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大戰之後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SSD字數:2134更新時間:24/06/27 10:18:04
    他親自掛名,孫斌爲長吏長,其他十幾名新提上來的司官,也都是之前孫斌的心腹。

    這個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的總撫司,剛一成立,馬上就開始動作了。

    它的第一道命令,就是限令地方各縣立刻將,給百姓發放糧食的詳細情況,寫成文書,遞入郡城平瀾。

    並且言明,這將和地方官員的考績聯繫在一起。

    因爲不清楚這個新衙門的詳細底細,所以說,各縣立刻就一改過去一段時間拖沓的辦事作風,處理事情,那叫一個快。

    官吏們一邊打聽和議論着,這個莫名其妙多出來的總撫司,一邊飛快地把早就預備好的公文,加急送到了代郡的郡城平瀾。

    這還沒完,在各縣官員們,還沒搞明白這總撫司到底是幹什麼的?權力有多大的時候…

    這個新衙門,就以代郡太守的名義,就一口氣向各地州縣派出了幾十個吏員。

    這些微末小吏,雖然說沒有品級,但卻把地方各縣的官員,嚇出了一身汗。

    說起來,這些人中,官職最大的,不過正六品,最小的只是九品官,可架不住背後的來頭大,誰還敢認真得罪他們…

    這些官員,又都是代郡公認的能吏幹員,案牘之事經驗豐富,公務又是熟捻,做事一絲不苟,見錯就罰。

    經過,總撫司的整頓,頓時就給各地方上,現如今一潭死水般的,帶去了幾分清新氣息。

    隨着他們的督促和努力,綿延了許久的各項官方基本工作,也逐漸的展開了。

    到下個月的上旬,朝廷上面,又發來了一封肯定的文書,還在觀望的各級,還有縣官員這才如夢方醒,一時間各地都在爭先恐後地處置善後任務。

    最初,衛青以自己代郡一把手的權力,建立總撫司這個新衙門之時…

    郡丞陶程、郡尉李德兩人都沒看出來其中的門道,也沒有多麼重視。

    他們以爲,衛青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迫切想要做出什麼政績,於是就很爽快的同意了。

    事情明晃晃的,在這裏擺着。

    這個衛青一手新建的辦公機構,既不佔郡府的官吏編制,又不需要抽掉多少人手,只是處理一些,連他們都覺得棘手的問題。

    他們這邊,確實沒有反對的理由。

    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小衙門,遠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衛青這邊,將自己在民事、政事方面的權力,全部下放到這個衙門之中,當起了甩手掌櫃。

    這也就是說,誰掌握着這個小衙門,就相當於成了大半個太守。

    擁有大半太守權力的衙門,能發揮多大的作用,可想而知!

    更讓人驚訝的是,這個總撫司裏面,做事的官吏品級都不高…

    而真正可以拍板的官員只有一個,那就是剛剛被衛青提上來的正五品孫斌……

    郡丞陶程、郡尉李德立刻就意識到這個小衙門的主事之人,雖然看起來不咋地,但他的“權利”簡直就大得嚇人!

    不行,這個重要的衙門,必須要有他們的人。

    他們立刻就圍繞着向這個衙門填充人手的問題,產生了激烈的爭執,拼命想說服衛青同意自己的人事安排。

    而衛青這邊,冷笑了一聲,直接以自己一把手的權利,壓下了二把手和三把手的提議。

    就算你們兩個聯手又如何,副手終究是副手,永遠也大不過正的。

    老子才是一把手,我要做什麼,還用你們管?

    舉賢不避親,本太守就是覺得我的好友,孫斌能幹好這件事情!

    再說了,如果孫斌幹的不錯,就讓他幹下去;要是孫斌沒這份能力,那就換別人來做……

    到那個時候,你們可以塞人來。

    衛青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作爲副職的郡丞陶程、郡尉李德兩人,還能說啥!

    自從把代郡方面的民事、政事,全部甩手交給好友孫斌之後,衛青這邊,是輕鬆多了。

    但是,孫斌這邊卻慘了。

    元光二年,六月五日!

    孫斌盤腿坐在墊得厚厚的虎皮褥子上,沉默地坐在車廂裏,思緒還停留在災民安頓的問題上。

    …

    衛青那邊,做起了甩手掌櫃,自己拍拍屁股去練軍了。

    現在,整個代郡,幾十萬百姓吃飽飯的責任,都壓在他的身上,他現在感覺壓力山大。

    哪怕他剛利用手中的權力,以節源開流的方式,從郡府官員們的牙縫中,擠出了三千石糧食…

    可他的心情,還是一點都沒有覺得輕鬆,反而覺得更加地沉重。

    對於幾十萬的災民來說,三千石糧食不過杯水車薪,一人一天一碗薄粥吊着命,也只能撐上一個多月,遠遠濟不了事。

    因爲,糧食這件事情,他愁得幾乎連覺都睡不好,原本就稀疏的頭髮,現在掉的更多了。

    官帽一摘,整個一個地中海。

    就在後晌午,他吃完飯之後,讓人去協調各部門時,手下的一個小吏給他送來了一份萬分緊急的文書。

    胡縣已經斷糧了,縣令用自己的血,蘸着墨寫了這麼一篇文書。

    “稟郡官而注:本縣百姓,今皆以樹皮草根爲生,更甚者取觀音土裹腹,如再無米稻,恐以人食。”

    那用血做墨,寫出來的一個個字,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匕首,一下一下的戳在他心臟上。

    恍惚之中,他似乎看見了胡縣百姓們,坐於田間地頭的周圍…

    他們或坐着,或站着,就這麼呆呆的,被飢餓感蠶食!

    他們辛苦耕種了一年的活命糧食,就在匈奴人肆虐的短短一段時間之內,瞬間化爲了烏有…

    那種程度的絕望和無助,除了親身體驗者之外,誰都不懂…

    一想到百姓爲了一點點糧食,大大出手,甚至易子而食的一幕。

    ……

    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好覺的他,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伸出雙手,用十根手指頭,揉了揉腦袋兩邊的太陽穴。

    睡眠不足,工作繁重,外加上,面前這份用血寫出來的文書一刺激,這種種的種種,讓他險些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