笑了。”凌晨強忍笑意說道。

    “但是貧僧可並沒有騙你，喝酒、品茶都是很有效的溝通方式，慢慢學吧。”凌晨伸手拍了拍柳青書的肩膀。

    “好吧，學生知道了。”柳青書無奈的答應道，他覺得凌晨好像並沒有必要騙他，那他到時候有機會便練習一下好了。

    “對了，那頭驢貧僧便送給你了。”凌晨毫不在意的說道。

    “啊！？學生不能收啊！”柳青書霍然起身，趕忙拒絕道。

    “讓你收下就收下便是，哪來那麼多話？”凌晨沒好氣的瞥了一眼柳青書。

    “這這這……”柳青書有些手足無措，如此貴重的禮物，他如何能收啊，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拒絕才是。

    最關鍵的問題是，他真的挺想有個代步的工具的。

    “這什麼這，不白送，回答貧僧一個問題，貧僧滿意了，這驢自然白送你。”凌晨招了招手，示意柳青書放鬆，坐下來。

    “那還請師父出題。”柳青書聞言頓時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隨後這才盤腿坐下來。

    “貧僧的問題很簡單，這驢貧僧送你，你怎麼報答貧僧？”凌晨目光十分平靜的問道。

    柳青書一愣，下意識擡頭看向凌晨，正好跟凌晨的雙眼對上，看着那平靜的猶如無風的湖面一般的眸子，柳青書有些不明所以。

    他看得出來凌晨並不是貪圖什麼，看起來更像是考驗他爲人處世的方法。

    柳青書深吸一口氣，陷入了思考，不管有沒有那頭小毛驢，他都想給出一個能讓凌晨滿意的答案。

    過了許久，柳青書甚至額頭都冒出一層細汗，卻依舊沒有想到一個合適的答案。

    凌晨也不着急，一邊吃飯一邊靜靜的看着柳青書。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柳青書終於擡起頭，目光灼灼的看向凌晨。

    “學生，到時候還您一頭驢便是。”

    聞言，凌晨頓時笑了起來，臉上頗爲欣慰。

    “看來你懂了。”凌晨微笑着說道。

    柳青書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整個人都有些萎靡，但是還是努力對着凌晨笑了笑。

    “不過還不夠，還要多多練習，明日若是遇到了岔路口，那你我便就此分別，至於現在嘛……睡覺吧。”凌晨說完，直接雙手作印閉上雙眼。

    柳青書看着凌晨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是看着已經入定的凌晨還是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唉……”柳青書深深嘆了口氣，轉身在書箱裏翻動了幾下，從裏面拿出一個小枕頭，跟一件寬大的舊衣服。

    在周圍打量了一番，找到了一個比較舒服的位置，將枕頭放下，直接躺在地上，將衣服蓋好。

    在火光的映照下，柳青書深深的看了一眼凌晨，這才緩緩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