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鐵道游擊隊》後遺症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別佛話字數:2279更新時間:24/06/27 10:17:01
    懷揣三十五元獎金,還有林臺那句下月就可以扶正位子的喜悅,張晚風回到曲藝組辦公室。

    除了老孫在,其他人都在錄音室工作。

    最近大家的工作都有點緊張,一是因爲《彭公案》要播放,二是體育部在報道女排世錦賽的賽況。從八月二十五號到這月的六號,錄音室差不多都歸於體育部在使用。

    這期間他們的評書錄製,幾乎是借用其他部門的錄音室。

    每天錄製少,工作量反而特別大。

    大家在如此環境下工作,還能保持一天兩到三集的錄製。說再多的漂亮話,都不如發點獎金能鼓舞士氣,還好臺領導想到了這一層,給的錢雖然不多,但這表達了臺裏沒有忽視大家夥的付出,沒有忘記大家夥爲電臺曲藝工作而努力過。

    “老孫,你去錄音室把人都叫來,我有些事情需要和大家說一下。”

    《鐵道游擊隊》的成功不光讓林臺有了敢和臺裏一些對手撕破臉的勇氣,對張晚風這個發起人更是好處多多,現在組裏他說的話就是最高指示,包括老孫這個老同志都不敢唱反調。

    老孫放下手中的筆,便去了錄音室叫人。

    差不多十分鐘後,組裏所有人都到齊了。

    張晚風招呼大家坐,衆人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前,發現每一個辦公桌都擺了白色茶瓷杯,這可是他們組用來待客的杯子,每一個杯子還都給倒了熱水,放了……嗯?居然是茉莉花茶,離了老遠就聞到香氣,這可是他們張大組長的最愛啊!居然捨得拿出來。

    都好奇張大組長這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別都站着,坐,喝口水,然後咱們說事。”

    齊先生幾人遲疑不決,他也不管便就近坐了下來,握着白色瓷茶杯的把兒,吹了吹,淺飲一口,嗯?!這茉莉花茶確實比高沫喝着舒服。

    幾人看了看也都相繼落座,忐忑不安的喝了一口茶水。

    就聽張晚風道:“最近大家都辛苦了,在這炎炎夏日,頂着酷暑每天在錄音室一待就是五六個小時,……不管是工作量,還是工作難度都非常大,感謝大家的辛勤付出。”

    在魯曉爲的帶頭下,幾人響起了節奏感的掌聲。

    “漂亮話也說了,接下來就上點乾貨。”所有人一聽有乾貨,各個精神抖擻,坐直身子,豎起了耳朵,張晚風笑笑繼續道:“經臺領導集體決定,給我們曲藝組每人發五塊錢的獎金,以示鼓勵。”

    話音一落地,掌聲就啪啪的響,尤其徐飛拍的最起勁兒,鼓掌還不忘朝魯曉爲挑眉得瑟。

    等大家激情過後,張晚風便把錢發給大家。

    “繼續努力,再創輝煌。”

    徐飛是個猴精,連忙站起身高喊:“繼續努力,再創輝煌。”

    有一就有二,在他的帶領下齊先生都忍不住跟着喊了兩句。

    有如此士氣,焉有不勝之戰。

    張晚風藉此機會,又是一通輸出,“《鐵道游擊隊》不過是我們曲藝組的小試牛刀,接下來的《彭公案》才是刺刀見紅,是英雄還是狗熊,一試便知……”

    最後張晚風又難得大方一次,“這週末,老地方,我請客。”

    這次的掌聲明顯比前兩次更熱烈像潮水,能把人給淹死。

    ·······

    九月八號,晚上七點二十,曲藝組所有人都待在錄音室,今兒是《鐵道游擊隊》最後一集,他們聚在錄音室跟普通聽衆一樣,或站或坐認真聽書。

    二十三分鐘如風一樣逝去。

    就聽齊信英先生落下驚堂木,道:“鐵道線上開戰場,微山湖畔斷橋樑。城鎮郊林閃英姿,日寇列車毀夢鄉。

    今兒《鐵道游擊隊》的故事就講完了,故事雖然結束了,但反對外敵入侵、反對殖民的愛國主義精神永遠不會被磨滅。

    百年民族之殤,有多少英雄豪傑,拋頭顱灑熱血,書歷史輝煌篇章;多少仁人志士,捨生取義,鑄就民族精神豐碑。

    英雄雖去,我輩皆是接班人。”

    錄音室先是一片寂靜,十幾秒後,響起震天響的掌聲。

    這掌聲是爲那些英雄志士爲民族的興亡拋頭顱灑熱血而鼓;這掌聲也是爲他們敢於打破文藝枷鎖而鼓。

    老孫和老嚴還有齊先生他們三位老同志喜極而泣,張晚風一臉肅穆坐在錄音室的牆角默默抽着煙。

    《鐵道游擊隊》結束了,他們的心情都格外複雜。這個故事不是他們創作的,他們也不是第一個把《鐵道游擊隊》以評書的形式搬上電臺。

    心情複雜的原因在於他們每一個人都說不清是爲了節目的成功而高興,還是在宣泄,宣泄着這些年工作和生活中遇到的磨難。

    八點鐘,藉着宛如一把彎刀的月兒發出的皓光,張晚風獨自一人從西華門往家趕。

    微風吹着,他內心如路邊盛開的喇叭花,夜,再深,也難阻攔我要開花。

    此時此刻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來表達他五臟六腑的激盪,便猛蹬自行車,飛快疾行,過景山公園,穿地安門,經萬寧橋,到火德真君廟,至鼓樓向東便是草廠衚衕。

    到家見張安民老兩口正坐在棗樹下乘涼,激盪的心緒頃刻間飄然而去。

    桌子上擺了不少吃食。

    有山楂罐頭,還有棗、核桃、花生,幾塊月餅,一瓶紅星二鍋頭。

    棗是他們自家樹上的。他們家這棵棗樹的品種屬燕京有名的洪村大棗,是老張同志當年不辭辛苦從大興洪村移栽過來的。

    栽時只有拇指粗細,二十年過去,如今枝繁葉茂如傘蓋,碩果累累。

    洪村大棗在清朝年間屬於“貢棗”,聽說老佛爺就拿這玩意兒賞賜給大臣和各國使節。

    洪村大棗分白口和黃口兩種,又以白口最佳,棗個大皮薄,核小肉多,果實呈圓柱形,果皮紅褐色,果實酥脆,墜地即裂。

    除了好吃之外,還格外豐產、穩產,每年從九月初成熟,開始摘果,到了十月末還有棗可摘,這顆棗樹最豐產的時候能產小兩百斤果,最差也有幾十斤。

    今年也不會少於一百斤果。

    每年的棗子成熟的時候老張同志最爲得意,他常說棗是木本糧食、鐵桿莊稼,種下一棵能吃三代。

    核桃和花生都是老家寄來的。

    “吃了嗎?”老媽杜嵐關心道。

    不等張晚風回話,老張同志就替他回答了,“他還能餓着肚子幹工作。”

    這話說的也太小看人了。

    “不餓着肚子幹工作,這是我們所有革命工作者當下奮鬥的目標。”張晚風義正言辭回懟他,只有這樣才能讓老張同志啞口無言。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