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暴雨下的堅持

    “把飯給我，我給他們送進去吧！”賈磊突然對阿飛說。

    “不行！裏面的人那麼多你可不能去，很容易出意外的！這飯還是我去送吧，到時候我可以讓他們都回來不用在排隊買抽籤表了。”阿飛說。

    “飛哥你還沒明白嗎？警察爲了防止意外不會讓任何人接近排隊的隊伍的，除了像我這種小孩子還有機會去裏面試一下，你們都不可能被放過去的。”賈磊無奈的說。

    “你說的對！”阿飛苦笑着看着一個試圖插隊的人被警察用警棍趕跑了。

    現在隊伍兩邊都有警察拿着木棍在守着，這才勉強維持住秩序。

    “你告訴我你僱的工人在哪？我去給他們送飯，然後讓他們回來。”賈磊提起盒飯和水問。

    “他們來的比較早就在銀行發售點門口呢，就是衣服上寫着紅星建築的那些人。”阿飛說。

    “嗯！”賈磊點點頭，提着東西走過去了。

    “我是來給排隊的人送飯的！”賈磊站在警察前面說。

    “原來是個孩子呀，那你進去吧。”警察看了一眼賈磊手裏的盒飯說，然後他就放行了。

    警察雖然放行了，可賈磊卻看着前面的路，猶豫了好久也沒邁出一步。

    只見排隊的隊伍兩邊都堆着厚厚的垃圾，好多吃過的一次性飯盒、空瓶子和包裝袋都堆在隊伍的兩邊，裏面還有一坨坨的屎……

    因爲隊伍排得太緊只要一走開回來就沒位子了，所以排隊的人這兩天的吃喝拉撒都是在原地進行的，只有極少數本地人能夠輪流排隊……

    “怎麼了？你不是要去給家裏人送飯了嗎，還不快走。”警察推了賈磊一下催促說，這個缺口不能一直打開不然會出問題的。

    “我這就去……”賈磊無奈的說。

    然後賈磊心裏帶着一萬皮匹草泥馬，小心翼翼的避開地上的“地雷”，戰戰兢兢的來到了隊伍前面，找到了阿飛僱的人。

    “是飛哥叫我來給你們送飯的，他說……”賈磊話剛說了一半，那二十個人那立刻爭先恐後的把他手裏的水和吃的搶過去了。

    “媽呀！渴死我了，這鵬城的溫度太高了，早上七點多就二十多度了，現在都快四十度了！”領頭的阿平對賈磊抱怨說。

    其他人這時都在狼吞虎嚥的吃飯喝水，根本就沒人搭理賈磊。

    “我知道現在的情況很困難，所以你們不用再排隊了，都回去吧！飛哥在外面等着呢，你們到他那裏結了工錢走吧。”賈磊說。

    意外的事，所有正在狼吞虎嚥吃飯的人聽到這句話都停了下來！

    這羣農民工刷的一下把目光都盯在賈磊身上了，就連旁邊正在排隊的人聽到這句話也全都看過來。

    “不排隊了？爲什麼啊？我們排了兩天兩夜的隊馬上就要輪到我們了，爲什麼現在卻要放棄了？”阿平難以置信的問。

    “就是啊！我們前面只有七個人了，再等一會兒就能輪到我們了，我不走。”另外一個民工也生氣的說。

    “我是怕你們太辛苦才讓你們走的，你們放心就算沒買到抽籤表，說好的工錢也一分不會少你們的。”賈磊趕緊說。

    “老闆這不是錢的事，我們這兩天的隊排的多不容易呀，大家都是靠着彼此打氣才堅持下來的。現在你讓我放棄我真的不甘心，求求你再等幾分鐘吧！我們馬上就要拿到抽籤表了！”阿平激動的說。

    “我不明白，就算拿到抽籤表你們自己也掙不到錢啊，你們爲什麼不肯直接退出來拿錢呢？”賈磊問。

    “我不甘心，我不想讓我這兩天的努力就這麼白白的廢了……”阿平說，其他人都點點頭。

    “是啊老闆！我們不嫌辛苦可以繼續排隊的，我們一個人買十張抽籤表只要中一張就能掙2000多塊錢。這可比我們老家一年的工資還多呢，就這樣放棄了多可惜呀！”他人也紛紛說，連旁邊排隊的人也是這樣說的。

    一直堅持下去……直到拿到抽籤表爲止！

    這是這兩千人在排隊的兩天兩夜裏對自己進行的集體催眠，這幾千人就是靠着這個念頭才在這麼非人的環境裏堅持下來的。

    賈磊這一刻終於明白了這羣人眼裏的堅持，也許拿到抽籤表就是他們現在所有的信念了……

    “好吧！我等你們拿到抽籤表。”賈磊點頭說。

    等待的的過程雖然並不長卻十分艱苦，三十多度的高熱中賈磊只站了不到十分鐘頭就有些暈了，隊伍裏好多排隊的人現在只能靠着前後的人支撐着，才勉強沒有倒下去……

    “噗通！”賈磊五米遠的地方，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終於堅持不下去了，一頭栽倒在地。

    “老人家，你怎麼樣了？”賈磊立刻撲過去把他的頭從垃圾堆裏搬出來。

    “水……水……”老人家喊到，賈磊趕緊我把自己手裏的水瓶打開遞給他。

    “咕嘟！咕嘟！”老人家只喝了兩口，就又小心地把水瓶蓋上了。

    “你再喝點兒，你這是脫水了要補水的！”賈磊勸到。

    “水喝太多了可是要去廁所的，現在這會我可不能走！我喝着兩口水就能堅持到買到抽籤表的時候了，等我拿到抽籤表再喝剩下的。”老人固執的搖頭說。

    “哎……你……”賈磊無奈看着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對不起因爲我你的手髒了，我剛纔倒下去的時候那裏不太乾淨！”老人抱歉的看着賈磊的手說。

    “沒關係這不關你的事！我的手早就髒了……”賈磊看到手指上沾到的泥巴說。

    賈磊覺得自己不肯伸手拉着羣可憐的人一把，簡直是髒透了……手髒、心也髒！

    賈磊說完這句話站了起來，而那位老人家也自己從地上爬起來，又搖搖晃晃的回到人隊伍中間去了……

    賈磊這一刻對這羣人的感覺一瞬間從同情轉變成了心疼，心疼啊……

    他們不知道自己的堅持很有可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

    “老闆，我們買到抽籤表了！”阿平興奮的拿着十張薄薄的股票抽籤表走了過來，他後面的人也高興壞了。

    “買到了嗎？快讓我看看？”附近排隊的人激動的說。

    “買到了！買到了！”阿平對着自己身後的人羣揮着表格說。

    “阿平，你去找飛哥把我們車上的食物和水都拿下來燈給其他人吧，我們用不到了！”賈磊心疼的看着眼前一張張笑臉說。

    “好的！”阿平答應了一聲。

    賈磊依然站在原地裏等着阿平的工友出來，這時天空中飄來一塊黑色的雲彩。

    “咔嚓！”一聲雷響，傾盆暴雨隨之而下，賈磊立刻被淋成了落湯雞。

    “老闆我們快走吧！下雨了！”阿平的一個工友拿着剛到手的抽籤表跑過來說，然後他就拉着賈磊跑出警戒線了。

    “下雨了好啊！你看雨水把我的手都洗乾淨了。”賈磊伸出手愣愣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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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磊你沒事吧？”阿飛坐在車裏着急的問。

    “東邊日出西邊雨……這個城市真的要變天了！”賈磊看着鵬城這詭異的天氣說。

    巨大的鵬城此時一半陽光明媚，另一半卻正在暴雨傾盆，這一刻時間定格在1992年8月9日上午11點。

    11點左右鵬城局部地區下起了大雨，雨水過後街上的積起了兩尺深的水，水上漂滿了各式各樣的垃圾，當天晚上4點鐘左右鵬程城全市又遭遇暴雨襲擊，全市污水橫流堆在排隊點兒的垃圾蔓延到了整個城市。

    而在暴雨中，依然有着上百萬人在堅持着排着隊，等待着購買股票抽籤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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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沒有更新了，我要等待着宣判結果！要是被屏蔽了我就把這後面的情節跳過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