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章 債務問題

    “你說，那兩個外國人都來慰問過我們了，庫丁經理什麼時候來？”病房裏一個庫丁經理的手下，盯着牀頭櫃上的餅乾和糖問到。

    “你發燒燒糊塗了就叫醫生過來看看，咱們替庫丁經理打架威脅人多少次了，他事後頂多給我們發點醫藥費和飯票，什麼時候來醫院看過我們。”他的朋友回答說，兩人都是一直跟着庫丁經理做事情的，所以才成爲好朋友。

    “你說的對！我是發燒燒糊塗了，都開始妄想了，庫丁經理那種人怎麼會把我們這種小嘍囉放在心上。”庫丁經理的手下自嘲的說，然後他就躺下用牀單蓋住了自己自閉了。

    “唉！我也想要奶粉，我家裏的兒子剛滿三個月，正是缺營養的時候。”另外一個ZNGG勘探公司的保安，看着員工a櫃子上的奶粉羨慕的說。

    奶粉這種物質在俄國其他地方好買，但蓋茨-薩拉鎮很少有賣的，他們，北極圈兒裏連根草都沒有，更養不了奶牛了。

    也許，跟着這兩個外國人幹活也沒什麼不好的！

    病房裏的其他人看着手裏的食物，心裏想到……

    賈磊不知道他的精心表演不如幾個罐頭和能填飽肚子的食物有用，還在那皺着眉頭思考，該怎樣和庫丁經理打官司呢。

    “兩位先生請你們等一下，我們院長想請你們過去談談。”

    賈磊和盛克斯剛走出病房，就被一個護士長攔住去路說。

    “你們院長找我們？真的還是假的？”盛克斯驚訝的說，他和這家醫院的院長可不認識。

    “我們和你們院長又不認識，他找我們有什麼事嗎？”賈磊也驚訝的問到，這件事出乎了他的意料。

    “嗯……這個……，我也不知道院長找你們想幹什麼，你們過去後可以直接問院長。”護士長支支吾吾的回答說，她一副心虛又爲難的表情，一看就是在說謊。

    “你說你不知道，我才不信呢？”盛克斯看着護士長的樣子無語的說，護士長的演技也太差了。

    “算了盛克斯，她就是個傳話的，你爲難她也沒用。”賈磊攔住盛克斯說到。

    “無論這家醫院的院長想幹什麼，等我們過去就知道了。”賈磊說完就示意護士長帶路，二人很快就跟着她來到了醫院院長的辦公室。

    “二位請坐！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就是這家醫院的院長，庫裏庫裏維其。”醫院的院長自我介紹說到。

    “你們！我是Jia，這位是盛克斯，請問院長你找我們兩個過來有什麼事？”賈磊坐下後就直接了當的問到。

    “我聽說你們二位已經收購了ZNGG勘探公司的大部分股份，成爲它的新老闆了。這事是真的的嗎？”

    院長沒有回答賈磊的問題，反倒是問了賈磊和盛克斯另外一個問題，然後他的目光就看向了更年長的盛克斯。

    盛克斯聽翻譯的話後和賈磊交換了一下眼色，暗示着把這件事交給賈磊了。

    “嗯，這件事是真的！你問這個幹什麼？”賈磊笑着回答說。

    經過昨天ZNGG勘探公司門口的打羣架和武力奪權，這件事兒在鎮上已經不是什麼祕密了。

    “我問這個是因爲，下面我有重要的事想要和你們談。請問，另外一位年長的先生爲什麼不開口？我覺得下面的問題我和他談比較合適。”院長看着盛克斯說。

    他覺得賈磊年紀太小了，不好意思開口，也覺得這種重要的事不會由一個孩子做主。

    “我的搭檔不懂俄語，所以無論你願不願意，就只能和我談了。”賈磊微笑着對院長說，院長聽到賈磊這話後失望的嘆了一口氣。

    “可是下面的事情真的很重要，我不知道你能否有權利做決定。”院長猶豫的說，主要是這件事他真的不好開口。

    “無論什麼事你都可以跟我說，然後我們再商量解決。事實上，在我和盛克斯之間，大多數時候都是由我來做主導地位的。”賈磊和院長解釋說，賈磊沉着冷靜的態度讓他看起來更成熟。

    “好吧，那我就直接和你說吧！這幾年因爲崩潰療法的關係，政府手裏沒錢付醫療保險，大多企業也沒錢，所以我們這個鎮上的好幾家企業，也都沒有錢來付醫院的醫藥費。這裏面就包括了ZNGG勘探公司！”醫院院長爲難的對着賈磊說。

    如果不是醫院也沒錢了，他真不好意思和幾個外國人開口要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那錢可是ZNGG勘探公司以前欠的，我們可是今天才接手的，和我們無關。”賈磊聽到這裏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的回答說。

    “我知道這錢是ZNGG勘探公司以前欠的，我也知道這筆賬和你們兩個沒關係。但是……醫院也有醫院的難處，如果你們再不付錢，我就只能把你們公司的傷員全部都趕出醫院了。”院長無奈的說，然後他就叫來了自己的祕書準備吩咐這件事。

    “你先等等，這事讓我考慮一下。”賈磊開口阻止他說，然後就皺着眉頭開始權衡起這件事的利弊。

    “ZNGG勘探公司到底欠了你們醫院多少錢？你總要讓我們兩個看看賬本吧。”盛克斯也急了了，趕緊開口用英語說到。

    好在醫院院長是高級知識分子，能聽懂。

    “你們想看賬本嗎？這當然可以。”院長說着就從桌面上拿起幾個厚厚的藍色文件夾遞了過來，賈磊和盛克斯接了下來。

    賈磊沉着臉接過文件夾後開始慢慢翻看起來，這個賬本上的賬目就好像前蘇聯到新俄國，這幾年的國家經濟縮影。

    蘇聯剛解體的前兩年，醫院還能收到ZNGG勘探公司每季度按時打來的醫藥費。可是接下來的兩年，ZNGG勘探公司打來的醫藥費到賬時間，就開始總是不定時，有時會延遲好久才到賬。

    到了最近這一年半，ZNGG勘探公司打來的醫藥費就開始斷斷續續的了，直到半年前開始，ZNGG勘探公司的醫藥費報銷款就徹底斷了。

    “這筆錢欠了這麼久也不是個小數目，換成誰都會仔細考慮一下的。而且你也知道，我們和庫丁經理正因爲爭奪ZNGG勘探公司管理權的事鬧的不太愉快。我們兩個現在還沒正式入主ZNGG勘探公司，也沒拿到公司的賬目，所以醫院這筆賬我們不能認。”賈磊一邊翻着賬本，一邊冷冷的說到。

    盛克斯聽了賈磊的話一愣，雖然醫院的賬看起來很多，但是在美元和盧布巨大的匯率差之下，ZNGG勘探公司欠醫院的這筆錢都不夠他買幾瓶好的紅酒的，賈磊不可能因爲錢太多拒絕的。

    那麼，賈磊這麼做就一定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理由！

    盛克斯看着賈磊臉上格外難看的臉色，開始思考起來，然後他決定安靜如雞，跟着賈磊做決定。

    “什麼？你們不認這筆賬嗎？那你不怕我把你們公司的員工攆出去嗎？”院長生氣的對賈磊說到，他這就是在威脅賈磊了。

    “我不怕！畢竟這羣人裏只有兩個是個幫我做事的，我可以把他們送到城裏的大醫院去治病。”賈磊平靜的回答說，他已經想好了對策。

    “那其他人呢？就算你現在還沒有接手ZNGG勘探公司，早晚也會接手的，如果我現在把剩下的人員工趕出去，你在公司的威望就會一落千丈的。”院長提醒賈磊說到。

    “這錢是庫丁經理欠的，該威望一落千丈的也是他。”賈磊冷靜的回答說，他才不會輕易被院長的話套進去的。

    “看來你是死活不肯替ZNGG勘探公司還這筆錢了？”院長逼問。

    “是的！我不還。”賈磊認真的點點頭回答說，他肯定了院長的說法。

    “唉……，我其實也知道，讓你們兩個外國人來替ZNGG勘探公司，還這筆陳年舊賬有點不合理。可是我們醫院這兩年，被鎮上的企業和病人已經拖欠了太多醫藥費了，都沒錢給醫生護士發工資了。”院長嘆了一口氣摘下眼鏡擦了擦自己通紅眼角，有點感傷的說。

    “你們醫院發不起醫生和護士的工資，這件事要靠你們政府來解決，我們兩個外國人也無能爲力。”賈磊嘆了一口氣同情的說，他又不是救世主不能救所有人。

    “唉……算了，你們走吧！”院長無奈的說，他今天的希望又落空。

    這兩個外國商人真的很狡猾，無論他是威逼利誘還是打同情牌，對方都毫無情感波動。

    “好的，院長！”賈磊平靜的回答說，然後他就帶着盛克斯站起來出去了。

    “克爾，你去醫院的賬戶替ZNGG勘探公司那羣員工存五千美元的醫藥費。我們雖然暫時幫不了院長，但我能做到的，只是幫現在這羣工人把醫藥費付了，不讓這筆債再增加下去。”賈磊走出院長辦公室後吩咐說，然後他就和盛克斯坐車走了。

    “賈磊，今天這事的處理方法好像不符合你一貫的處事風格？”盛克斯坐到車裏後疑惑的看着賈磊問到。

    “我一向的處理風格？你是說我以前那種，聖母似的處理風格嗎？”賈磊被他的話氣笑了，陰陽怪氣的反問到。

    “是的，按照您以前的風格，遇到這種情況你會非常同情院長，然後大手一揮就幫ZNGG勘探公司把欠債都還了。”盛克斯沒發現賈磊生氣了，耿直的回答說。

    “如果不是這件事情影響太大了，我也許還會這麼做的。”賈磊點點頭回答說。

    “我不明白，那點醫藥費也不是很多，都不夠你買輛寶馬車的，這件事有什麼嚴重的？”盛克斯不解的問到，醫藥費這點小錢，對賈磊這種億萬富豪來說根本不是大事。

    “呵呵……，你以爲這件事裏我怕的，真的只是醫藥費的那點小錢嗎？我怕的是幫ZNGG勘探公司還了這筆欠債，其他的債主就都會找上我們。”賈磊給盛克斯解釋說到。

    “可是醫院的賬本上明明就只欠這些錢？你怎麼知道還有其他的債主？難得你會預知嗎？”盛克斯不解的問到，他不理解這裏面的因果關係。

    “呵呵……，這和我會不會預知沒什麼關係，只是我太瞭解社會主義國家改革期間的特殊經濟現象了。這裏和華夏沒什麼區別！”賈磊無奈的說到，剛纔在醫院裏他看到賬本那一刻，就想到了上輩子無數不好的回憶。

    “什麼叫特殊經濟現象？我不懂？”盛克斯好奇的問到。

    “就是三角債，羅圈債！不同的企業間有着錯綜複雜的債務關係，比方說你欠我錢，我欠他錢，他又欠你錢，這種債務關係錯綜複雜，比蜘蛛網還難解。

    這種奇異的債務關係是因爲特殊的歷史和經濟原因造成的，我們這些外人不能輕易插手，不然會造成債務崩塌效果，到時候就更理不清楚了。”賈磊回答說。

    說到這裏賈磊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個時間段裏做實業居然這麼難啊。

    “你說的東西好複雜，我還是聽不懂。”盛克斯搖搖頭說，他覺得如果真欠債在就應該直接申請破產。

    “算了！三角債的問題不僅你搞不懂，我們國內好多大廠長也搞不懂。這個債務不是說你看不明白，而是只有一個人來動手還錢，也解決不了整條債務鏈的問題。最後只能靠政府解決！”賈磊無奈的說。

    三角債就像一團亂麻，可大可小，可虛擬可真實，這一切都要看e國政府和上面的意思。

    “那ZNGG勘探公司的債務會不會很多？我們到時候掙的錢如果沒有債務多，那就不划算了。”盛克斯擔心的問。

    “這到不會！蓋茨-薩拉鎮這裏這麼偏僻，ZNGG勘探公司即小又沒有太多業務關聯公司，它欠的債頂多百八十萬美元。”賈磊回答說，聽到這裏盛克斯終於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百八十萬美元小意思。”盛克笑着說。

    “克爾，你回去的以後就去去鎮上找一家律師事務所，我要僱一個律師和庫丁經理打官司。”賈磊一邊按着太陽穴緩解頭痛，一邊吩咐說。

    “好的老闆！”克爾點頭回答說。

    “這麼急嗎？你決定今天開始，就要和庫丁經理打官司了？”盛克斯不解的問到。

    “是的！我們一定要儘快拿到ZNGG勘探公司的控制權和賬目，不然我怕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會越來越多。拖得越久，庫丁經理給我們留下的麻煩也會越多。”賈磊給盛克斯分析說，他決定快刀斬亂麻。

    忙碌的一天就這樣過去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賈磊就一邊去ZNGG勘探公司上班，一邊忙着打官司。

    “我都說了，現在馬上就要到聖誕節了，所以公司的煤礦要停產放假，你們爲什麼不聽？”盛克斯坐在總經理辦公室裏，把文件摔在副總經理面前生氣的說。

    “十二月二十五號是你們西方的聖誕節不是我們的，我們e國東正教的聖誕節在一月初，所以庫丁經理吩咐我們那天繼續上班。”副總經理站在直身子，理直氣壯的回答到。

    “你……你？我好心給你們放假，我還有錯了？”盛克斯被他氣的手都哆嗦了，氣急敗壞指着他的鼻子說。

    “ZNGG勘探公司現在經濟困難，我們唯一掙錢的就是煤礦，如果我們不上班，連食堂的飯都要吃不起了。”副總經理回答說。

    現在ZNGG勘探公司的員工雖然沒有領工資，但是靠着每個月工廠發的福利品和食堂的飯菜，還是能填飽肚子的。

    “你們吃不起飯怨誰？還不是怪庫丁經理！要不是他攔着不讓我們接手ZNGG勘探公司，你們早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了。”盛克斯生氣的說。

    他不明白ZNGG勘探公司這羣管理層，爲什麼不支持自己這個有錢人反到支持庫丁經理。所以這半個月下來，無論他和賈磊想了多少辦法重振公司，下了多少命令，ZNGG勘探公司就沒一個人聽的。

    現在ZNGG勘探公司名義上的最高權利中心，是二樓賈磊他們所在的總經理辦公室，實際上的權利中心確是一樓的庫丁經理呆的財務室。

    賈磊他們的所有命令一旦出了總經理辦公室就沒人聽了，整個ZNGG勘探公司的人和事，還是在按照庫丁經理的安排運行，這讓賈磊和盛克斯感到無比挫敗。

    “哼！庫丁經理說了，你們這羣美國佬就是來搶我們的血汗錢和石油礦山的，才不會讓我們吃香的喝辣的。”副經理不屑的看着盛克斯說到，他才不會被騙了。

    “滾！滾！滾！你給我滾出去……”盛克斯指着他的鼻子氣急敗壞的說到，副總經理聽到這話，立刻頭也不回的的出去了。

    “這個m國佬這好對付，隨便兩句話就能把他氣死。”庫丁經理在財務室聽了副總經理的彙報後，得意的對會記說到。

    “是啊！他蠢死了！”會記點點頭同意說。

    “可惜這麼蠢的人卻有個世界億萬富豪的父親，真是太讓人嫉妒了。”庫丁經理即嫉妒又羨慕的說到。

    “就是，我做了這麼多好事，上帝爲什麼不讓我也有個有錢的父親。”副總經理感嘆的說，盛克斯的命太好了。

    “你羨慕他有個好父親幹什麼，他的好父親是用智商換的。”會記不屑的評價盛克斯說，這再他眼裏是等價交換。

    “說起智商？這羣外國人裏只有那個華夏小孩不好對付。”副總經理感嘆的說，他和賈磊打交道一直是互有勝負。

    這還是他們佔了天時、地利、人和的優勢下，要不是賈磊夠聰明又頑強，一般的外國佬早被他們逼走了。

    “對了，那個華夏人今天沒來公司？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會記好奇的問到。

    “他去鎮上法庭和我們打官司去了。”庫丁經理回答說。

    “他又去法庭了？這都是這個月裏第三次開庭了吧？他還沒死心嗎？”會記頭痛的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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