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五章 追封戚繼光王爵,請陛下造奇觀!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楓渡清江字數:3281更新時間:24/06/27 10:02:37
王錫爵、張敬修、劉確賢等拱手稱是。
而王錫爵在拿到錦衣衛提供的礦脈情況後,就對劉確賢道:
“公說的沒錯,我還是太謹慎了!”
“因爲按照這份錦衣衛的最新奏報所報的海外金礦儲備,國朝將來有的是還債的資本!”
“可以說,執政者只要謹慎一分,就等於讓利給外夷十分!讓那些沒開採的黃金又成了歐羅巴的!”
“彷彿,眼下這世道就是孫大聖進了蟠桃園要趕緊吃挑着吃不能猶豫的世道。”
劉確賢點了點頭:“我看了這礦脈情況後也有此想法。”
王錫爵接着又道:“你說,會不會是錦衣衛爲了邀寵,故意虛報的,當今世界四海之外真的是遍地黃金?”
“應該不是虛報吧?”
“畢竟歐羅巴的泰西人在文化上沒比我們利害多少,結果的確比我們闊綽的很,把黃金白銀當泥沙一樣運來我們大明換絲綢瓷器。”
“而且,據回來的人奏報說,他們那裏也不是能樹上長黃金、地上生白銀,想來的確應該是別的地方真的是遍地黃金,比如那個什麼黃金洲。”
劉確賢說道。
王錫爵點了點頭:“我也不相信錦衣衛敢虛報的太狠,而且就算錦衣衛真的有虛報,只按這礦脈一半是真實的來看,都能說明我們現在做的事還是太謹慎了些,五千萬兩認購劵發行,簡直就是小孩吃飯,口張的太小了!”
“沒準陛下就是這麼看我們的!”
“在陛下眼裏,我王錫爵可能沒比他郭江夏冒險膽大到哪裏去!”
王錫爵又補充了幾句,而一臉凝重,有些大徹大悟的意思。
劉確賢也跟着頷首說道:“都說聖意知天意,只是我們這些文臣士大夫一直未能徹底領悟聖意,故不知天意,所以,可能陛下一直都知道我們這些士大夫過於謹慎,過於保守,就算有個別士大夫不一樣,如元輔您這樣的,可能稍微開明一些大膽一些,但也沒有大膽到哪兒去,所以,陛下就不得不時不時地會駐足等我們一下,而甚至還不得不耐着性子開導我們等我們自己明白過來。”
“是啊!”
“我們這些文臣士大夫,原來本質上就像一羣老馬,雖然老馬識途,卻只能識得舊途,識不得新途,而即便被陛下逼着到了新途,也走得慢,還一步三回頭。”
王錫爵說到這裏就苦笑着說:“而我們卻還在擔心自己是不是走的太快了,但只怕陛下暗地裏都恨不得抽幾鞭子,催我們快點了!”
劉確賢因而問道:“那就按聖意而爲?”
王錫爵頷首。
啪!
啪!
啪!
朱翊鈞這時正用着鞭子催促自己坐下的馬,在京畿的皇家圍場內狂奔,而將自己的幾個皇子和心腹武勳遠遠地甩在了後面。
一時,他不得不在射完一壺箭後勒馬停了下來,等着這些人,說道:“你們真是太慢了!”
樞密使李成樑這時跟上來喘氣道:“陛下御術太厲害,臣雖在遼地騎馬數十載也不及陛下,實在是不服都不行啊!”
“扯謊!”
“對此欺君之罪,朕看在你功勳卓著的份上就不重罰了,只罰你抄內廷最新出的《皇明薊國公戚太傅詩選》五遍,限一個月內交給朕。”
朱翊鈞笑着說道。
李成樑“啊”了一聲,立即下馬拱手作揖道:
“陛下饒了臣吧,罰俸革爵都比這好啊!或者您讓臣去抄別人的詩,別抄他薊國公的?”
“不行!”
朱翊鈞回了一句就跨馬繼續往前而去。
而在朱翊鈞圍獵回來後,剛沐浴完,正看章奏呢,張敬修就疾步走了來:“陛下,山東來急報,薊國公卒於登州府第!”
朱翊鈞聽後不由得一怔。
“什麼時候的事?”
過了一會兒,朱翊鈞才問了一句。
“初七!”
張敬修回道。
朱翊鈞聽後點了點頭:“傳旨禮部,議追封王爵,算是極盡其哀榮,也不算白輔佐朕這麼多年,還爲國護疆那麼多年,只是可嘆我大明真正的長城沒了!”
“且輟朝十日,賜祭銀五千兩,讓二皇子與司禮監派一太監代朕去祭奠一番。”
黃勳拱手稱是。
戚繼光的離世讓朱翊鈞頗感悲嘆,但朱翊鈞悲嘆之餘,也有些寬慰。
讓他寬慰的是,這一世,戚繼光不是帶着失望與失落而落寞離世的。
這一世,他的君王與國家沒有否定他,拋棄他,還讓他出將入相,徹底大展了宏圖,且在生前就揚名於海外,成爲渡海者不得不禮拜的神靈,而且還比原歷史多活十多年。
所以,朱翊鈞對此頗爲寬慰。
……
“來人,筆墨伺候,再去買本《皇明薊國公戚太保詩選》回來!”
李成樑這裏在陪朱翊鈞圍獵回府後就立即吩咐了一聲。
而他的兒子李如梅不由得因此來問道:“父親往常陪陛下圍獵回來不都說不過癮,往往要再練一回刀槍嗎,怎麼今天要改筆墨伺候了?”
“陛下還是嫌我不如老戚,嫌我粗鄙!”
“所以尋了藉口罰我抄他的詩,意思是讓我還要繼續向他老戚看齊。”
“大家都是國公,誰難道真比誰差嗎?”
李成樑沒好氣地說後,就進了自己的書房,坐在椅子上,沒一會兒就把書案一拍,在濺起許多灰塵的同時,就吼道:
“讓他們快點!一個月抄不完,全家都得受罰!”
沒多久,李如梅就親自把戚繼光的詩選和筆墨紙硯遞了上來。
李成樑倒也真的認真抄了起來。
明朝武將裏,戚繼光的確是比較喜歡寫詩的,而且在當時頗有詩名,很多文臣士大夫都不及他。
而如今,因爲這一世戚繼光名望更大,所以推崇他詩詞的也就更多,也就出版了更多他的詩詞。
“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
李成樑這裏則抄着就念了起來,而一時不由得罵道:“娘的,這胸襟的確比我大,我好像是不如他!”
“父親!”
李如梅沒多久趕了回來。
李成樑道:“幹嘛,沒見你老子我抄詩嗎,又來打擾,皮癢了是吧?”
李如梅忙拱手道:“父親息怒,那個宮裏傳來消息,薊國公沒了,現在禮部正急着奉旨議追封他什麼王爵呢!”
“什麼?!”
李成樑的筆當場就從手裏掉在了抄詩的紙上。
“父親,你這白抄了呀!”
李如梅見此忙大喊了一聲。
李成樑這裏則沒意識過來,只道:“我還沒趕上他老戚呢,他怎麼就沒了!”
“你趕緊去山東,代表我們李家去戚家看看,記得多磕幾個頭。”
李成樑接着就對李如梅吩咐了起來。
然後,李成樑就坐回到椅子上發起愣來,過了一會兒,就又道:“來人,伺候我沐浴焚香,我要認真抄這詩!”
李成樑說着就看向了眼前的薊國公詩選。
“陛下,禮部議定,追封薊國公爲定海王,蓋因其公爵國名是因其當時在薊州鎮戍有功而封,而現在可以其當年爲安邦護國在定海先大勝倭寇定其王國名爲定海,其薊國公本就國朝定海之功,也就當受此名。”
這天,在侍御司,王錫爵向朱翊鈞奏稟了戚繼光的王名。
朱翊鈞點了點頭:“準!”
接着,朱翊鈞又道:“朕因薊國公之事,想到,本朝當立一忠烈廟與忠烈碑在京,以祭天下忠烈,諸卿以爲如何?”
王錫爵則想也沒想就道:“陛下聖明,臣認爲這忠烈廟和忠烈碑,不比別的建築,乃爲教化彰王道,故當外砌白玉內飾黃金,方顯上國旌忠之格!”
“準!”
朱翊鈞笑着回了一句。
而其他執政公卿則對此頗爲驚訝,但也沒都說什麼。
只是很快,喬允知道此事後不由得大罵道:
“這王太倉實乃奸臣,請主動建議陛下造奇觀!”
“簡直毫無士大夫的廉恥之心,比嚴分宜還不如!”
“現在不是罵他王太倉的時候,現在是趕緊拿銀元劵買認購劵,或者把銀元劵花掉!”
王教這時頗爲激動地說了一句。
耿隨龍也道:“是啊,造奇觀的旨意一出,且因爲按照王太倉的意思,是要外砌白玉,內飾黃金,所以,天下人現在都知道,這忠烈廟和忠烈碑肯定造價肯定不菲,朝廷肯定又要大量舉債,銀元劵肯定又要跌,認購劵又要漲,所以都趕緊買認購劵花銀元劵呢,照此恐慌情緒蔓延下去,晚買一刻都會敗掉好幾十畝田!”
喬允則神色凝重道:“我不買,我絕不與奸臣同流合污!”
但此時。
整個大明,的確在全民大買認購劵,大拋銀元劵,使得認購劵價格飛漲,銀元劵大跌,通脹開始出現。
所以,沒幾天,喬允自己就在看報時看見了最新的認購劵和銀元劵兌換價格,而在看了後,就當場怔在了原地:
“都是褚紙做的,怎麼差了這麼多倍的價格?!”
“老爺!剛纔有耿老爺府上的人又來問,您是不是真的決定不買認購劵?”
“我將他打發走了,罵了他一通,叫他別小看了我們老爺,我們老爺是真正的清流忠臣,不會與奸佞同流合污,去買什麼認購劵的。”
這時,喬允身邊一心腹高麗奴安福走來說了一句。
啪!
喬允直接給了他一巴掌,紅着眼,看着他:
“誰讓你這麼趕走的?!”(本章完)