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IBM巨人俯首

    1995年 10月31日

    自從吉姆.克拉克住院以後，公司的高層領導就經歷了一系列變動，招進來了許多賈磊不認識的人。

    “巴克斯戴爾在嗎？”賈磊路過總裁辦公室大門時隨口問了一句。

    “請問你有預約嗎？”新來的前臺祕書小姐攔住賈磊問。

    “沒有！”賈磊老實的回答說，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被來下來。

    “那麼抱歉，如果沒有預約就請您先在會客室等一下。我先幫你問一下總裁祕書處，讓他們幫您預約一個時間，然後再通知您的。”前臺面帶微笑的說。

    “我知道你是新來的不認識我，但是我是你們公司的股東，我見巴克斯戴爾從來都不用預約的。不信，你問問他的祕書就知道了。”賈磊解釋說。

    “好的，請你先到會客室等一下。他正在接待IBM公司的人，我會幫您把話帶給總裁先生的祕書的。”前臺聽賈磊這樣說依然面帶客氣的微笑着說，

    顯然他是不相信賈磊的話，然後她就讓人把賈磊領到了會客室。

    “巴克斯戴爾的辦公室的規模是越來越大了，光祕書處就有二十多個人，現在連我想見他一面都這麼難了，他真的是飄了。”賈磊笑着對皮特說。

    “老闆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多來網景公司轉轉，現在這家公司裏新招的人都沒幾個人認識您，所以才會發生這種烏龍事件。”皮特提議說。

    “不了！我要避嫌！反正他們也不歡迎我，我又何必自討沒趣呢。”賈磊搖搖頭拒絕說。

    “老闆你可不要意氣用事！你應該和網景公司還有巴克斯戴爾先生打好關係，網景公司的發展前景這麼好，很快就會成爲世界五百強公司的，到時候咱們hi123公司公司還要仰仗他們，和他們合作呢。”皮特勸賈磊說。

    “你說得對，我要不是看在今天還要和他們談合作，我早就回去了。”賈磊深吸一口氣，點點頭說。

    “這個小朋友，你們也是來網景公司談合作的嗎？”會客室裏坐着的另外三個人聽到賈磊和皮特的話，好奇的走過來問。

    “是的。你們也是來談合作的？”賈磊看了他一眼，禮貌的回答說。

    “對！我們都在這等三個小時了，你們估計也要等一會。小朋友，我看你這麼年輕都出來做生意也不容易，所以作爲過來人我勸你一句。

    像網景公司這種大公司的總裁和高管都是很忙的，如果沒有預約就上門很難見到人的，像我們這種沒什麼實力的小公司只能在會客室裏等着對方抽空接見。”對方的老闆扎克說。

    “咳咳！其實我們公司也沒你們想的那麼小……，我今天只是沒有提前和巴克斯戴爾約好時間，又剛好趕上他需要接待重要客戶，不然我早就見到他了，其實我和他很熟的。”賈磊看着對方一片好心提醒自己，趕緊解釋說。

    “哦！原來是這樣啊！既然你和網景公司的人很熟，那你認識馬克.安德森嗎？”扎克聽到這裏立刻興奮的問。

    “認識！我們還是好朋友。”賈磊笑着回答說。

    “那……那你能……幫我見馬克.安德森先生一面嗎？”扎克滿臉通紅，磕磕巴巴的請求說。

    “你先告訴我你爲什麼想見安德森，然後我在考慮會不會幫你。”賈磊想了一下回答說。

    賈磊可不是那一種亂替別人答應事情，慷他人之慨的聖父。

    “你想要先瞭解情況再答應，這個當然可以的。”扎克立刻點點頭回答到。

    “我們公司是生產一種音樂播器軟件的小公司，因爲技術原因，我們公司的軟件現在只能播放二十到三十秒左右的音頻文件。

    前一陣子網景公司在新產品發佈會上說，他們將在新產品瀏覽器上安裝音頻播放器軟件，我想他們手裏一定有更好的技術。

    所以我帶着我們公司的軟件來和他們合作，想共同開發一個新的音樂播放器軟件。”扎克介紹說。

    “哦！這的確是個好主意！”賈磊聽到這贊同的說，音樂播放器可是一直流行了幾十年的。

    “我們現在的關鍵問題是不能完整的播放一首歌，因爲現在486計算機處理能力不夠，軟件運行的不夠好，我們儘可能的把音頻文件壓縮後還是太大了，所以一首歌只能播放二三十秒鐘。”扎克頭痛的說。

    “這就屬於硬件問題的，我覺得你們用微軟公司和英特爾公司新合作那套電腦操作系統做研發，實驗結果會比現在效果更好一點。”賈磊聽到這提醒他說。

    “是！我也覺得用新電腦比較好，可是我們是小公司資金有限，暫時沒辦法更換電腦設備。”扎克有點尷尬的回答說，他沒有錢。

    “幾臺電腦而已也用不上太多錢，我們中國有句古話來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們搞研究的，設備的錢不能省。”賈磊耐心的勸到。

    “這……如果這次我們和網景公司的合作談的很順利，我就拼上全部家底，去貸款弄幾臺新電腦。”扎克聽了賈磊說的話，一咬牙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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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祝你們研究順利。”賈磊笑着說，然後他就給馬克.安德森打了電話。

    很快馬克.安德森就趕過來了，他先是和賈磊打了招呼。

    “賈磊，你今天叫我過來有什麼事嗎？”馬克.安德森問到。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我在這兒等巴克斯戴爾的時候遇到一家挺有意思的小公司，他們提出來的項目聽起來不錯，就想讓你過來看看。”賈磊指着扎克他們說。

    “哦？能讓你感興趣的項目可不多？那我可得好好的聽一聽！”馬克.安德森笑着說，然後他就在賈磊身邊坐下來。

    “來吧，你們先和我說說你們的項目。”馬克.安德森翹着二郎腿，隨意的問到。

    “馬克.安德森先生……我、我很榮幸見到你，我是x音樂軟件公司創始人兼總經理扎克。”扎克聽到安德森發話趕緊自我介紹說，然後他就開始介紹起自己公司的項目。

    “哦！我當是什麼新鮮東西呢。原來是音樂播放器軟件啊，我們網景公司早就研究過類似的軟件了，這也沒什麼有意思的。”馬克.安德森不在意的說。

    相比於扎克只能播放音樂的軟件，他們網景公司的軟件可以播放所有聲音。

    “咳、咳、網景公司雖然也有研發同類型的軟件，但是我覺得他們的音樂播放器市場前景很好，嗯……你們兩家不如合作試試。”賈磊聽到馬克.安德森口無遮攔的嘲笑扎克他們的技術，立刻打斷了他的話。

    “賈磊，我們這哪裏是合作？分明是扶貧嗎！你沒聽他們說，他們的軟件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沒辦法轉換各種格式的音樂，順暢的鏈接互聯網，這分明是衝着我們網景公司的java技術來的。”馬克.安德森不屑的說，這種小公司根本不配和他談合作。

    “我……我們的確是遇到了技術困難，所以才想來求助網景公司。但是我們是真的想和網景公司合作，共同開發音樂播放器軟件。”扎克紅着臉，不好意思說。

    “反正網景公司java技術的原則就是自由、共享、開放、協作，你們就幫他一把，雙方合作也能互惠互利。”賈磊趕緊說。

    “對！我們可以互惠互利。我們的音樂播放器軟件以後肯定會賺錢的。”扎克也趕緊說到。

    “算了，既然賈磊說你們的音樂播放軟件市場前景很好，那我們可以試試……”馬克.安德森剛說到這兒就被巴克斯戴爾的祕書打斷了。

    “馬克.安德森先生，巴克斯戴爾先生想請你進去聊一聊。”巴克斯戴爾的祕書站門外說到。

    “好的！我這就去。”馬克.安德森給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說。

    “那我呢？”賈磊問到。

    “巴克斯戴爾先生聽說您也在外面，就讓您和安德森先生一起進去參加會議。”巴克斯戴爾祕書微笑着說，賈磊從她的微笑裏看出了“順帶”兩個字。

    “你們二位都走了，那我們的合作怎麼辦？”扎克聽到這裏着急的問，這時候賈磊他們兩個人都走到門口了。

    “你放心，我會安排人和你談後面的事的。”馬克.安德森回頭說，然後他就開門到外面隨便找了兩個人來接待扎克他們。

    ***＊***＊***＊

    “安德森你來的正好，你快過來，我有技術上的事想問你。”巴克斯戴爾對馬克.安德森說，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和賈磊打招呼

    賈磊進來後就看到沙發上坐着幾個眼熟的人，這幾個人他在硅谷的報紙上經常見到，正是蓮花公司和IBM公司的高層。

    Notes軟件的開發者奧奇和主管IBM軟件部的約翰?湯普森。

    “奧奇先生，湯普森先生你們好，我是hi123公司的董事長賈磊，很高興認識你們。”賈磊笑着說，然後他就禮貌的遞上了自己的名片。

    “噢！我知道你，你是思科公司和網景公司的那個華夏股東！”湯普森先生看着手裏的名聲驚訝的說，他聽說過賈磊這個人。但是沒想到賈磊的年紀這麼小。

    “是的！”賈磊點頭說。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就這是我的名片。”湯普森說着掏出自己的名片遞給賈磊，奧奇雖然沒聽說過賈磊的名字但是也跟着湯普森一起和賈磊交換了名片。

    “冒昧的問一下請問，請問二位今天來網景公司有什麼事？”賈磊接過名片後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反正你是網景公司的股東早晚都會知道，我們今天來是來和網景公司求合作的。”湯普森爽快的回答說。

    “哦？是什麼合作？居然能讓ibm公司的人這麼重視？”賈磊好奇的問。

    “我們打算讓蓮花公司Lotus Notes軟件和網景公司的瀏覽器以及企業服務器結合起來，兩家公司一起聯手對抗微軟公司和Wintel聯盟。”奧奇開口回答說，他身邊的人聽到這兒趕緊捂住了他的嘴。

    “哦？你把這麼大的事都和我說了？就這麼放心嘛……”賈磊聽到這難以置信的問，沒看他的同夥都驚呆了。

    奧奇回答的太快了，湯普森攔都沒攔住！

    “我爲什麼不能和你說？你不是網景公司的人嗎。”奧奇不解的問。

    “其實我也是微軟公司的股東！”賈磊哭笑不得的告訴他說，這等於提前把自己的機密泄露給對手了。

    “啊！我不知道……，那你會把我們今天的談話告訴給微軟公司嗎？”奧奇呆呆的說，他平時都在辦公室裏寫代碼研究軟件，對外面的事不太瞭解。

    “當然不會，我有基本的職業道德，在哪家公司地盤就是哪家公司的人。”賈磊回答他說，奧奇這才鬆了一口氣。

    “賈少爺你別介意，他們這些研發人員都是智商很高、情商很低，既不關心財經報紙、也不瞭解其他公司的股東和管理層的基本情況。”湯普森抱歉的對賈磊說。

    “沒關係！我懂！”賈磊點點頭說，他回頭看了一眼馬克.安德森，這傢伙可能是唯一的例外。

    “內聯網絡使Notes首創的一些概念能夠更加普及——比如，集體協作起草文件、同一網絡的多個用戶同時調取特定的複雜數據等，所以他們公司的人才會找上我們的門來。”馬克.安德森給巴克斯戴爾解釋說。

    “可是他們的這些功能，似乎跟我們網景公司的企業服務器某些功能重合了。”巴克斯戴爾思考了一下後說。

    “是的！我們兩家公司的產品部分功能重合，而且網景公司的產品還向人們表明，Notes使用起來費用太高、解釋起來太費力、操作過程太複雜了。”馬克.安德森說到這兒回頭看的奧奇兩人一眼。

    “他們公司的產品處處不如我們網景公司的企業服務器，我真不明白，IBM爲什麼會花三十二億美元買下蓮花公司。”巴克斯戴爾摸着下巴思考說，然後他看向約翰.湯普森。

    “你們也別猜了，我直接告訴你們吧。我們公司就是爲了Notes系列軟件花的這筆錢，

    我們公司的ceo說了，他買下年銷售額9.71億美元的蓮花公司只是爲了得到Notes，儘管這個軟件每年的銷售額從未超過2億美元。”約翰.湯普森回答說。

    “可是按照我的計算，你們IBM公司每銷售2美元的Notes軟件，就要花五美元的推廣費。這種賠本買賣IBM爲什麼還要幹？”巴克斯戴爾不解的問到。

    “我也不明白！不過我們的CEO說，他想通過Notes把ibm公司從純粹的硬件公司，轉變成爲軟硬兩手抓的綜合公司。”約翰.湯普森回答說。

    “這個想法很有道理！但是你們爲什麼來找我們網景公司？按照常理來說我們應該是競爭對手。”馬克.安德森問到。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兩家公司和微軟公司都是敵對關係，不是嗎？”約翰.湯普森笑着說。

    “我看IBM公司是想通過網景瀏覽器鏈接互聯網、萬維網和內聯網，讓我們網景爲Notes軟件提供走向全球的窗口。對嗎？”賈磊思考了一下說，這是他結合雙方的說辭猜出來了。

    “是這樣的！您果然聰明，怪不得年紀輕輕就能成爲網景公司的股東。”約翰.湯普森點點頭讚揚賈磊說。

    “可是你們的軟件和我們網景公司的企業服務器功能重合，我們網景公司爲什麼要放棄自己的產品轉而和你們聯手呢？”巴克斯戴爾犀利的指出今天這場談話的關鍵點。

    “既然我們是有求於歸公司。那麼條件隨便你們開！”約翰.湯普森一咬牙回答說。

    “那麼我們該要什麼呢？他們有什麼東西是值得我們網景公司要的？”巴克斯戴爾轉過頭看着馬克.安德森問。

    “我要你們Notes軟件的復制粘貼功能的核心代碼！”馬克.安德森認真的說，在他眼裏就是蓮花公司Lotus Notes所有軟件裏唯一有價值的東西。

    Notes軟件的復制粘貼功能，是馬克.安德森和軟件行業內所有公司都研究了多年，依然攻克不下來的技術難題。

    “你們這個條件也太過份了……？”奧奇聽到這裏跳起來說，這是要他的命。

    “這件事我回去後要向董事會申請一下再答覆你們。”約翰.湯普森思考了一下，猶豫的回答說。

    “既然你們IBN想和我們網景公司合作，總要拿出點誠意來吧。”巴克斯戴爾敲打他說。

    “當然！我們IBM公司願意在我們的客戶羣裏轉銷你們網景公司的瀏覽器和企業服務器，這可是一筆價值幾千萬的合同。”約翰.湯普森回答說。

    這個誠意是真的很足了，巴克斯戴爾滿意的點點頭。

    “我們網景公司的企業服務器的辦公軟件使用的都是c+語言、java語言這種專業的計算機語言，雖然用起來方便，但是得初學者和普通人來說很難使用。

    而蓮花公司Lotus Notes已經在市場上銷售幾十年了，大部分公司的普通員工都會使用，我們兩家公司的產品和到一起以後，只要培訓半天就能讓所有人順利的使用了。

    這可真是一件一舉兩得的好事！”

    賈磊看着雙方達成了合作，立刻湊上去，恭喜雙方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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