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逃離小黑屋
類別:
都市言情
作者:
別佛話字數:3214更新時間:24/06/27 10:17:01
張臺一聽他還寫過劇本,臉上的表情極其豐富,有驚訝,也有不可置信,還夾帶着一點嫉妒,更多的還是欣慰。
這以後出了辦公室,不,出了電臺尤其是到局開會,來句“張晚風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那豈不是屁股上描眉畫眼——好大的面子。
“看不出來嘛!你小子還是個全才。”
“都是您老教導的好。”
“嘿嘿!你小子這話說的我喜歡,不過,你能有如此成績,還是因爲你自己有本事。”張臺還是很有胸懷,實事求是,不放大自己的那點微末教誨之功。
他接着又說:“有能耐是好事,但心思不能全都放在雜誌社那邊,組裏的工作你可不能放鬆警惕,要知道《鐵道游擊隊》已經播了三分之二,馬上就要播完,這收尾的工作一定要圓滿完成。”
“這是你第一次主持製作的節目,不能有任何意外,全臺可都盯着呢。”最後一句張臺說的格外語重心長。
就因他二十五歲當上了曲藝組代組長,至此他背後便有了無數只眼睛盯着,一旦有點錯,這幫人就能生吞活剝了他。
張臺此時說這番話,就是在提醒他,主持組裏的工作比去雜誌社改稿更重要,不能本末倒置了。
“昨兒跟《燕京文藝》的周編委溝通好了,上午我在臺裏工作,下午和晚上到雜誌社改稿,不過,我爭取今兒晚上就把稿子改好,明兒就回來主持組裏的錄製工作。”
“這兩件事你能分清孰重孰輕我就放心了,要是今天就能改好稿那再好不過了。”
“就是有點可惜了我那一天兩塊錢的補貼。”一想到補貼,張晚風就一陣心疼。
“瞧你這點出息,不就一天兩……兩塊錢,他們雜誌社的補貼怎麼這麼高!”這補貼力度着實讓張臺吃了一大驚,他們電臺也有補貼制度,晚上加班每人就補助五毛錢,這一對比真是天壤之別。
見張臺有此前倨後恭之醜態,張晚風憋着笑,暗想你堂堂燕京第一電臺的副臺長,不也被兩塊錢補貼給震到了,還好意思說我沒出息。
“因爲他們雜誌社掙錢。”
張晚風直擊問題的要害,現在各個單位的補貼力度少有能比雜誌社還高的。
除了雜誌社是宣傳口的主戰場之外,還一個原因就是雜誌社是可以名正言順的掙錢,不會有人批它們搞資本主義。
現在一本雜誌,幾毛錢起步,像《燕京文藝》這類,每一期發行個十幾二十萬冊根本不成問題,好的話幾十上百萬冊也有可能。
拋去編輯工資、作者稿酬、印刷出版等費用外,剩下的就是利潤。
這行業投資少市場大,回報率自然也就很大,一期少說也能掙個幾千塊,前提必須有兜底機制。
這就好比一個富豪給他兒子五個億創業,富二代根本不需要怕創業失敗後的後果,因爲不需要承擔後果。
雜誌社不說一期能掙個幾千塊,就是幾百塊,那也比他們電臺掙錢。
他們製作一個節目,不說設備還有大家的工資這些開銷,單是請演員的稿酬便是一筆不小的開支,這一項就需要他們精打細算。
節目錄製完成,播出後反響好,他們是一毛錢不掙。
像什麼兄弟單位轉播,出版社出版周邊產品,這些跟他們沒一毛錢的關係。
爲什麼?問就是他們要顧全大局,還有就是他們單位的經濟來源全靠上面撥款。
撥一萬他們就幹一萬塊錢的活,要是能遇到好心的兄弟單位,他們還有可能幹超過一萬塊的活。
大多時候都是賠本賺吆喝,比如他們這次錄製的《鐵道游擊隊》,現在沒一點收益,倒是掙了一麻袋的聽衆來信。
這年頭幹制作方完全是費力不討好。
那怕是拍電影作爲制作方也大多是不掙錢。
聽張晚風如此直言不諱,張臺一皺眉頭,“說什麼呢,這話能這麼說嗎?”
“事實就是如此麼。”
“好了,這個不是你小子該操心的,你現在的任務是搞好評書錄製工作,其他的不須瞎議論,聽到沒有。”
“誒!我嘴嚴着呢。”張晚風也曉得了剛纔那句話說早了,現在跟集體談錢不是一件好事。
“嚴個屁,我看你是屬孫猴子的,一天天不鬧點事出來,你心裏不痛快。”張臺是真怕張晚風因言獲罪,氣的他都要罵街了。
“我就是會筋斗雲,那也逃不出您老的手掌心不是嗎?”
聽張晚風插科打諢,張臺的火消了不少,語氣平和了許多,道:“少給我嬉皮笑臉的,談正事呢。”
“誒!您老繼續,我洗耳恭聽教誨。”
張臺又是一通輸出,直到他見到張晚風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才肯罷休。
從張臺的辦公室出來,低頭垂目回到自己辦公室沒半個鍾,又被林臺給叫到辦公室,老頭兒先是表揚了他一番,什麼爲臺爭光,突然老頭兒不講武德揮舞着大棒就是一頓伺候,叫你小子亂說話。
從林臺辦公室出來,他的腦袋低的更厲害,見人打招呼,都帶着哭腔。
“這兩天出門沒看黃曆,到哪兒那不順,在雜誌社被章德凝關小黑屋加催魂式催稿,回單位還被林、張兩位老頭兒輪番伺候,我這犯天條了啊!”
坐在辦公室眼望窗外,他好好反思了一下自己這兩天到底幹了什麼?才會有這麼多折磨。
正當他想的入神的時候,“嘖嘖~呸呸~”煙已經燃盡燒到了手。
這倒黴勁兒催的。
在單位待到十一點多,見無事,便推車前往《燕京文藝》,他說今兒要改稿結束,那就必須做到。
到了《燕京文藝》辦公區外,鎖上車子,提着飯盒便直奔食堂而去。
早上章德凝說中午食堂燒紅燒肉,這句話他牢記於心,一刻不敢忘卻。
在單位吃紅燒肉,他還記得那是哪一年來着,好像是去年十一月的某一天。
電臺食堂好不容易做了一次紅燒肉,他分到了三塊,要了小半勺湯汁,吃了兩碗米飯。
至今還記得……不說了,有人插我隊,這人也太沒素質了。
上前就要和他理論,突然被人從後面拉了一下,“我說你不是下午才過來嗎?這是不是來的太早了。”話中帶刺,揶揄之味溢於言詞。
一見來人,張晚風也不給她好臉,直接開懟,“要我早來的是你,嫌我來早的還是你,你就說你是不是騎牆派吧!”
“哼!你小子不光嘴饞,還嘴硬。”
張晚風又懟道:“知道,還問。”
懟完就扭過臉不想理會她,可以一見前面的背影,他就來氣。
回頭對章德凝說:“我原本以爲你們文化人不會插隊,今兒我才知道你們文化人插隊才真的厲害,插的那叫一個潤物細無聲,我一點都沒發覺。”
章德凝一聽他們隊伍中出了不良分子,就有了火,問道:“哪一個?”
張晚風朝前一努嘴。
章德凝望去,看着背影她便知道是誰,哼了一聲,把飯盒塞給張晚風,大步朝着那人走去。
“劉編輯,你說你愛插隊的老毛病怎麼就不知道改改,不但斯文掃地,還有違社會風氣的建設,你現在好歹也是個文化人,更要謹記明大德、守公德、嚴私德……以往大家礙於同事情面,不願意說,可今兒是燕京電臺的記者來我們雜誌社公幹,你還……”
“記者?你是電臺的記者?”劉編輯不理會章德凝,錯愕的望着張晚風。
“您好,劉編輯,鄙人張晚風,不才剛好在電臺工作。”見章德凝敢直接對他開炮,張晚風也自然不含糊。
“哦……那什麼不好意思,你來。”劉編輯確認了張晚風的身份,他也不敢放肆,朝隊伍外退了一步讓張晚風先來。
張晚風也不謙讓笑笑算是迴應。
直到他打了一份紅燒肉,兩人就不再有任何語言交流。
回到招待所的路上,好奇心作祟,朝章德凝打聽了一下劉編輯。
“他啊!就是個命好的鄉下人,特殊時期特殊照顧下被特殊的分配到我們雜誌社當編輯。”
“哦,還是個時代的幸運兒。”
當聽到張晚風這句話,章德凝搖了搖頭。
這話早幾年說沒毛病,現在說就不一定了。
結束劉編輯的話題,章德凝又開始“攻擊”張晚風嘴饞。
“你不嘴饞,你跑那麼快幹什麼?”
一句話把章德凝給幹翻。
氣得章德凝直接拂袖而去,對於自己造的孽,張晚風對此心滿意足,叫你跟我鬥嘴。
我前世可是在某商場舉辦的嘴對嘴活動中拿下三分鐘嘴炮王的稱號。
回到招待所,吹着風扇,大快朵頤吃着紅燒肉。
快樂的時光總是那麼短暫。
下午張晚風難逃小黑屋的命運,在章德凝這個資本家的監督下,張晚風無比的勤奮,一下午就把稿子給改好。
並得到了老周的認可。
“晚風同志你就不想來我們《燕京文藝》歷練一番?”這老太太臨走前也不忘忽悠他。
“謝謝您的看重,實則電臺那邊任務重……”張晚風婉拒之。
要是沒章德凝這個催魂法師在,他還真想來《燕京文藝》渡渡金。
他現在就想逃離,省得還被章德凝給關進小黑屋。
(沒了……新書期希望大家不要養書,追讀很重要,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